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客栈(23)

作者: 白石道友 | 来源:发表于2017-09-08 10:48 被阅读0次

    第二十三章  守夜人

    文\白石道友

    四下无人,我摊在藤椅上发着呆。门口的捕梦网迎着海风在摇摆,承载了海边少年们无数的梦,却也不像风铃般轻佻。只是如妈妈般护着少年,并告诉少年,当你把那一条条垂死之鱼放回海里的时候,你这一辈子的梦境,都由我来守护。

    它直径二十公分,由皮革编制而成,也不知哪位心灵手巧的姑娘编制了这般复杂而又简单的事物。传言它能捕获美丽的梦幻,让恶梦随清晨的阳光而消逝,海边充满着的无数梦幻,将会通过捕梦网过滤,然后我们会被带入美丽的梦乡。这是藤椅上这位青年胸怀梦想而勇敢追求的一丝勇气。

    海风居然也像春姑娘一样的温柔,穿过少年的耳际,穿过捕梦网,穿过虚掩的大门。海风宣告着她的温柔,但血的教训却告诉着人们,越是温柔,越是风雨巨大的征兆。登堂入室之后便在其间穿梭,跨过长廊,直奔着尽头的铝合金窗户而去,大概是不甘心被困在这介子之内。想不到的是,尽头有人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这下可把风了惊到了,与小浓撞了个满怀。但令人惊奇的是,小浓只是头发微微的动了两下,原来风并不是实体。

    “我正要煮中午饭,你要不两餐一起吃了?”我招呼到中午才走出房门的小浓到。

    “沈鹏又不在啊?”小浓习惯性的一问。

    “鬼知道去哪喝酒去了。”我一边起身一边对着小浓说着,“中午就做个醋溜土豆丝,再加个青椒炒肉,怎么样?”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说完,小浓接替我摊在了藤椅上。

    前两天逛超市的时候,嫌切丝太麻烦,就买了个专门刮丝的刀。拿起土豆在上面蹭几下就是小山一般的细丝,然后我就犯了一个错,炒土豆丝之前没有用水过一遍。倒也没有特别恶劣的影响,在大量淀粉的作用下,土豆丝成了土豆饼。原本是想明天小浓就要走了,好好给她做顿饭吃,可是却炒了一个土豆饼出来,让我情何以堪......

    在厨房一番劳作,两个小菜就出了锅。小浓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凉茶放到了桌子上,然后问了我一个使我无比难堪的问题:“这是什么菜?”

    看小浓指着广口碟里面的那一大包土豆丝,我尴尬的说到:“醋溜土豆丝。”

    一见我吞吞呜呜的报菜名,小浓扑哧一下就笑了:“白慎,你家醋溜土豆丝是这样的啊?叫土豆饼还差不多。”

    我好想发作,但我确实是心急漏掉了一个环节。有一颗想做好的心,却是做成了不堪入目的菜色。还好小浓也只是笑笑我,到还是夹起来吃了,不然我的找个地缝钻进去都不够。在菜出锅前,我也尝了尝,味道也不是很差,只是卖相实在无法形容。

    两人在裹挟着水分和淀粉的土豆饼里翻腾,寻找着成色上乘的菜品,却是徒费力气,还不如直接夹起就吃,来的实在。我招呼着小浓多吃点小炒肉,自己却赶紧多扒点土豆丝到碗里,弄的气氛好不尴尬。

    沉默,只有海风吹过我俩的脸庞,轻抚着我的失败之作,并没有冒出一点点的食欲。大概海风的鉴别能力还是有,想着我做的实在太差,都不愿多看一眼;又或许是因为淀粉和水的组合像胶一样把土豆丝们黏在了一起,饥不择食的风儿想尽办法去吃,确实无能为力,只能作罢。

    小浓把她在椰子的最后一天安排的很好。下午去约了帆船教练出海,晚上和谭老师去旁边富豪小区的海景泳池游泳,回来后再去和旁边客栈的女义工一起喝酒。

    好像并没有把我考虑在内。

    听完小浓和我讲的计划,我不知道该说写什么,我要求和她一起吗?我走了椰子谁来照看?我这么说要陪她合适吗?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面作着斗争,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心想,先珍惜眼前的时光吧。

    小浓洗完碗,便搬了一个藤椅躺在了桌子的另一边。我俩谁都没有说话,只当是所有想说的都让大海和海风去完成吧。

    没多久,小农便去房间提了一个纸袋子。我一看,应该是遮阳披肩和泳衣一类的事物。倒也是明白,小浓是要出去了,原本升起来的念头到这会有给打消了。心里想陪陪小浓,可是却在这一刻有着无比的焦虑。人在焦虑的时候,会出现天人交战的情况,朱熹说要存天理,灭人欲,大概这一刻我能想起他也算是他对我的一个说服。

    我只是看着小浓缓缓的走出了门,她走的是这么的慢,是不是在等着我叫住她?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人家陆华浓都把事情安排还了,你插什么手?明天她就走了,你还不让人家安生一会啊?天天在椰子陪着你还不够吗?

    突然之间一方的所谓理智就占据了上峰,一下就压倒了另一派。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由小浓消失在视野中。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小浓从视野消失之后,我的另一派人欲就压制不住了,发动了大面积的反攻,直接上了高地,搞得我措手不及。可即便如此,升起来的却是满满的遗憾,恨自己在这关键时刻还在搞什么天人交战,直接上拉住小浓不就得了吗?要是赶电影里面作为男主角不应该发挥作用吗?不应该在这关键的时刻直接冲上去抱住小浓,然后疯狂激吻吗?

