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一二年级,是在村里度过,学校距离我家的距离,也不过数十米。
老师是学校里唯一的老师,既教语文,又教数学,全面负责。
老老师,是老师的父亲,其实他不是老师,只是偶尔帮忙照看我们这帮学生。“老老师”便是我们在不知该怎么称呼他时,创造的叫法,他也乐于接受。
学校的学生也就十几个,学前班、一年级、二年级,在同一个大厢房里上课,各学各的,互不影响。老师在这讲完了,布置大家做作业,便转去其他年级,接着讲课。
正是在这里,我接受了最初的教育。学语文,声母、韵母、识字、造词、造句。学数学,识数字、算加减法、背乘法口诀,做简单的应用题。
从家里拿来墨水瓶子做的油灯,去上学,老师给灌上煤油,开始早读。昏黄的一盏盏油灯下,我们一字一句的数点着中国文字,将知识不断的刻进大脑,郎朗的书声穿过房梁,回荡在宁静的村子里。老师端坐在一张高大阔气的桌子前,桌头整齐摆着学生们交上来的作业,油灯下认真地批阅,我们提心吊胆,偶尔抬头瞥一眼,心里数算着该批到自己了吧,会得到怎样的评价。读书过程中总能听到“滋啦”的声音,伴随着糊味,循声音、气味望去,必定有人在摩挲着被烧点一点的头发。
每次快放学的时候,是激动人心的时刻,一群小孩从椅子上起立,站到桌子上,跟着老师卖力地朗读。
数学课,我们从简单的识数开始,虽然带着浓重的方言,但我们与数字有了最初的遇见。“一铅笔,二鸭娃,三耳朵,四红旗,五称钩,六胡哨,七镰刀,八葫芦,九勺子……”的声响,至今仍会在耳边回响。
夏天的时候,要到老师家里睡午觉。农忙的时候,老师与老老师交替照看我们,因为他们也要干地里活。有时候,老师布置些作业就回家忙去了,大家都会老老实实完成他们交给的作业,从没想过偷懒。写完作业,派个代表到老师家里喊一声。听到放学的恩准,挎起书包,蹦蹦跳跳便奔家去了。
那个年代的学校,虽然没有丰富的玩具、完善的设施,我们接受着最基本的教育,然而那个小院里却充满了欢笑与记忆。
老师就是孩子王,带着我们一起玩,跳绳、老鹰捉小鸡、脸色扮演,我们就在这里撒野。老老师就是老顽童,很配合地参与到我们的游戏中,与我们同乐,大家非常认可这个伙伴。
二年级上完,只能走四里地,上村里的小学去了。我们离开后,这个学校也逐步走向没落,因为村里小孩子本就比较少。后来,有人说这的教学质量差,再后来也实在没学生了。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却已不是当年那个学校了。
老师和老老师,从农民中来,到农民中去,依旧面朝黄土背朝天,仍然那么的朴实、纯真。
感恩遇见,感谢相伴。那虽然不是最好的学校,却有我记忆中最好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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