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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洗梦录》第056回 鸿门西花厅论剑 扬名潇湘女封刀

《京华洗梦录》第056回 鸿门西花厅论剑 扬名潇湘女封刀

作者: 289b54862c8a | 来源:发表于2018-10-04 12:59 被阅读2次
    鸿门西花厅论剑 扬名潇湘女封刀

    简介-目录


    文 |骤雨长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次日黄昏,莫叔来报,剑心堂信使樊修登门,将一封请柬呈至苗玉桥面前,信中廖廖数语,剑心堂堂主西门无醉邀请苗玉桥于七日后的月圆之夜到剑心堂西花厅玲珑阁煮酒赏月,谈诗论剑。

    鸿门夜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京城两大剑客,释天剑终于向红尘剑发出了挑战,七日后,就在剑心堂的地盘儿,苗玉桥敢否单刀赴会。

    叶聪的话应验了,张小北胡作非为闯下了弥天大祸。

    挑战书在手,苗玉桥淡然一笑置于几上,向信使樊修道:“早听闻西花厅景美,玲珑阁酒香,难得西门堂主盛情,苗某人深感荣幸,烦劳阁下转告西门堂主,备好美酒,苗某自然如期赴宴。”

    红尘剑客封剑多年,江湖皆知,奈何一山难容二虎,剑心堂与骤雨长风楼这两派京城最强势力的王者之争因张小北和一头毛驴而提前上演。

    风雨堂内气氛略显凝重,张小北意识到自己这次的祸闯得有点儿大了,可一贯死鸭子嘴硬的她,此刻仍硬充好汉,拍着胸脯说道:“小题大做,众位叔叔不必为小北烦心,我张小北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西门无醉个鸟儿东西算得上哪棵葱?有啥了不起的?敢来骤雨长风楼臭嘚瑟!等过阵子我倒出空来剃光了他的狗毛送到庙上念经去,教会这老小子懂得规矩!”

    张小北大言不惭,牛皮还没吹完,就被爷爷揪着耳朵关进了顶楼一间小屋,七把大锁锁死了所有门窗,只留了一个送饭的小窗。如果骤雨长风楼有牢房的话,张小北保管是那里的贵宾。对此,张小北绝食以示抗议。

    月上枝头,浪飞悄悄给张小北送来夜宵,颜无错一心想看张小北出糗的模样,便也跟着来了。张小北坐在屏风后面的马桶上生闷气,怎么叫也不肯出来。

    浪飞觉得张小北无药可救,懒得废话,放下食物先走一步,颜无错却留了下来,厚着脸皮抓起食盒中的美味就往嘴里塞,边吃边叭唧嘴,“出来吧,臭丫头,你五叔走了,我和你可是一条道儿上的。嗯,这烤乳羊可真他娘的好吃…好吃…”颜无错用力地叭唧着嘴。

    张小北早就饿了,大好的美食白白让颜无错拿去填了肚子她绝不会甘心,忍无可忍的张小北冲了出来,一把夺过颜无错手中食盒,甩开腮帮子大口猛吃。

    “喂,喂,淑女,大家闺秀,小心别噎死!”同张小北说话,颜无错总免不了阴阳怪气。

    “就算噎死也不能让这么些好吃的喂了狗!”张小北嘴里塞满了食物,仍不肯让颜无错嘴巴上占到丝毫便宜。

    “哼!骂我?原本是来助你脱离苦海的,既然张大小姐不领情,那我颜某人就只有拍屁股走人了,告辞!”颜无错拂袖转身要走。

    “站住!”

    “哼,怎么,心动啦?后悔啦?想求我?”颜无错一脸得意转回身来。

    “把这些空盘子拿走,别放这儿招苍蝇。记着,明天我要吃醋熘白鲢和油焖草上飞!”张小北吩咐道。

    又被张小北将了一军,颜无错急了,把脸凑到窗口,叫道:“小北,小北,别走,回来,回来,我真的是来救你的!”

    “救我?你?切,黄鼠狼给鸡拜年,抱歉!上天注定你不是姐的菜!”吃饱了的张小北躺在床上,打着饱嗝儿。

    “嘿!你这丫头,真是狗咬吕洞宾,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过来听听我的惊天密计!一准儿是能助你江湖扬名立万的机会!”