    人就是这样,只有在失去了之后才怪自己的不作为。这个世界上恰巧很多事情并不是你做错了,而是你不作为,这惹下的祸有时候不比做错轻多少。

    心里又恨恨的对自己比了一个中指,并告诫自己以后不要在这么傻了。

    我瘫坐在藤椅上,仿佛刚参加完一次世界大战,呆呆的看着云卷云舒,暗暗的立下决心,晚上小浓回来我绝对不像现在这么傻了。

    小浓走后不久,我便去商店看见凤爪的时候味蕾就分泌出一种久违的感觉,是怀念起当初吃凤爪的酸辣吗?古人是望梅止渴,但我并不需要去忍耐良心的谴责,因为这是购买行为。拿了几包泡椒后正打算结账,却发现其他口味也是不胜繁多。之前没有行动导致现颅内的后悔劲尚未过去,我一个一个的拿着各种口味。最后结账的时候店家还给了我一个大袋子装着,因为整整25包,想来也是我人生第一次买这么多的鸡爪。可能是恨自己的懦弱吧,想采用疯狂购物和大肆吃东西来发泄。

    回到客栈,找了几部电影边看边吃,希望这可以让我忘记小浓明天走这个事实。沈鹏没多久就回来了,一边看电影,一边怂恿似的和我聊起了小浓。

    “小浓明天就走了,你不做些什么吗?”沈鹏话里透着很多意思。

    “我能做些什么?”我反问沈鹏,为自己的无力想寻找一丝意见 。

    “做些你能做的啊!”沈鹏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然而即便被他当成了傻子,但我还是不知道我该做些啥,于是我说到:“例如?”

    “例如你妹,教你泡妞,还要替你上床?这种事你得自己把握!!!”沈鹏脸上写着大大的恨铁不成钢。

    周濂有本书叫“你永远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大概这个装睡的人就是我,沈鹏不停地旁敲侧击,但我愣是不开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旁观者又能左右多少当局者的事情呢?象棋里面的卒子过了河,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任谁支配都只能是一往无前。我现在处的位置可能不是一盘棋,但却如过河之卒般只能任其朝前发展,至于最后能否逼的仕相鸡飞狗跳,得看命。

    沈鹏心急说的话,好像在暗示着什么。我瞬间明白沈鹏的意思,却假装不明白,继续装着愣头青。转而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百威出来,和沈鹏喝了起来。

    红的发白的太阳,终于开始想着海平面靠去,地天一线的地方有着归途的渔船,不知今日收成几何?港口的海水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与地天交接处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放到素描里面,海天相接的地方有空间的折叠,需要着重突出,所以用极亮的海平面和无限远的阴暗天空交接来形成空间感。舒展又聚集了一天的云发誓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为阳光所奴役,为了告别火烧云这个名词,聚集了一大帮的兄弟想着太阳奔去,比之夸父尤甚。

    太阳自古以来都是以一种统治者的心态来对着地球的万事万物,未曾想漫天的云彩和他作起了对,只能用自己唯一的能力来进行着抵抗。层叠的云彩并没有遮住太阳,而是像一张饼上面镶嵌着一个蛋黄般突兀。地表的人们无法明白天上正上演的一番大戏,多少人觉得是不是青天已死黄天当立?因为无论是房顶还是地表,或者近海的海面,都被一层饺子皮似的阴暗所覆盖,与远处泛着白光的海天形成强烈反差。

    这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下,却走过来一个提着包的泳衣女子,旁边还跟着一个山羊胡。自然是小浓和谭老师游泳归来。

    这个末日后的夜晚,小浓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套上了一件淡绿色的无袖连衣长裙,头发吹干后用一个发箍勉强卡着,脚上依然是那双经典的人字拖。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并没有成效,头发依然散乱着如瀑布般披在肩上,只是发卡上的蝴蝶结在刷着存在感。走出来的时候原本没有什么不适,但看到在大厅看电影的我和沈鹏后,小浓便折回了房间。再出来发型已然变化。这一次是三七分,披肩的长发折叠了起来被一纯黑色的丝绸质皮筋所束缚,而额头前两缕带卷的青丝,却自由的在脸颊两边荡漾。

    今晚,小浓没有着妆,除去了正红的唇色,放弃了干练而充满心机的搭配。一袭长裙过膝,甚至连束腰都没有。不管是并不挺拔的胸部,还是了无赘肉的细腰,以及那和腰肢并不匹配的翘臀,都被抹去了光芒,通通藏在了这略显宽松的长裙之内。如有好色之徒对小浓大肆打量,却也只能看着小浓的锁骨独自去臆想了。不过鲁迅先生说中国人能由露着的一节白手腕想象至整个裸体,那小浓这无袖长裙,料想会吸引无数的登徒子。

    小浓似乎是能洞悉男人只所想,出门前找来了搭在椅子上的碎花披肩。这披肩总是让我想起魔毯,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那种,充满着异域风情。由多个大的矩形条纹内镶嵌,每个矩形之间有着各种充满规律的碎花,排布的相当的有规律。

