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很羡慕小时候的自己,所谓“不知者无畏”,胆子很大,烦恼很小,但如果让我回到那时候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呢,我是不愿意的,原因无非老话一句,这双眼已经看过了,你不能再来蒙它。再说,我已经做过了孩童、少年、青年,不能那么贪婪。
这些跟题目好像没什么关系,其实我只是想说,小时候的我似乎是没有焦虑这种情绪存在的,到了青春期,有是有了,却因为中二病而不肯承认自己的焦虑,好像一说出“我好着急”这句话就矮了别人半截。
有人说这适当的焦虑是于人有益的,但这“适当”二字就跟美食节目里厨师说“加入适量的调料”一样令人茫然,这个度到底在哪儿呢?我是从来没量成功过。
等我开始学会承认它,接受它时,我开始失眠了。
失眠,有失一次、动不动失和天天失,我这样不尴不尬的人当然是不尴不尬地动不动失。我之前属于从不失眠、一觉闷到天亮型的人,于是当失眠动不动就来搞我一下时,真是令我措手不及。
你要是问:你着急什么呢?我也羞于开口,都是些人皆有之的烦心事,难道我特殊些?没那回事,只能说我这心理素质低下,没挨过铁拳。
半夜听着室友那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声,情不自禁开始掉眼泪,边哭边查:失眠怎么办?/快速入睡十三法/失眠会猝死吗?等等类似的东西,越看越睡不着,越看越头疼,同时心里还不免要骂自个儿两句,也许还不止两句。
我知道一句话,叫“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成”,用来自嘲是刚刚好,因为为了避免给别人添堵,这种事说说笑笑就该揭过一章了,没人爱当垃圾桶。
哭之一事,就留给深夜、被窝、厕所等自己一个人出没的场所好了,还能达到自我感动的效果。
跑题了,也许有人想看个励志故事,那下面的走向应该是:我成功战胜了我的焦虑,夺回了瞌睡虫,或者我和焦虑和解了。
事实是,想看励志故事的网友可以拿起你们的小板凳排队离开了,离开前请不要扔我西瓜皮。
我和我的焦虑一刻也不能分离,它是趴在我背上的阿飘,是梦里使劲追着我跑的不可名状物,抓不着、看不到,比闹钟更加准时地叫我起床。
无法驱赶,也无法无视。茫茫然时,它该来吹阴风了;自暴自弃、放飞自我时,它该出来拨弄心弦了。
大概幻想一下它的形象,是了,在教室后窗偷窥的教导主任是也。
说到这儿仿佛快进入焦虑赞美论的路子了,我得赶紧收收。
直白一点,焦虑是众多情绪中的一种,非常讨厌的一点在于,它任人涂抹,想上什么色上什么色。像我,当然总是把它往负面拉扯,怎么拉的?详见上边的,失眠部分;心情好的时候,再把它往正面拨弄两下,怎么拨弄呢?再详见上边,焦虑的警示功能。
我和我的焦虑一刻也不能分离,可不是吗?我和我的快乐、悲伤也一刻都不能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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