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了眼睛,天还没亮,容不得再躺在床上一分钟,叫醒了睡得正香的老婆,穿好了衣服,发动了两年前借钱买的四轮拖拉机,朝着村头的砖厂奔去!还是去晚了,已经有三四个车子开始向车子上码起了砖。“刚刚凌晨2点钟,这些人不睡觉的哇”,曹叔点着了一支烟向父亲走来,他们两个一起拉砖有两个年头了,准确的说是曹叔带着父亲慢慢的熟悉这条出体力、奔波的营生。母亲和曹叔的老婆卷缩在砖窑洞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终于,大概在四点钟,两个车子排上了队,装起了砖头。
父亲开着车子走的时候,我一直醒着,父亲把门关好,我从里面反锁了一道,爬到床上,哥哥睡的跟猪一样,父亲怎么叫都不醒,我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懒的起来关门。早上五点钟,哥哥叫醒了我,热了母亲留在锅里的饭,五点半,哥哥带着我,和村里的其他学生一起向隔壁村的小学走去。90年代,小学还在上早自习,六点钟到八点钟,上完回家吃早饭,继续来上中午的课。下课了,别的同学回家就可以吃上妈妈准备的早饭,我和哥哥只有自己回家自己整。早饭很简单,村口超市买两个馒头,还是热的,哥哥向锅里加点水,撒一把米煮成稀饭。至于菜,就是哥哥整的各种创新样式,放学的路上在菜地里摘的蒜苗、爷爷给给的西红柿——基本上都是加盐和味精凉拌。中午刚刚放学,老师留住我们布置作业,哥哥就趴在我们班级的窗子上,喊道,小六,记得去菜地摘点豆角。害的我们班的同学哈哈哈大笑,我感觉脸上很没有面子,决定中午不在理哥哥。中午由于我们两个谁也没有搭理谁,中午饭就个人一包方便面解决了。
父亲母亲送砖头一般都是早上出门,晚上十点钟到家。连续两天父亲母亲都没有回来,晚上我问哥哥爸妈怎么还不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哥哥带着我去了曹叔叔家里,看见了曹奶奶,一个瘦瘪的老太太。看见我和哥哥来了,赶紧从屋里拿出了自己舍不得吃的点心,给我们吃。看着我和哥哥吃,一边说,你们差点就看不到了你们爸爸妈妈。我还没有听懂什么意思,哥哥就牵着我向家里走去,哥哥眼睛红了,用手揉着眼角。我手里拿着曹奶奶给的点心,对哥哥说爸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这一天我和哥哥没有上学,在家呆着,下午我的母亲终于回来了,到了家里搂着我和哥哥看哭了起了,哥哥跟着一起哭。后来才知道,爸爸运砖头的车子走在路上翻车了,一车有五千块砖头压在了母亲的身上,父亲刨了半个小时才把妈妈刨了出来。父亲把车子运了回来,修了三天,母亲受了大伤也就休息了三天,又去拉砖去了。我和哥哥有恢复了放养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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