    我和小浓的审美基本一致,都崇尚“less is more”。我们的衣服总是不会大幅度的出现各种颜色,当然像我这种搭配入门级直男,总是穿着黑白灰。小浓则不同,作为一个女性,喜欢各种颜色是本能,但是如果细心观察,无论怎么搭配,她身上很少有超过三种颜色,包括包包和鞋子。这件披肩却是我无从去思考的,但可以观察得出,上面的花纹和颜色都是冷色系,包含紫色,藏青等等,与身上这件绿色的长裙搭起并没有一丝让人觉得眼花缭乱或者心生烦躁。

    小浓并没有怠慢,披上既能遮风遮阳还能夜晚保暖的披肩就走了出去。出门前还略带客套的冲我和沈鹏说:“走了。”

    而我居然顺手就回应了一句:“一会见。”

    在小浓走后,沈鹏简直不想理我。如果现在手头有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沈鹏会直接砸我脸上。已经不只是恨铁不成钢了,失望的情绪在上升。沈鹏告诉我,从住客栈到开客栈,认识这么多人,就见过成过一对。是在成都某青旅的两个义工,两人相当之恩爱。而看我和小浓情愫渐浓,早就想推波助澜,不管结果怎么样,总是希望我俩能有段难忘的记忆。当然如果能在一起,甚至结婚,那沈鹏可是有大恩情的。如此如此,作为旁观者的沈鹏却能收获很多的开心,也是乐得当一回红娘。

    只是我越到关键时刻,越是焦虑到无法行动。

    夜色笼罩了这片海岸,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关掉刚看完的视频,没有理会看完电影去洗手间的沈鹏,独自把藤椅挪到了月光下。

    我是不是不配得到小浓?斜躺在已经从伞下挪出来的藤椅之上,我不禁想到这个问题。我其实清楚我自己几斤几两,骨子里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也总认为自己是一个流浪人。去了这么多的地方,撩了那么多的妹子,没事刷个朋友圈就跟看选美比赛似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自己交了好几个女朋友,都没有一个有好结果,即便双方都很用心,即便对方是个好女孩。

    心里总是会不自觉的升起一个念头,作为一个流浪人,我不配的得到这奢侈的爱情。从来不信命的我,这一刻好像觉得命运的触手似乎在推着我照着他的方式前进。口口声声的说人定胜天,信誓旦旦的讲不服命运,在被生活无数次的强奸之后,却是心累不已,连原本挣扎的那股子本能都开始被消磨。不是那股劲被消磨,而是驱动身体产生那股劲的本能,在慢慢消失。

    更何况现实就像长江一样把把中原大地划为了江南江北。而架在上面的长江大桥,大概就是在椰子的这段时间,宏伟,坚固,但想永久延续确实难上加难。这一刻,我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慎第一次怂了,以前的神经大条现在变成了接近焦虑,臭不要脸的无耻精神已经换成了羞于启齿。

    脑子里面有两个小人,一个对我说:“白慎,你放弃吧,明天小浓就走了,你还能做什么?留着做记忆不挺好的?”另一个则一副要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白慎,明天小浓就走了,你今天还不做点什么,那不得永远遗憾?你说你之前遇见哪个女生怂过?这次怂说明什么?说明你心里是真的有小浓,而且很重要。”

    “别打扰人家了,明天她就走,恰恰你做了些什么才是会留下永远的遗憾。你现在和她确立或约定了什么,往后却做不到,这样不是耽误人家女生?最美的爱情就是回忆,而不是耽误。”劝我什么也别做的黑脸对着我脑袋一番轰炸。

    “扯淡!!!白慎,你还记的自己的爱情观吗?你不是发誓如果遇到soul mate的话,天涯海角也要追到吗?你看看你现在的一脸怂样?而且还记得你和小浓在天涯海角发生的事情吗?小浓一直强调说你会遇到那样一个女孩的。你觉得小浓是在劝说你离她远点?如果是这样,前几天都是什么事?一个让你离她远点的人会表现出这个样子吗?”白脸倒是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

    思维被搅乱,乱的一塌糊涂。我告诫自己,不要躺着想事情。站了起来围着客栈门前的标志性椰子树开始踱步。焦急,犹豫,恨;遗憾,失望,爱;一样样的在我脑海里浮现。这不是开玩笑,因为现在做的决定可能影响我的下半辈子。

    到了这紧要关头,第一要务就是扪心自问。小浓是我这些年遇到的最符合我理想中形象的女性。这二十来天朝夕相处,早就让我对她有了足够的了解。也许旁人会说二十天太短,不足以产生多么深的恋情,但是这二十天确实一起做饭,一起玩,一起面对大小琐事的二十天。其质量却又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

    想了很久,却还是没有什么作为,只是看着灯火阑珊倒映在海底。

    这时小浓给我发了个微信:“来喝酒吗?我在哪你知道的。”

    我看了看表,已经过了零点了。于是我鬼使神差的发了一句:“半夜十二点多了,你叫我去喝酒?”

    “不来就算了,不过晚上你可得给我开大门哦。”小浓回复了这个就没理会我了。

    我想摔手机。

    我一脸的气急败坏。这可能就是我注定孤独一生的原因。白慎啊白慎,机灵一世,怎么这会智商下线呢?要是让沈鹏知道,估计都动手打人了,打醒这死王八蛋。小浓叫我大半夜过去喝酒,明显不简单,怎么就回复了这么一句没智商的话呢?

