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爹娘相继去世之后,哥嫂便原形毕露了,他们密谋着独霸爹娘的遗产,尤其是老宅,据说老宅马上要拆迁,拆迁款挺可观。利诱当前,哥嫂将牛郎赶出了家门。
牛郎赤手空拳,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敌不过凶悍的哥嫂。他依着家门,哭着喊着求饶着,不由地便朗诵起早年间在村私塾墙根下学来的诗,“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话音刚落,哥哥便不耐烦地吼:“急你妹啊急,也别说我们不照顾你,就把传家之宝分给你吧——黄牛一头。”
“可黄牛太老太瘦了,耕田无力,宰了无肉,要它有何用呢?”牛郎苦恼不已,喋喋不休。此时,从牛栏被赶出来的老黄牛听了牛郎的话,它不以为然地说:“哞——你个小伙子啥也不懂,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够老所以是块宝,只要你对我好,白手起家也没什么大不了……”
黄牛话还没说完,牛郎却瞪大了眼睛,惊骇不已,“怎么……怎么牛也会说话?”
“这你就别管了,若安山安排我说话的,他还赋予了我说英语的能力呢,Do You Understand?”黄牛得意地说。牛郎点头如捣蒜。
自此,牛郎在黄牛的襄助下,白手起家,他在没有借高利贷的情况下,硬是挣得一间茅房一块庄家……和一身寂寞——单身的牛郎和单身的牛相依为命,他们两者的寂寞是大眼瞪小眼所无法排解的。
要不说否极终会泰来呢,在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日子里,牛郎的桃花运随着一江春水漂流而至。而他,无意间偷看见水里嬉戏的七个仙女,眼睛直了,口水流了——要不说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呢,纵是牛郎这样的老实人也是如此。而一旁的老黄牛竟然更加老不正经起来,它撺掇牛郎去偷仙女们的衣服。这不是流氓的行为吗?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我们是听牛郎织女的故事,而不是听道德与法治讲座,姑且不计较那么多了。总之,牛郎随机偷走了七仙女中老七的衣服,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了。在此不再赘言。
可惜好景不长,当牛郎和织女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生下一儿一女之后,后知后觉的王母娘娘才发现了这一桩“丑事”,她老人家酸葡萄心理作祟,遂以触犯天庭律例为由,将织女押回,留下牛郎和一儿一女空悲切。对于牛郎而言,要抚养一儿一女无比困难不说,身边没了枕边人的确寂寞难耐。这可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还得是老黄牛。老黄牛对牛郎说道:“你可听说过吹牛皮吹上天的故事吗?”牛郎点头。
“我老了,时日无多了,你把我宰了后,剥下我的牛皮,然后使劲地吹啊吹,你们一家三口就能飞上天去了,你就可以找你的媳妇了。”牛郎当然不舍得杀老黄牛老伙计,但在老黄牛的一再劝说下,总算忍痛照办了。
牛郎和俩孩子眼看着就要追上织女,王母娘娘一看——好家伙牛皮吹得不赖嘛,看我的!说时迟那时快,王母娘娘从头发上抽出金簪,轻轻一挥,织女和牛郎星爷仨之间便横亘出一条银河。
牛郎眼看着银河在前,泪水便大滴大滴地滚了下来,牛郎的儿子和女儿倒是聪明伶俐,他们说:“爹爹别哭,我们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不如用手把银河的水舀出去吧,总有一天我们一定能赶上娘的。”牛郎见孩子们如此懂事,明知道不可为却也为之。
王母娘娘呢,眼看着牛郎爷仨那股傻劲,不由得生出恻隐之心,她说:“牛郎、织女,你们听好咯,念在你们如此执着于真情,感天动地感动我,这样吧,以后你们一年就见一次面吧。今天在人间是几月几日啊?”王母娘娘旁边的侍从抱拳禀报:“回娘娘,今天的人间是农历七月七日。”
“好,以后你们每逢七月七日便见上一面吧。”说完,王母娘娘转身离去,天庭的喜鹊们听令,赶紧叽叽喳喳地搭起了鹊桥来。
牛郎织女以及他们的孩子们自然是喜极而泣感恩戴德了。往后的故事大伙也都知道——牛郎每到农历七月七日,便踏过鹊桥见织女。
只是不知过了多少年,在某个七夕节当天,织女终于跟牛郎摊牌了,“牛郎,本仙女已经厌烦了,现在儿女都已经长大成人,你也别再来找我了。”
牛郎听了伤心欲绝,他涕泪俱下地说:“为什么?难道你变心了吗?我就知道,异地恋果然不靠谱,况且我们每年才见上一次,呜呜呜……”
“你难道不知道人间和天上的时间算法不一样吗?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对你来说是一年见我一次,可对我来说却是天天见你,我早就厌烦了,就这样吧,拜拜。”说完,织女扶起裙摆,施施然而去……
牛郎织女分道扬镳的八卦事,人世间的老百姓自然无从知晓,于是,他们感动着他们以为的感动,年复一年地过着七夕节,说着骗鬼的情话,送出用钱可以买到的礼物。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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