〔1〕
昨晚,我去电影院看了一部本应2012年就上映的电影,没错,就是《无问西东》。
2012年,我大一,在娱乐新闻上瞄到过这部电影的名字,那时候演员阵容就惊到我了(那时候我很喜欢王力宏和黄晓明),所以就很想去看,但后来没有上映,我就淡忘了。
看这部电影,算是我给过去的自己的一个特别的交代。所以,冥冥之中,我在这样一个正迷惘的冬日,独自赴这样一场迟到却又暖心的约会。
坦白说,这个2012年的电影今天看有点“旧旧的”:
众多主演当时还没有孩子,妆容打扮都还很清新
章子怡还没有跟汪峰在一起
黄晓明在当时演技还没“邪魅”,下巴还不飞扬
王力宏还有着演员梦和导演梦
陈楚生当时还没被冷藏
奶茶妹妹当时还想着进娱乐圈,可现在已经是刘夫人了,还有了一个女儿
711植入的咖啡广告,那款饮料现在都已经下架了
电影开场五分钟,看到一个久违的滑盖手机在大银幕上响起……
一切痕迹都在提醒我,这部电影已经是六年前了。可是这并不会影响观影体验,好的作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2〕
作为清华大学建校100年的献礼片,《无问西东》早就于2012年拍摄完成,并举行了发布会。但最后因为涉及到历史,所以审查严格一些,足足延迟了六年年才终于上映。
“无问西东”一词,取自清华大学校歌。歌里唱:立德立言,无问西东。
导演李芳芳说,“无问西东”可以这样理解:
无论外界如何左右,都要保持对自己真诚,做真实的自己,内心没有了杂念和疑问,才能勇往直前,无问西东。
老实说,如果我有孩子,我一定带他去看,这部电影立意很深。
诗人艾青说过:“人生的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却只有那么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
电影采用多时空交叉叙事,那时候身处世俗的每一个人,理想信念遭到倾轧,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大学求知为何,是学文好还是学理好?
这一生该怎么过,是尽孝还是报国?
为一个人付出一切值得吗,是坚守爱情还是明哲保身?
眼前的利益要不要,是要赢还是要助人?
这部电影,将从学业、家国、爱情和事业,这容易在青春时候迷惘的四个方面,给你答案。
〔3〕
学业 ▎吴岭澜:对自己,要真实
上个世纪20年代。
吴岭澜在清华读书,文科成绩出类拔萃,理科却惨不忍睹。
老师梅贻琦让他转系,可他说,出色的人都在学实科。
因为当时社会普遍的观念是,唯有实业方可救国。
梅贻琦于是问他,你求学的目的是什么。
吴岭澜并不能给出答案。
我相信大家都有过这种心理状态:迷惘。
看到“大家都在做”、“他们都说这样做好”、“这样做应该是对的”,然后就随大众了,而不知道自己真正要做的是什么。
▲电影<玛丽和马克思>截图于是老师梅贻琦告诉他,对自己,要真实。
“人把自己置身于忙碌当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实,但丧失了真实。
什么是真实?
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后来泰戈尔来到清华大学演讲,吴岭澜听到泰戈尔说,不要忘记你们的真心和真性。
他看着站在泰戈尔身边当时最卓越的一群人(即梁思成、林徽因、梁启超、梅贻琦、王国维、徐志摩),瞬间不再为自己的迷惘羞耻。
人生只有这一次,follow your heart。
〔4〕
家国 ▎沈光耀:爱国的方式不只一种
故事是从上个世纪40年代的西南联大建校开始的。
我很爱这个故事(绝对不是因为王力宏),虽然这个故事主要是刻画沈光耀,但那个年代,无数学者和大学生,以他们不同的方式报效祖国。
彼时学校经费紧张,校舍简陋不说,而且还处于战乱中。
在昆明的雨季,雨点落在铁皮屋顶上,隆隆如雷,震天的响声让老师没法授课,底下学生一片哗然。
老教师淡定,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字:
静坐听雨
衣服肩膀处是被雨水晕染开的一片深色。那一瞬间我想起苏东坡“竹杖芒鞋轻胜马”的豁达与从容,堪称大师风骨。
那些在山洞里躲避空袭,仍慢条斯理念诗、聊黑格尔、介绍恐龙化石的教授们,头上戴一顶草圈,身上却看不出半点慌乱与恐惧。
这是属于学者们的爱国情怀,尽心培养祖国的未来。
而沈光耀,却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他出身名门,是个富家公子,却能与穷苦的乡下娃打成一片。
但他也有烦恼。
他想去航校,想当兵。一封家书寄回去,直接把父亲气病了。
母亲专程赶来云南对他说:“我们想你能够享受到人生的乐趣,比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比如为人父母……我怕你还没想好要怎么度过这一生,命就没了。”
最后,因为伙伴的牺牲,沈光耀毅然投笔从戎,留给母亲“对不起”三个字。
因为他的信念是:这个世界不缺完美的人,缺的是从内心发出的真诚、正义、无畏和同情。
不是华北之大容不下一张课桌,而是整个民族都已经陷入危亡。
青春的身体里永远沸腾着热血,所以弃文从武,视死如归。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或没有人,吾往矣。
〔5〕
爱情 ▎陈鹏:爱就是最好的救赎
上个世纪60年代的北京。
陈鹏与王敏佳、李想一起长大。
陈鹏爱着敏佳,然而彼时的敏佳一无所知。