    也许现在过去喝酒,能留下美好的回忆呢?我是不是内心深处怂了?所以才会有所谓的鬼使神差。其实内心应该是害怕,害怕和小浓去喝酒,结果表现的不好,反倒是留下了坏的记忆给小浓。

    自己怂,就找借口,也别怪这怪那的。事情做饭放起马后炮来我倒是一流。分析的总是头头是到,揣测小浓的心里,设想她的处境和行为方式。总感觉自己想通的,但是却什么都没做。这不只是在恋爱里面,生活中大家也都是唾弃的。

    这一次,黑脸和白脸都跑出来骂我了。我自己也知道是活该,站哪个立场看,我这么做都不太合适。掷硬币正常情况是只有正方两面,而我现在做的这件事,仿佛是往地上掷硬币之后才发现,硬币居然是立着的。

    抱怨了一番自己。今天一天智商都不在线,各种事情做出来都是不合适。从炒菜,到客套,到拒绝喝酒,我完成了一个注孤生的三部曲。我只能告诉自己,连续三次都没有采取正确的行动,真是愚蠢,晚上等小浓回来一定要做一些我该做的事情。

    至少也用力的拥抱下这个心中的完美女孩啊?或者大胆的把上次没有亲到的嘴完成!

    “行,那就强吻,要舌吻。”

    我在内心立下这个誓言。

    凌晨两点多,刚看完一部好莱坞的爆米花电影,我合上了电脑。

    突然心里有点担心小浓了。

    怕她喝太多,找不到回来的路。怕她喝太多,醉倒在海边。怕她喝太多,今夜无缘得见。椰子现在就三个人,整个楼基本都处于黑暗状态,只有长廊底下的绿色安全出口标志还泛着瘆人的光芒。当然,还有在大厅的我,生活在节能灯的白光之下。茶几角落放着一包玉溪,封口处微微的敞开,银白色的锡箔纸毫无规律的摆出保护的样子,是在恨盖子的不争气吗?让柔弱的你来担当起这保护的功能。看不到里面的香烟余量还有多少,却发现香烟的仇敌却被搁置在了盒子之上。

    一个贴着C罗踢球贴纸的绿色打火机,正如老鹰一般的盯着玉溪。喷火的口正好在敞口处,是要护住猎物想据为己有?还是想下一秒就将他们焚烧?我无法猜测他的意图,但是却收到了他发给我的信号。为了让我助纣为虐,撩起了我心中的痒痕。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总是幻想着很多东西,也总是一次次的立下决心要去做。今天都已经三次说要对小浓做些什么了,但是却没有任何行动。残酷如斯,无能为力,好像只有抽上一根玉溪,缓解现实带来的那番无奈。

    甚至我脑海中都已经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画面:夜深人静,海边的渔村只有三三两两的等还亮着。我斜倚着客栈前的椰子树,左脚放在右脚侧且置于右脚之上,食指和中指夹着玉溪的三分之一处,时隔几十秒,便往嘴上送去。因吸吮产生的烟头红亮,伴随着海浪缓慢的冲击,似乎成了我心中的太阳,点亮对生活的一丝期待。

    我还是没有去做这么一件事。躺在沙发上,盯着大厅锁上的玻璃门,我已经灵魂出窍去找寻小浓了。忍不住,给她发了一条微信:“两点多了,你还不回来吗?”即便言语中带着一丝等候太久而不得,最后生出了一丝厌烦,但字里行间还是带着点滴的关心。

    “十五分钟。”小浓仅仅回复了我四个字。

    我不知道如何去回复,只是躺在沙发上,与疲倦,期待,多种心绪做着斗争。

    终于,黑暗里好像有一个人影朝这边走过来。

    我的心跳不断的加速。

    120、140、160.....

    无暇去观察心脏跳动的有多块,赶紧用左手捂着胸口,生怕心脏突破皮囊和骨架的束缚跳了出来。

    人影缓慢的移动,终于进入了光亮的视野区。我蹦跶一下就把双腿放到了地上,然后在这一秒三之内,我完成了转体,腿落地,伸直,到站立的全过程。然后假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朝着口走去。

    我打开大门,透过玻璃看见小浓的时候,全程假装的不耐烦、以及高姿态想要教训她的脸色统统都不见了踪影。居然还非常标准的露出了八颗牙齿的假笑,在这激动的一瞬间,我仿佛神助。

    福袋,或者红包,给人一种你没拆开就不会里面到底是什么的好奇。给小浓的这次开门,大抵也是这样,即便我知道门后是陆华浓,但我不知道是怎样的陆华浓。她有着什么样的心态?对我是什么样的看法?喝酒是不是喝多了?正是因为这无数的问题与未知,生活才会充满这激情,生命才过的有意思。

    我打包票,我是怀着很多目的来的,也带着些许期待,或者说对这次开门可能会遇到的情况有着足够的准备。但我忘了,这特么狗娘养的生活就是这么搞笑。

    小浓在我把门打开后,对着我释然一笑。这会我正保持着空姐们才有的标准微笑,正好也是回赠给了她。但万万没想到,她一只脚跨进门后,便把另一只脚的人字拖潇洒的一踢,下一步朝我走过来的时候,双脚已经是未着鞋履了。