    “你自己都还是个江湖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菜鸟儿,你能送出什么给力的助攻?”张小北不以为然地回答。

    “反正你无所事事,听听嘛,又不会让你掉肉,难不成你怕了?”颜无错使出激将法。

    “切,姐天生目空一切,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怕的人是不存在的。行啊!看在你诚意满满的份儿上,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姐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小子说完赶紧走人,姐我还要睡觉呢。”张小北懒洋洋地晃到了窗前。

    “好好好,好男不跟女斗,好人不跟狗争,你把嘴闭上,听我把这惊天计划说完。”

    一阵窃窃私语过后,张小北眼睛一亮,喜道:“你瘦猴子鬼主意确实不错,刚才我还后悔在风雨堂上牛皮吹得有点儿大,没想到你这狗头军师脑袋里装的居然不是大粪,这一票要是真的干成了,姑奶奶我一定能名扬四海,威震江湖!从今往后,江湖上无人不知我张小北,我就是天下第一女魔头!哈哈…”转瞬间一张笑脸又阴沉下来,张小北疑惑地看着颜无错,“只不过…这桩生意从头到尾你都没得赚,你会这么好心?”

    颜无错眼一翻,挠了挠脑袋,道:“说得也是,这一票干下来,颜爷我确实是没得赚,亏本儿的买卖谁会做?可不做的话…这么好的主意不就白白浪费了吗?唉…算了,就当我是上辈子欠你的阎王债,只为成全你这江湖第一女魔头,到时别忘记是我助你名扬四海的就行了。”

    “行!要是有天你死了,我一定给带着所有小弟到你坟头儿祭拜,你小子仗义,我也不能含糊,大功告成后,我再送你一瓶如来跳!”

    “呀呀个呸!你个丧气包!乌鸦嘴!要死也是你先死!不过,话说回来,如来跳倒真是个好东西,就这么定了!”两个家伙一拍即合。

    “这一票风险不小,一旦露了馅儿,可别千万别说是我出的主意!”

    “你尽管把心放在杂碎里,打死我也不说!”

    “好,明晚我来给你开锁。”

    “用不着,这几把破锁难不倒我,你把道具都准备好,别忘了牵上我的踏雪寻梅,明晚三更天,东大街胡同口儿见。”

    次日,夜深人静,三更天刚过,胡同里,颜无错苦等了多半个时辰,急得原地转圈儿,张小北姗姗来迟…

    “臭丫头,怎么才来?!”颜老二不高兴了。

    “啰嗦什么?姐不是收破烂的!做不到让你随叫随到!”张小北白了颜无错一眼。

    “得得得,就当我没说,你溜出来时没被人瞧见吧?”

    “凭我这身手,怎么可能?瘦猴子,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一样不少,还有你的毛驴,这家伙想你想得直叫唤,丫的还敢踢老子的马!和你一个德性!要不咋说毛驴啥样你啥样呢!”

    “切!废话多多!”踏雪寻梅见到主人十分开心,在张小北脸上一阵猛舔。

    “我说猴子,你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

    “是啊!我,毛驴和你,不都在这儿呢吗!”

    “那就出发吧?非等我下令吗?你这狗头军师怎么当的!再磨蹭一会儿天都亮了!”

    “好!出发!我的小姑奶奶!”

    鬼知道这俩个家伙葫芦里装得是什么药。

    京城外,龙津河畔,弈天斋的竹林之外,一驴一马收缰停蹄。
    “丫头,快!把这块狗皮贴上。”颜无错从包裹中掏出一块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狗皮,还带着黑毛儿。

    张小北接过狗皮,二话不说糊在脸上。

    “涂了鱼胶的,不洗不会掉。”颜无错说道,“给,这是围巾,花了老子十个大子儿,从卖鸡蛋的大娘那儿买来的。”

    张小北将脸包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贼溜溜眼睛。

    “好!待会儿听我的,酝酿情绪,装害羞,装可怜,包管不会穿帮。”

    “听你的可以,你这胶是不是涂得多了些,不会事后揭不下来吧?”

    “哎呀,你可真是多事?反正这辈子你也嫁不出去了,还担心个毛线,行动!”

