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炊烟

昨天傍晚出去买菜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飘来的炊烟映入了眼帘，伴随着空气中传来的阵阵饭菜的香味，让本身就有些饿的我，又多了几分饿意。闻得出来，不是用燃气做的，是用木头的烧的饭，空气夹杂着一丝木头的味道。

少年时住在农村，炊烟见的还多些，特别是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回家的路上，随意一瞥便能看见很多。后来长大了一些，便搬到小县城里居住了。即使是小县城，离农村也不远，也很难看到炊烟。昨天傍晚看到炊烟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谁家在烧烤啊，还细闻了一下，确定没在烧烤，没有烤肉的味道。尽管如此，还是欣喜异常。

村子还没被拆的时候，村子里烧饭用的柴火（烧饭的燃料）多半是收完麦子遗留下来的麦秆，村子里的人包括爷爷奶奶收集成一个草堆，用来烧锅做饭和收完玉米留下来的玉米秸秆，和麦秆一样会收集起来做烧锅用。

还用一些其他的像秋天落叶多，便用落叶，和日常树落下的树枝。木头是用的最少的，同时它也是烧比平常贵一些，且耐烧的一些，像排骨一类的食材。因为烧的少，记忆更为清楚些，这也是昨天下午一闻到就知道用的木头的原因。

刚回家的时候，每天看到爷爷或奶奶做饭的时候，坐在灶台下烧火时，心里便会好奇一番，烧锅什么感觉，一开始还压的下去，久而久之，后来便压不下去的，于是我的第一次烧锅的经历便来了，事后还在想为啥要对这个有好奇心呢。此时倒映在有些黑的水中的我，脸上留着燃烧殆尽的柴火后留下来的炭黑色的灰烬，本来就不白的小脸，这下更黑了。

当我把想法给爷爷一说，爷爷便答应了，记得当时还问爷爷说，为什么不阻止一下呢，毕竟火还是很危险的，爷爷说，我的孙子还没那么弱，听完回答，我心里还自豪了一下，也给我第一次烧火提供的勇气。

当天的晚上我便烧上了锅，现在还记得当时的一句话，爷爷说晚上这顿饭能不能吃上，就看你的了，我兴奋的接了一句，会吃上的。

一开始，爷爷对我说，烧锅第一步是要引火，引火就是拿一团麦秸，麦秸软容易被打火机点着。第二步，点着之后，你要放玉米杆子，比较耐烧。第三步就是时不时的往灶台添加柴火。说完爷爷演示了一遍，边演示边说简单吧，演示完一遍后，把火切了，便让我来了。

刚坐在灶台前，因为刚刚烧过的原因，便感觉到空气的温度高了一点。脑袋中回想着爷爷引火的动作，小手向后拿了一把麦秸，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坐在灶台前，随着一声咔嚓的声音，我便点起了麦秸，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怎么都点不着，直到按打火的键的大拇指受不住高温的灼烧，才松了手。

这时候，我看向了爷爷，爷爷说，多来几次就会了，听闻点看点头。随后开始了第二次，不出意料的还是失败了。虽然失败了，但我隐隐约约找到了原因，打火机的火是小火，于是我把打火机火跳到了最大。做完这些后，开始了第三次，像前两次一样，拿着麦秸，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坐在灶台前，咔嚓一声的传来，便开始了。

麦秸的前端被打火机火烘烤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快要点着了，摁着打火的键的大拇指受不了灼烧感被迫松开了。说起来话长，算起来就三十时秒，但被灼烧的感觉真的好痛啊。虽然大拇指是痛的，心里却是兴奋的，毕竟快要点着的时候才松手的，不是像第一次，第二次那样，直接就是没点着，想到这，更加兴奋了，脑袋转到也更快了些。

很快第四次开始了，为了验证了我的想法，这次特意拿少了一些，打火机的打火的一处，过了十秒左右，便点着了。点着的瞬间瞬间，高兴极了，转头看向了爷爷，爷爷说，不愧是我大孙子，当时心里自豪极了，爷爷接着说，把折好的玉米杆子放进去吧。

古人常说，万事开头难，开头走通了，后面便不怎么难了，于我而言，同样是这样。后面的第二步和第三步，并没有发生任何错误。还有一点不好的事，不知道那天烧的是什么，记忆有点久远了。当时足足的烧了40分钟，我在灶台前也做了40分钟，本来灶台前的温度就比平常多了几度，又烧了40分钟，当时正值夏天，温度更甚，时不时用手抹去脸上的汗，久而久之便成了小黑脸，本来就不白。

那一天过后，我足足两个多月没碰过灶台，主要是小黑脸太黑了，爷爷不仅不安慰我，小孩子脸皮本就薄，还取笑我，当时心里还发誓永远不理爷爷了呢。

后来老家拆了，村子里的人住进了新建的小区里，住起来精致房子，用起了崭新的煤气灶。村子还是原来村子，村子里的人还是村子里的人，炊烟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