    如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那就天真了。她走出第三步的时候已经和我贴上 ,很自然的,她就伸出了双手,环抱住了我的脖子。佳人在怀,应该是让我无比开心的事。可是,小浓大概是喝的有点多,连衣服上都带着酒气,她的这种表现,可能也是酒劲上来了。

    我伸出手,搂着小浓的腰,半抱半扶的把小浓弄到了沙发上。先在她后背的腰部把支力点借给了她,慢慢的把全程闭着眼睛的小浓给摆成了坐立的姿势。我也舒了一口气,顺势就坐在了她旁边。

    可是小浓就像缺少了必要的脊柱,浑身软绵绵的,无处找了力。又把手伸出来横着搂住我的脖子,把头也自然的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正想调整下姿势,却发现她早已脱完鞋子的一条腿正在沙发上找地方安放。

    这一次,我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天人交战了,之前的黑脸白脸估计是夜深睡去了,留下我独自应付着这尴尬的情况。我想起我这一天来的遭遇,三次智商不在线,三次立下决心要对小浓做些什么,却什么都没做。

    沈鹏的暗示这一刻好像开始在心头作祟,但碍于从小到大的传统教育,我还是有一些保留。只是直接抱起了小浓,顺着她抱我的手,把小浓的臀部放在我的大腿之上。小腿则自然的搁在了那一边。

    她的手环绕着我,而我则把她的头放在了她的胳膊和我脖子之间,似乎是给予了一个极好的着力点,小浓的头不再胡乱摇晃,而是安静了下来。

    左手绕过小浓的背部,衬着她不让滑落,然后手掌放在腰上,紧紧的搂着,是怕她突然清醒暴走吗?我没想那么多,只是用上了六分气力。右手自然也是闲不住,安置好她的腿后,便开始了新的动作。

    小浓的面色并没有惨白,也不是那种酒后常有的满脸通红。白皙的脸颊上透着一点微醺产生的红晕,侧边的两缕卷发,也很自然被重力所吸引垂向一边。左边的那一卷是在撩拨我的吗?盖在小浓的眼角,沿着红晕一路向下,甚至都快不受地心所吸引,挡在了我的视线。

    右手这时候看不惯了,用无名指开始进行拨弄。靠近之后却又忍不住粗暴的对待,而是改为阶梯式的轮番上阵。无名指、中指、食指缓慢的滑过,却听不见撩人的吉他声,头发也像是没有被拉紧的琴弦,而是匆匆的倒向一边,不再做一个铮亮的大灯泡。

    我轻抚着小浓发热的脸蛋,看着她似乎是特意配合我而闭上的双眼。忍不住内心因被撩拨而升起的亢奋,我亲向了那两缕发丝遮掩不到的额头。大脑被激素引起的血液流动快速的充满,又充满,前半夜的懊悔,恼怒都统统被涤荡的了无痕迹。大脑体验到被血液冲击所带来的大量氧气,不禁产生了依赖感,勒令身体机能全面进行配合,哪怕那一点并不太友好的性激素。

    圣贤书我读过不止一本,从幼学琼林、诗三百、到论语诗经都认真拜读,乃至大学中庸道德经等寥寥数言之文,更是全文背诵。谈不上理解运用的非常好,三观所受之影响确实不能一言蔽之。

    我名字里面的“慎”,就是取《中庸》里面的君子慎独之意。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全盘西化者或者维本土古文化至尊者,西医和中医只要能治好病,我都是愿意选择的。此刻用我贫乏的中医知识,或者阴阳理论却实在无法解释的清楚。反而用生物学的激素理论却是如此的恰当,在性激素的作用下,怀抱着小浓的我,高高支起的小帐篷在大声呼喊着自由。

    不要管那明月

    不要管那晚霞

    我要倒坐一辆驴车

    下身支起的帐篷

    是送给现实

    无情的中指

    我突然想到,此刻要是沈鹏出来会是怎么样的情况?他会不会露出满意的微笑?会不会眼角带着光?会不会对我竖起大拇指?还是说看见之后只是假装梦游?或者给我一个支持的眼神就黯然离去?离去后会不会给我发微信,怂恿我进行下一步?明天见面会不会尴尬?往后要如何相处?我从来都没想到,关于沈鹏的看待意见居然也可以冒出无数的问题。

    暗暗推测,沈鹏之前一直恨铁不成钢,看见我和小浓这番姿势,大概是欣慰吧?人就是这样,复杂而又单一;满脑子的妖魔鬼怪,却一心想着成佛成圣;但此刻若能永远,我情愿一辈子做一个俗人。

    海子的梦想是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现在,海边的房子,进行着那些穿越世界的旅行。在中国最南端的发达城市中僻静的渔村,万籁寂静,只是依稀可以听见百米开外的海水充满涨潮欲望的心跳声,还有小浓安静下来后平稳的呼吸。最可怕的是我好像能听见我脑海中那些神经突触,他们连接,再连接,对着身体机能发送着指令,最有效果的莫过于我逐渐平复的心跳。

    突然有一种充满感,不知道是内心的石头终于落地而踏实,还是心脏里面少的可怜的几个心室被怀里的人所侵占。紫霞仙子进到至尊宝的心里,留下的是一滴眼泪。而这滴眼泪,让至尊宝一个晚上呼唤紫霞七百八十四次。我不知道我的心里被小浓种下了什么,但我能感受到的是踏实,是心跳的平稳,是所有的壮志凌云都瞬间消散,只想将她雪藏。就像一针镇定剂,抚慰了我的狂躁,抹平了我那些磨人的棱角,让我变得和她一样。如她像玉一般温和,能陶冶性情,治愈疾病,握住时内心产生的清凉是无副作用的上瘾毒药。她是我最好的砥砺,是我变得更优秀的助推剂,是我闯荡天涯后的一碗清茶。