    天刚刚蒙蒙亮,颜无错急匆匆叩开了弈天斋的竹门,张小北缩在门后,看着药童带颜无错进了院门。

    约莫一袋烟的功夫,颜无错推着轮椅上的医笑扬出了弈天斋,张小北连忙躲到毛驴身后,听得颜无错说道:“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一大早就到府上讨扰,实是万般无奈,唉…我这可怜的外甥女儿,爹娘死得早,自幼孤苦无依,再过几年就到了嫁人的年龄,要说身段肥实也就算了,大不了找个杀猪的嫁了。可这她长了一张狗屁股一样儿的黑毛大脸,试问天下哪一个瞎了眼的屠夫敢娶,我这当舅舅的真是没脸见人,唉…我那可怜的姐姐,上辈是造了什么孽呀…唯有拜托先生想想办法。”

    躲在毛驴屁股后面的张小北听得头皮发乍,脸都绿了,差点儿忍不住窜出来找颜无错拼命。

    颜无错嘴快,医笑扬听了个七七八八,道:“颜公子莫急,江湖朋友有困,医某自当鼎力相助,何不请这位小姐到屋中一叙,也好让医某为其细诊。”

    “唉,如此最好,可我这甥女儿脸皮实在太薄,不敢见人,我这当舅舅的拖都拖不动。适才在院外拉扯半天,只怕让人误会我要拐卖良家丑女,逼良为娼,唉…无奈,唯有劳烦先生门外出诊。”

    “如此…也好,这位姑娘不必害羞,但请过来一叙。”医笑扬向张小北招了招手。

    此刻,张小北恨不得把颜无错浸到粪缸里泡上三天三夜,心里骂着,脸上却装出十分害羞的模样,从驴屁股后面探出半张脸来。
    颜无错一看骂道:“混蛋,你这丫头!还想不想嫁人啦?先生想看的是你的脸,不是驴腚!”

    张小北慢吞吞地解开半边头巾,昏暗的天色下,露出半边长满黑毛的恐怖的脸。

    “快快快,围上吧,看一眼鸡皮疙瘩掉一地!”颜无错嚷道,转回身又毕恭毕敬地向医笑扬道:“我外甥女儿这怪病,先生可有良方?”

    医笑扬皱了皱眉,天色昏暗,相距又远,医笑扬看得很是模糊,暗道想是女儿家害羞,切莫伤其心绪,顿了顿道:“想来是七年前,医某曾为一体毛异变者移皮换肤,足足用了一年的时间。乍看这位小姐面部之症并非无药可医,且先送你一剂药,除去面部异毛,七日后,再来弈天斋,医某可为你移皮换肤,不出数月,还你一副女儿容貌。”

    “天哪!真是太谢谢先生啦!丫头,还不快给先生磕头谢恩!”颜无错言语间兴奋之极。

    毛驴身后,张小北哭着向医笑扬磕头谢恩。

    “姑娘不必多礼,既是骤雨长风楼的朋友,医某略施援手自是应当,颜公子请随我到屋内取药吧。”

    张小北骑着毛驴在竹林外等候,过了半天,远远望见颜无错兴高采烈地拎着两包药骑着马奔来。

    “死猴子,到手了?”

    “那是当然,我颜无错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儿!”颜无错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药。

    “把姑奶奶我一顿臭损,过瘾了吧?”张小北要翻开账本算老账了。

    “喂!说好了的!现在咱俩可是盟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你圆你的牛皮大话,助你扬名立万,冷静,冷静,你不可以因小失大。”

    “切,姑奶奶没工夫跟你一般见识!”

    “言归正传,医大夫说了,这药性子烈得狠,是医先生亲手配制的,一般大夫根本配不出来这样儿的药,偶然听得数十味药中好像有一味叫什么皈依草,还有一味叫什么菩提子的。用法很简单,就是两副药混在一起沐浴,说白了就是洗澡,洗身上任何长毛儿的部位,哼哼…第二天早上,就算是刺猬也能洗成王八!你张小北想剃光谁的毛,想让谁当和尚,就请他洗澡!”

    “好!好!好!好极了!我说,你小子要不要试一试呀?”