因为一场误会,他以为王敏佳和李想两情相悦,所以,陈鹏默默祝福,并且加入了原子弹的研制队伍,远离了家乡。
爱是甘愿付出,亦是甘愿得不到。
陈鹏虽然是个呆呆的男孩子,但他却是对自己的心最直接、最真诚的人,他的爱情是从他边关寄回来的一瓶瓶润肤露。
后来王敏佳却为了保护曾经的老师,被当成“坏分子”批斗。
李想原本可以救她的,却迫于形势缄口不言。敏佳默默承受了一切,在批斗会上被人拳打脚踢。
人群散去,她浑身带血地躺在雨里,面庞丑陋狰狞。
但她幸运地活了下来,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心有灵犀般赶回来的陈鹏。
他们在雨中拥抱,虽然对这人间感到心寒,却在天寒地冻里,找到了属于彼此的一颗火苗。
让我最感动的一幕是,夜里,敏佳说,我一闭眼,就会一直不停地往下掉。
陈鹏说:“你往下掉,我会给你托底。只求你不要推开我。”
虽然后来他们还是错过了,但在我眼里,这才是青春爱情最本质的模样,无关物质和利益。爱是宽容,也是救赎,爱让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并不是傻,反而酷唧唧。
〔6〕
事业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时间来到21世纪。
张果果是一家广告公司的总监,为了拿下奶粉商业订单,挑选了新闻事件中的四胞胎作为推广计划,提案却因为公司内部斗争而失败。
四胞胎一家也从新闻热点,变成无人理睬。
离职后,张果果陷入了躲避和茫然中,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四胞胎父母每天都打电话要求见他,更让他觉得紧张和焦虑。
他无奈又挣扎,退缩又压抑,因为现代人的生活中,信任危机肆虐,好像大多都是防备和猜疑。真心越来越没用,多的是套路和怀疑。
直到某个清明节,父母带他去给曾经的战友扫墓。战友把生存的机会让给了他们,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是的,这位战友就是当年的李想。
由此,父亲对张果果说,人生的路还很长,去做让自己感觉开心的事情吧。
豁然开朗的张果果拒绝了上司耍阴谋的邀请,也倾尽所能去帮助四胞胎家庭。
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让他觉得人生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无心。
〔7〕
电影的四个青春故事,时间跨度长达一个世纪,四个故事看似独立,彼此之间却有微妙的、难以割断的联系。
如果没有吴岭澜的开悟,他就成不了清华的老师。他成不了老师,就不会告诉沈光耀要关注真实的东西,让他坚定当兵的信念。
如果沈光耀没有投笔从戎,就不会有空投食物,救济生在平民窟的孤儿陈鹏。
后来,陈鹏又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传递下去,使得李想因为抛弃王敏佳而忏悔。
李想终生背负着罪恶,最后选择牺牲自我救下了张果果的父母。张果果的父母生下他,他又选择救助四胞胎。
四段故事,四个年代,四种人生,却有着一样的青春:“只问自由、只问深情、只问盛放、只问初心、只问敢勇,无问西东”。
就这样,时间跨度近百年,生命得以延续,精神也得到传承。最后一帧帧出现的先辈脸庞:梁思成、林徽因、徐志摩、钱钟书、朱自清、梁启超、华罗庚……令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那个时代的光辉,也是中国历史上的光辉。乱世出英雄,彼时中国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却也崛起了如此多大师。
正是在他们的努力和指引之下,一代又一代的青年人为国家和民族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也才有了今天的我们坐在电影院中观影。
他们是最值得致敬和歌颂的一群人。
《无问西东》的确有不足,配乐太满,剪辑也是减分项,有些桥段说教气显得浓了,但它至少成功展示了,知识分子代代传承的青春。
〔8〕
▲喜欢青涩的黄晓明电影的英文译名叫《Forever Young》,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在成长过程中,每个人都面临艰难的选择,受到世俗的干扰和阻碍。迷惘是存在的,但无论外界的社会如何跌宕起伏,都要对自己真诚,坚守原则。
正如当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儿》中所说:
你还年轻,将来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得到很多,也会失去很多,但无论如何,有两样东西,你绝不能丢弃,一个叫良心,另一个叫理想。
也如电影中张果果的话:
愿你在被打击时,记得你的珍贵,抵抗恶意。
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
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这就是这部电影给我们关于青春的答案。
Forever 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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