    画面就这么静止了,只有小浓听着我的心跳入眠。小时候我们也是这样亲密的搂着父母,也是听者他们的心跳进入梦境。因为我们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值得信任,无论怎么样他总是会挺我,我们也愿意把自己托付给对方。我猜想,这可能是酒后吐真言类似吧?小浓喝醉后选择无条件的信任我,也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理解,她知道我肯定会多晚都等她,所以才会放心的喝醉。

    权力的游戏里面有一个批人叫守夜人。在极北之地,终年大雪,这群好男儿却立下誓言,要当守夜人。驻扎在长城之上,做中土大地的第一道防御,与异鬼无休无止的做着斗争。一个男人答应的事情,就要踏踏实实的做到。我答应了小浓,要等她,所以,多晚我都会等。更何况我心里有着很多的想法?

    二十三天!我二十三天什么都和小浓坐过,但又什么都没和小浓做过。以朋友的身份,我做的实在很多,她也会开导我,肯定我。但以恋人的身份,我们却什么都没做过。只是那天在天涯海角,她给了我一句话:“你会找到你要的人。”

    我该如何去参悟?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所以小浓在暗示我认真追求她吗?还是说我们俩鼻并不合适,所以要我另寻他人?这么一段时间,我总是在找机会,却也无数次的浪费机会。即便我现在正抱着小浓,我也生出无数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后悔自己做得不好。后悔自己几番被暗示任然无动于衷。

    我想用恋人的身份陪伴着小浓。我想为你写一部长篇巨著,我想和你品遍美酒,我想带你游历世界,我想带你......

    今夕何夕?明天,不,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小浓几小时后就坐飞机走了。我却还有那么多的事想要和你一起去做,有那么多的问题想要问你。心里面刚刚落地的石头,好像又松动了一下。可能我还需要做一些事情去改变现状。

    我们去天涯海角的时候,你说情侣不应该去天涯海角。我问为什么?你的答案是:“你都带她去过天涯海角了,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果不其然,我和陈雨勉强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了。

    我想和你聊聊我们的梦,关于文学,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现如今深夜我抱着喝醉的你,却徒然生出无限的无力感。只能像白天那懦弱的我一般立下誓言,告诉自己我和你不能就这么结束。

    爱情不就是相互建立羁绊吗?地球原本就不会因为少了谁而不转,我也不会因为没有谁而活不下去,但一旦建立联系,那对于对方来说,就是不可缺少的。狐狸和小王子说的这段话让我对我的爱情观有着直观的影响。

    小王子陪他的玫瑰一天看了四十三次日落。我没有B-612的特殊环境,但是我想在椰子树前椰子客栈,怀抱着小浓,看一次海上明月轮,看一次倾泻的月光如她的长发一般的柔软。

    海上升明月,年年待何人?大概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陆华浓”。

    思绪像是从喜马拉雅山滑雪而下,不断受着重力的牵引进行着一次次的飞驰,进而越过山坡,飞过礁石,穿越挂满冰雪的树林。正当我贪恋这种急速非常的快感时,小浓突然动了,一下子就把我从深陷为自己营造的梦幻里面拉扯了出来。

    她没有醒来,应该是做梦遇到了什么吧?我满含深情的看着小浓,这一次并没有去畅想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只是安静的看着。比欣赏蒙娜丽莎还要用心,比看翻资治通鉴还要认真,比阅读福尔摩斯更要入迷。

    小浓脸上的因喝酒导致的潮红正在褪去,脸颊上的绒毛在我的注视下也在微微颤抖。

    我想亲她。

    但她就这么睡着,我又怎么下得去嘴?就算抛开君子道义这一套,穿上大俗人大色狼这件衣服,我还是下不去嘴。是她在我心中太美了吗?世界美丽女子又何止千万?我做不出这种事情,还是有一丝不愿意破坏这份美的感觉。从大色狼的角度去思考,是因为她不能配合接吻,得不到相应的快感吗?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是有这份顾虑吗?从我自身的角度去思考,却发现是这样的一回事,我在内心告诉自己,她是你的就终将是你的,所以接吻在以后只是平常之事,又何苦在当下做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如果以后和小浓没有下文,我是不是会怪现在的自己蠢到家呢?如果在现在吻了,是不是就像结婚证贴好照片终于被盖章生效了呢?是不是小浓就会留下来?或者不久后我就舍弃一切去找小浓呢?也许以后能和她挽手相伴看尽繁华完全是因为今天晚上这一个吻呢?

    我不敢乱想,我也不敢乱亲。反思自己的人生,确实有很多是事情都是那样,如果当初的一个选择没有做,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就像陈雨,当初我不搭讪她,我俩绝无可能认识,也绝对不会有那么些狗血搞怪的感情经历。也许那一天我没有点那一杯冰的红豆奶茶,就不会和陈雨一样就不会认识她。如果那天没有去买奶茶?