    “啊!?”张小北猛然一句把得颜无错吓得一身冷汗,“乖乖…这小丫头不会找个机会用在我身上吧?老天保佑!”颜无错冷汗直流,心里可是有些后悔了。

    “哈哈…逗你玩儿的!黄金用在狗身上,岂不浪费?你说呢?”
    “说得是,说得是…”

    早饭的时候,张小北已经坐回到禁闭室,吃着莫叔送来的早餐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午后时分,正是各家孩子们上街淘气的时候,往日里这个时候张老爷子正在午睡,张小北带着一群小屁孩在街上横冲直撞,今天又该行动了。

    张小北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院翻墙溜出骤雨长风楼,找来平日里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两员干将——三秃子和二愣子。

    这俩小子一见张小北,眼泪都快下来了,拉着张小北的手就开始诉苦,“老大,您可算回来了,您不在的这两天兄弟们可是倒了霉啦,西门小少爷带了一帮无赖把兄弟们狠狠修理了一顿,差点儿踢爆了我的菊花!咱们的场子也叫那小子给占了,这两天兄弟们吓得不敢出家门,老大,你可要给兄弟们撑腰啊。”

    “男子汉大丈夫,哭个鸟儿!憋回去!姐今天就是为教训西门一家来的,只是姐时间紧,你们俩个要配合我演一出儿戏。”

    “行,老大尽管吩咐,要多少兄弟?”

    “不用人多,你俩就行,如此这般…”一阵耳语听得三秃子和二愣子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老大,你真要搞大的?”

    “废话!光是西门那小兔崽子值得姐出手吗?姐要搞就搞大的,此一战我张小北定能名震江湖,你们也跟着沾光添彩!”

    “好样儿的!不愧是我们的大姐大!自打西门这小子占了我们的场子,这两天一直带着手下在那里耍把式,耀武扬威,狂得很,今天这小子吃完午饭一准儿还会去的,咱们就在场子那里等他,没跑儿!”

    “行动!”

    三秃子所说的场子只是后街不远处前朝一户官宦人家荒废的后花园,是这群淘气娃娃平日里玩耍的乐园。三人依计提前赶到了场子。

    三秃子爬上大树放哨,张小北端坐在大石头上,二愣子不知钻到哪里去了。

    没过多久,放哨的三秃子一声轻呼,“老大!西门家那混蛋小子来啦!”说完溜下树来,跑到张小北身后,捏肩捶背。

    且说西门小少爷,自打老爹给骤雨长风楼下了战书,张小北被关了禁闭,这小子可就狂了起来。踢场子,打人,这几天每天都出来打拳踢腿,期待着张小北刑满释放后能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今天吃完午饭,西门小少爷又带着两个家丁骑着马赶来,走着走着,忽然远远望见场中有两个人影,收缰勒马定睛观瞧,“好啊!真是冤家路窄,那坐在石头上的胖丫头不正是张小北吗?”西门这小子心中暗喜,报仇的机会来了,正要催马上前,忽然又多了个心眼儿,“这死丫头,只带着三秃子那一个没用的手下,就敢大模大样地坐在那儿,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鬼,我可得小心了,别中了她的圈套儿,爹教导过我遇事要沉着,三思而后行,我且暗中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西门小少爷翻身下马,带着手下蹑手蹑脚地潜入张小北身后的草丛中埋伏起来,远远偷窥张小北的动静。

    看来看去,就只有两个人,张小北身边还放着个十分显眼的花布包袱,“这个死丫头,葫芦到底卖得是什么药?”西门小少爷百思不得其解。

    身后草丛中传来一阵轻响,张小北心中暗笑,“这小子起疑心了,很好,很好…”扭头故意大声问三秃子,“三秃子,你说二愣子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好了拿我的令箭召集五百精兵挑战西门那个混蛋吗?都去了半天,怎么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三秃子挠了挠自己的秃脑袋瓜子,“是啊,我也纳闷儿,你说二愣子不来,怎么西门那小子也不来了,真是他娘的不着调!”

    草丛深处的西门小少爷闻听此言吓了一跳,暗自庆幸:“好啊…果然给我猜中了,真的是有圈套儿!五百精兵,不能让这丫头在本少爷眼皮底下耀武扬威!”转回身在一个家丁耳边悄悄吩咐:“火速回剑心堂召集一百个以一敌十的超级打手,今天我要彻底灭了这该死的丫头片子!记着别惊动我爹。”家丁领命而去。

    那边家丁前脚儿刚走,就见二愣子打断墙后边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直奔张小北面前,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张小北问道:“喂,二愣子!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啦?我那五百精兵呢?”

