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温暖依旧
现在是三月,南方已经是春暖花开,而北方,不是冬天那么寒冷了,还是取暖期,但是一股寒流过来,还是冬天的天下。
冬天,除了寒冷,北方人也有一种南方人没有的幸福感:外面嘎嘎冷,屋里暖如春,在城里,是因为暖气,在农村,则是因为有了火炉子。
童年的时候,冬天早晨起来,穿衣那个时间点是特别难受,棉袄棉裤冰冷异常,就如岑参的“狐裘不暖锦衾薄”一样。但也有不冷的时候,就是家里有了火炉子,大人(多数人的家里是妈,也可能是儿媳妇,比如笔者在《炊烟袅袅话烟囱》中提到的新媳妇小芹,后来刚结婚的家庭肯定就是男人了)早早起来,把火炉子生起来,屋里热乎乎的,然后再把孩子们的棉袄棉裤烤热,塞进被窝里,穿的时候就暖和了。
记事的时候,好几年家里是才有的火炉子,主要是火炉子及炉筒子还是挺贵的,后来到了西部一个大城市以后,发现这里的炉筒子比东北的细多了,直径至少小一半,对了,此地也把炉筒子叫火筒子,感觉如同刚看西部的饭店的幌子,过于节俭和单细了,像没有吃饱的乞丐,无精打采且不得不挂一个的样子在饭店门口耷拉着,有强迫症的我,耿耿于怀了好多年。
东北的火炉子烧木头劈材或者木根嘎达,最次也得是苞米瓤子,苞米、毛嗑儿茬子。
如果有人问,怎么不烧煤呢?我就想到晋惠帝的“何不食肉糜”,我记事时起,我的老家的农村很少见到煤,少,最主要的就是太贵,炉子都买不起,怎么能买得起煤呢?上了高中,在城里的学校才见到用煤生火的炉子。
为什么西部地区的炉筒子细?因为烧煤。再就是也没有东北冷。
常用做饭的毛柴火或者苞米杆儿、高粱秆儿等是不能烧炉子的。
有了火炉子,早晚家里就暖和多了,火炉子光是取暖的?非也,作用太大了,可以烧开水,可以做饭,熬粥,可以烧土豆,可以炒苞米花,炒毛豆,炒黄豆,烤土豆片,想起来就馋的哈喇子流惺的。
温暖的母爱
“愁人正在书窗下,一片飞来一片寒。” 一千多年前,唐代诗人戴叔伦坐在窗前看书,看到片片雪花飞入山林,感到一阵寒意,遂写下一首题为《小雪》的小诗。
而恰恰相反,我现在对童年下雪最惬意的回忆就是,外面风声呼啸,雪花纷飞,屋里正旺的炉火呼呼作响,炉子上的土豆炖豆腐正开着锅,咕嘟嘟的冒着香味,与外面的风声相应和,炕桌上,几个最普通的农家小菜,还有给爹烫着的一壶冒着气的热酒,或家人或朋友在炕上围桌而坐,这不正是白居易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要表达的意境与情感的兑现版吗?
在这点上,我和老白穿越时空共情了。
我最温暖的情形是这样的,很多很多的冬天的夜晚,外面很黑很冷,家里火炉子子里的木嘎达的火慢慢地燃着,我和弟弟妹妹躺在褥子上,炕的温热慢慢地传到身上,我们头枕着妈妈的腿上,妈妈给我们或讲很多不知道是故事还是传说,或叙说姥姥、姥爷的故事,或给我们哼着姥姥教给她的、从没有在收音机、电视里听过的歌,就是文人(也有假文人)所说的古老的歌谣吧,长大了才知道悠扬和天籁这样的词儿,但在我的记忆中,妈妈的歌声岂是这样的词儿所能完全表达得呢?
妈妈的手在我们的头上轻轻地婆娑地抚摸着,心里是无与伦比的温暖。
无论冬天的风多烈,雪多大,天多冷,这样的回忆都温暖着我整个的童年,和我回忆童年的现在,记不起冬天带给我的所有的不便和不快,母爱,会温暖时空,温暖不尽的岁月和只要跳动的心!
多少年了,每当回忆至此,我都会心中涌起无限的温情,无限的暖意,和无限的感伤,流淌出思念滚滚的热泪!
冬天每年都来,那火炉、那暖炕、我的妈妈都离我远去了,那温暖,永远与心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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