    不敢深想,一个决定可能会决定往后的好些事。墨西哥丛林中的一只蝴蝶多扇动 一下翅膀,可能会在马六甲海峡引发一场龙卷风。这就是蝴蝶效应。同理,我要不要亲?亲了同样也会有蝴蝶效应。我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矛盾和纠结。

    越是在乎才越是胆怯。越胆怯越不敢行动。

    海水早已害羞的褪去,月亮也开始落下,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03:52。

    右手托住小浓的大腿,左手抓着腰间,微微的往上送。原本只是想让小浓别滑下去,却没想到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惊醒了小浓。还好我不是当咸猪手做些下三滥的勾当。

    小浓睁开惺忪的双眼,左手从我的脖子上收了回来,缓慢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正被我抱着,以一个非常暧昧奇怪的姿势。好在小浓没有暴走,也没有表现出吃惊。这让我悬着的心平静的不少。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做些不好的事,现在这个程度还能让人接受。

    “你怎么不送我去床上睡?这样多难受?”小浓的语气满满都是迷糊不知所措。

    我一听似乎没有责怪我抱着她的意思。心情开朗了不少,但这个问题我却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当时她喝的有点多,而且我确实是起了私心,所以才想抱着的,不然我就要遗憾死了。更何况她踢鞋抱我更是一气呵成,我只不过顺水推舟。我在心里又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最主要的事,这些事情我都不能和小浓直说,因为我在她喝醉确实未经同意占了不少便宜。即便我还是做的勉强算是对的起自己心中的正人君子形象,但是小浓从我怀里醒来还能怎么去解释?

    我试着换一个角度去想小浓的话,为什么不送她去床上睡?这样难受?是在关心我?是怕我这样抱着她半宿难受?或者说是我这样抱着她让她睡得难受?我无从确认,但是这些想法在我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滑过,瞬间就有了主意。

    我长叹了一口气,右手从原来腿面过去换到穿越大腿底侧,一手托着背部,一手托着腿部,就这样一个公主抱把小浓抱了起来。起身自然是要把小浓往房间送,而小浓长长的舒了一个呵欠,继续双手环绕住我的脖子以防自己不掉下去。

    不知情的人看到,估计都会认为我们是老夫老妻了吧?来着秀恩爱秀一脸,在沙发抱着睡本来就有几分情侣的感觉了,还公主抱去房间。普通朋友谁会这样呢?我也是心一横,反正事已至此,大不了明天小浓走了永不相见。反过来想,至少我现在很满足,多少年后这可能也是一段无限美好的回忆呢?

    人一旦横下心,很多事情都做的出来,更何况,小浓还这么配合。路不远,但我走的十分小心。虽然椰子现在只有四个人,其中两个应该也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但我不想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怕这美好的瞬间被各种不该出现的东西所改变。我想即刻及永恒,我椰子如芥子。芥子纳须弥,椰子则容万物。从四维角度来看,即刻即是永恒。人这一辈子就是一条时间维度上的长虫,我多希望自己是一个四维虫子,这样我就可以反复回味当下。

    我是一个人类,受限于各种规则的普通人类。唯一能穿越时间的能力就是回忆了,所以我要创造一些回忆。我用着自己的方式,珍惜着经过长廊的这段路。不敢踮起脚尖,只是一步一步的脚踏实地,我怕摔着正趴在我肩膀的小浓。她的眼睛甚至都已经闭上,是对我的安心托付吗?还是因为凌晨四点实在太困?

    不管今夜还会发生什么,也不管已经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浓都已经牢牢的占据了我的心室,会随着心脏泵出的血液在瞬间流遍我的四肢百骸。

    种子已经种下,那将来可能会疯狂生长的东西能否超越已知宇宙,游历四维乃至五维重新回到此时此刻呢?

    终于,在一路的小心翼翼之后,我进入了小浓的房间。用脚点了一下门,房门就非常安静的合上了。不管是谁,在此时此刻都是会有点小激动,或者说是小紧张。和心中最喜欢的女生,第一次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面,最关键是还有张床。

    谁又不会浮想联翩呢?

    轻轻的把小浓放到床上,想把她的手拿下来,却发现不太合适。因为小浓抓的比较紧,如果贸然扯开,势必是会惊醒正在睡觉的她。而我,此刻正想找理由和小浓多待一会,或者说是能爬上佳人床。也许怕惊醒小浓也只是我潜意识为自己找到一个接口,为的是什么?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把小浓放在枕头上,而我则躺在另一个枕头上。四目相对,不,应该说是她闭着眼,而我则看着她。再加上小浓现在正盘着我的脖子,让我好不尴尬,但在这密闭的空间,很快就升起了邪念。

    白慎啊白慎,真是枉你叫这么个名字。一方面对于慎独之意根本无法做到,在现在这种环境下才是最需要慎独的,趁人之危岂是圣人之学?另一方面倒也真是白慎,白白的谨慎了,白白慎独了,慎独什么呀,没什么用。

    可谓是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庄子认为所谓的孝、悌、仁、义、忠、信、贞、廉等等,都是人道毁弃,而人为标榜出来的东西。人皆巡道而生,天下井然,何来大盗,何须圣人。以孝而论,乌鸦生反哺,无需彰显孝道,而尽反哺本职。以专注彰显孝为宗旨的赡养,攀比成风,最终有人无法满足所谓孝道,而放弃了赡养,于是就有了孝子和不孝,何若行赡养之本职,人人赡养,不胜出个别所谓的孝子。再如人人排队好,不胜过一群人乱哄哄而出个别谦让的好品质人。