    “小北姐,甭提了,泥马五百精兵,二百五让他爹揍了!罚…罚他在家里赶驴磨豆腐;一百八让西门打怕了,死都不来;三十六闲得蛋疼,吃饱了撑的练飞天回旋踢,结果一脚踢在栓马桩上腿折了;二十一说他拉稀。”

    “那小六,小七呢?”张小北焦急地追问。

    “六和七这哥俩儿…在家里撒尿和泥呢,两人说…再也不跟你混了!老大,咋办?”

    “啊?一群混蛋!废物!没用的东西!没义气!平时吃老娘的,喝老娘的,那马屁拍得叫一个响,关键时候跑肚拉稀,真是气死我了!”张小北忍不住破口大骂。

    再说草丛趴着的西门小少爷听得是真真切切,掰着手指头小声数着:“二百五加一百八,再加三十六,再加二十一,再加六,加七等于…我嘞个去的!什么他娘的五百精兵,单单一个二百五就去了一半,加来加去就只有六个马仔瘪三儿,算上眼前这三个混蛋,泥马总共也不到十个,害得老子提心吊胆,叫了一百个超级能打的过来助阵!”

    再说张小北,骂了一阵子也就蔫了,看了看眼前仅余两个死心塌地跟自己混的小弟,愁眉苦脸地问道:“你…你们说现在咋办?”

    三秃子哆哆嗦嗦地说:“我看要不然今天就算了吧,再让西门那小子嘚瑟两天,我们先回家歇歇身子骨,过两天再收拾他,中不?”

    二愣子也帮腔道:“对对对,我看今天西门那小子一定是得了风声不敢来了,咱们等也是白等,快回家吧,来我来帮老大拎包袱。”说着就要去拎张小北身边的包袱。

    “别动!”张小北一把拨开了二愣子的手,训斥道:“你小子毛手毛脚的,知道这包袱里面是什么吗?就敢乱动,洗手了吗你?”

    “洗…洗手?前天撇完大条洗过了。”二愣子挠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

    三秃子凑上前来,满脸堆笑,小心问道:“老大,难不成你这包袱里装得是宝贝?哪儿来的?啥宝贝,能让咱兄弟开开眼不?”

    “切!”张小北一撇嘴,“看了你们也不认识,原本不能说,就看在你们俩忠心耿耿的份儿上,今天就告诉你们实话,你们可不能告诉别人,就算今后娶了媳妇也不能外传,听见没有?”

    “是是是,绝不外传,打死我们也不说!”二人齐声承诺。

    张小北四下看了又看,确定周围再没外人,才神神秘秘地告诉二人:“听好了,这包袱里面是——仙药!”

    “仙药?啥是仙药?”二人大惑不解。

    “仙药就是神仙配的药,这是皇帝老儿赐给八王爷的,今天上午云王太子带我去八王千岁府玩儿,恰好碰见大内太监总管传圣旨赐仙药,可把八王爷乐得不行,据说用这仙药之水沐浴全身,能延年益寿,武功高深之人更能增进一甲子的功力。一甲子懂不?就是六十年,六十年的功力!我计划今晚用它给我爷爷洗个澡,我爷爷可是高手,以我爷爷现在的武功,再增加上一甲子的功力,一定是天下无敌,等我爷爷再把武功传给我,你们想想,到那时候我有多厉害!什么狗屁西门东门的,统统削成照片挂墙上!”

    “啊!”两个小子惊得嘴都合不上了,“那…那这仙药…老大,你是…”

    “嘘,小声点,这药是我从八王爷那里调包儿换来的,八王千岁不懂武功,用了多白瞎,所以我就来了个顺手牵羊。今晚就让我爷爷用这仙药洗澡,洗遍全身,连头发丝儿都不能放过!以防夜长梦多,而且此事不能告诉我爷爷,我要给他一个突然的惊喜!记着,不许对外人讲,这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

    张小北话音刚落,身后草丛中传出一阵冷笑,“张小北,你这笨蛋算盘打得挺美啊!”

    冷不丁冒出来的这一句话把三人吓了一大跳,张小北一个跟头跌到石头下面,三秃子和二愣子更是狗急跳墙,吓得远远跳开一旁。

    只见西门小少爷带着家丁从草丛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西门小少爷一脚蹬在石头上,冷笑道:“看你妹呀!死丫头,没想到我就在你身后吧?”

