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鞋匠（一）

村头的大榕树下有位老鞋匠，他每天起早贪黑的守在树下，像与榕树根系交融，再难分离。

村里的人习惯了早晨路过榕树，瞥一眼树下的老鞋匠，像这奇怪的组合能给他们生活带来能量。偶尔也会有村民招呼老鞋匠，但得到的，仅是老鞋匠古井无波的一眼。久而久之再也无人去自讨没趣。村里人眼中他与那颗无心无情的大榕树没有区别。

听村里的老人说，老鞋匠其实并不老，大就5，60岁的年纪。早出晚归，风餐露宿，脸如榕树皮，发如霜上头，掌如粗砂粒，身躯如拱顶如苍穹，说他是百岁老人也无人质疑。

无鞋可修的时候，老鞋匠喜欢用他那如粗砂般的大手摩挲一把布满划痕的小刀，雾蒙蒙的小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锋芒，映照出老鞋匠面部扭曲的暖意。只有这一刻老鞋匠有一丝人气，但也最瘆人。

“不要靠近榕树！”“不要招惹老鞋匠“经常会听到村里人如此告诫孩子。

“再哭，让老鞋匠带走你！”百试百灵的止哭良药。

榕树与老鞋匠圈定的范围，成为孩子玩耍禁地。他们被村民有意识的隔离，除了需要补鞋，其他时候都是绕道而行。

老鞋匠也乐得安宁，这一天老鞋匠收到了一双被寄修的鞋，拿到鞋的一刹那，老鞋匠像突然注满了生气，眼睛陡然大睁，瞳孔放大，因太用力眼白部分布满猩红，紧咬的牙关传来“咯咯”的声音，捧住鞋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他死死地瞪住送鞋的人，目光狠戾。送鞋人受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长期未成使用的嗓子传来粗哑难听的声音。

“鞋子是谁的？”不待送鞋人回答，询问声再次响起。

今天出去玩了，先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