    说来也是可笑,此时此刻我居然用庄子的思想去站在自我的角度去抨击儒家的中庸。他人谓我需慎独,岂不是圣人之行径?那么圣人是不是标榜炒作出来的?完全慎独的人在当代社会估计比东北虎还要少,我白慎又何苦尊古训,而弃美人于不顾?最可怕的是,这些教条居然会在此时此刻从颅内涌现。如若我和小浓此刻行了周公之礼,有了肌肤之亲,那些所谓“圣人”教义是否要反对?教条是死,但人是活,我纠结这些根本就是深受教条毒害而不知变通。

    罢了,什么也不管,我把小浓的头抱了过来放在我的枕头上,然后闭着眼亲了上去。我该庆幸终于完成多少次都想要完成的事,懦弱、盲目笃信教条和不知变通,让我历尽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这些本是人性,可我却总是画地为牢自我束缚,真是可悲可叹。

    反观小浓,当我用舌头撬开她嘴唇的时候,她就醒了。什么也没有说,我俩就这样闭着眼在床上忘情的湿吻。小时候过家家,都说亲过就会生孩子;更有甚者,坐过男生做的凳子都会怀孕。

    长霉的街角

    锤铁的刀匠

    看着我们

    假装大人接吻

    你说怀孕了怎么办?

    我养你

    六岁的我

    掷地有声

    不知道吻了多久,但时间在此刻早已毫无意义。我的双手早已摁捺不住兴奋,在小浓的身上游走、探索。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像蝙蝠一般在黑色里用触觉来进行定位。此刻我好像能体会那些在探险家,就像是在一片黑夜里突然打亮一支火把,看见前所未见的美丽;就像破开了战争迷雾,终于能知道敌方的位置;就像凌晨的第一缕曙光射进窗口,甘道夫从洛汗带来援军解围。是一种对首次接触未知和探索的无尽欢乐;是一种驱逐未知逐步扎根的掌控感;是希望,是宽慰,是光明终将打破无边黑暗的至理。

    接吻的时候其他人的习惯我不知道,但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情欲是一个全身协调性的事情,需要脑部发出指令去配置资源。例如哪个部位的血液比较多,哪个部位供氧更多,哪些部位提供能量去拉动肌肉。这些都只是物理上的,身体内部合作协调来达到外部的行为表现,但这些统统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爱情是两个灵魂的事。

    肉体是灵魂的容器和行动的承载体,所以我们才会接吻和就共度良宵。而性和吻是两个灵魂表达内心深处的最深需求的一种方式。爱情总是轰轰烈烈的过去,但是这两件事物就像是那一股股的龙卷风,来的快,走的快,造成的影响却从来都不是那些微风细雨所能有的。不知道生活到底是要怎过,但是我们有爱,就如龙卷风一般无畏前行。我们要告诉生活,你欠我一场穿越世界的流浪。

    真希望多年后的夜晚,窗外雨打芭蕉,一丛丛的竹子绕墙而生。我放下正在给你写长篇的笔,你穿上年轻时候的红衣。相依在江南的瓦片屋檐下,你靠着我,说要不要沏壶茶。我说在我书里,你永远只有十八岁。我们说起话来没有话题,只是说出想说的零零总总,你说这样的日子很平淡,我说时间太快还想和你过上几百年。

    没过多久,我自然是情欲上涨,手也不老实的伸进了小浓的裙子底下。大概小浓以为是梦,才会如此的配合,任我这登徒子上下其手。我仿佛是收到了什么信号,突然想起前台的抽屉里有一盒杜蕾斯。便把手收了回来,抱着小浓的头,抚摸着她的头发,按照那天晚上在楼梯间的亲法,从头发,到发根,到额头。紧接着顺着五官往下,一直到嘴唇。但这一次,却和上一次不同,我的嘴唇继续的往下游弋着,脖子,锁骨,以及长裙和胸口的交界处。

    我安置好小浓,便起身去前台寻找所谓的雨伞。并没有想着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满脑子都是等会想要怎么做。大概这是一种紧张吧?

    天不遂人愿,我在前台翻箱倒柜都没有找到我想找的。一遍不行,我就再找一遍。最后在几幅扑克里面找到了。用一路小跑来形容我赶去小浓房间毫不为过,前方的美好是心之所向。步伐不敢跨的太大,几乎是脚尖抵着脚跟的跑。

    想一个小偷一样,我打开了门,却发现小浓已经熟睡,甚至因为睡姿摆的不好,鼻腔里面微微的有点鼾声传出。我爬上床,摇了摇小浓,她只是打了个翻身。我握住小浓的手,把她搂在我的怀里,用力的亲了下额头。

    小浓这次是真的睡过去了。

    脑子里面因为小浓的表现出现了一丝清明,不应该继续下去,她喝醉了,并且睡着了。我这么做真是让自己恶心。甚至还想趁着她迷糊想要天人合一?想着想着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想替小浓盖好被子,然后默默的退出去。但是却发现小浓的手正抓着我,似乎是不让我走?到底小浓有没有睡?四点了,大脑不断的发出疲倦的消息,强调着要休息。躺在床上,我想着这些问题,不自觉的就怀抱着小浓。然后睡着了。

    023

    今天断更,小浓比较重要。黄友直的故事下次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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