    “我的娘啊!我们啥也不知道!”三秃子和二愣子脸色惨白,大喊一声,撇下张小北一个人,一溜烟逃了个无影无踪。

    西门小少爷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瞪着张小北,吓得张小北心惊胆战,体似筛糠手脚并用向后爬去,猛然间爬起来转身就跑,刚跑了两步又扑了回来想夺包袱,“我的仙药!”

    “是我的仙药!”西门小少爷抢先一步,劈手夺过石头上的包袱,“死丫头,你那五百精兵呢?怎么连个狗屁人影儿都没见着啊?真他娘的是有骆驼不吹牛,告诉你,我那货真价实的一百打手可是就快到了,哼哼…等死吧你!”说着就要扑过来抓张小北,张小北虽胖,人却不笨,当下药也不要了,转身撒丫子没命地跑,身后一路尘土飞扬。

    “呸…死丫头,秋天的蚂蚱,少爷我看你还能再蹦跶几天?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的成全,成全你给了我一个孝敬我爹的机会。眼下回家要紧,等明天我爹无意间发现自己功力大增,我再向他禀明实情,他老人家必定惊喜万分,再把武功传给我这个孝顺儿子,我父子二人齐心协力踏平骤雨长风楼,从此剑心堂东山再起,称霸江湖!哼哼…张小北,咱门走着瞧!”西门小少爷得意洋洋地带着手下打道回府。

    话说西门小少爷带着手下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了,张小北三人贼头贼脑地从草丛中探出头来,三秃子高兴地说:“哈哈…老大,成了!这孙子真听话,泥马乖乖拿药回家孝敬他老爹去了!”

    二愣子叹道:“惊喜啊…大大的惊喜,狗日的,明天他老子一定丫的惊喜万分!万分惊喜!老大,你这招借刀杀人高啊!实在是高!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应该干点儿啥?”

    张小北撇嘴一笑,“老规矩,这是一百两银票,买一车鞭炮,锣鼓,然后你俩各回各家,该干啥干啥。明天下午吃饱了饭召集我那五百精兵,备好锣鼓鞭炮、跟着姑奶奶我上街放炮吹喇叭去!”

    “得令!”

    次日一早,京城内所有的名医莫名其妙齐聚剑心堂,路人议论纷纷,不知剑心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非有碍于骤雨长风楼,只怕弈天斋的医大夫也得进京问诊。

    当晚,剑心堂信使樊修再度造访骤雨长风楼,带来了西门无醉的书信,信中只说夜宴论剑之约暂且作罢,日后西门无醉将亲自登门拜访,信中却未表明因由。

    那一天,张小北带着手下一群小屁孩儿浩浩荡荡走街串巷,敲锣打鼓,鸣鞭放炮,闹腾了一整天,可张小北还是没有名扬天下,因为压根儿就没人注意到她。半夜里,张小北不甘心,出动手下五百精兵在京城各大街巷张贴了整整一百张告示。

    正所谓纸里包不住火。一夜间,大街小巷忽然贴出近百张告示,画中只有一个秃头,秃脑门儿上写着西门二字。剑心堂堂主一夜秃头,胡子眉毛不剩半根,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江湖,震惊黑白两道!谁?幕后的高手究竟是谁?

    可惜,没有答案。

    西门无醉郁闷不堪,尴尬之极。看病的大夫都关在剑心堂后院,严加看守,却还是走漏了风声。西门无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英名一世到头来却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上。老子蒙在鼓里,儿子更是哑巴吃黄连,眼下,西门小少爷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告诉老爹这场天灾人祸的真实内幕。

    折腾来折腾去,张小北名扬天下的大计还是落空了,所有关注这件事的江湖人士连同剑心堂四处追查此事的高手在内,根本没人理会她这个其貌不扬的胖丫头。张小北一怒之下从后厨偷偷拿来一把菜刀挂在屋中的墙壁上,又把自己的洗脚盆挂在刀旁,最后挥毫泼墨在雪白的墙上题下自己大名,别人问她什么意思,她说:“无敌最是寂寞,江湖已无挑战,从此再无姐的传说,老娘金盆洗手,潇湘封刀!”

    烦人的是颜无错几次登门死皮赖脸讨要如来跳,张小北都黑着脸赖账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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