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假期结束返校,生活便仿佛开启了静音模式,很少刻意地去经营每个日子。这也好像是在春日慵懒的阳光里翻一本书,原本想用心去读的,却被春暖懒洋洋的倦了身子,就移目去看那枝头的花开花谢,时光就这样漫不经心地飘远了。
这真的是一段自由浪漫的时光。浪漫,是因为春天,心情也因此大好;自由,是还没到含饴弄孙的时候,仿佛还生活在两人世界。适宜舒展手脚,适宜舒展心情,适宜狐朋狗友。妻说,我就是一只猫,一只如我家趴在阳台上眯眼的猫。
这个比喻好,好吃懒做;也许,是好打发……呵呵。其实那猫我也时常留意。因为我比妻更无聊嘛。有时看那猫的神情,究竟是在回忆中迷糊,还是在迷糊中回忆?抑或独享这尘世的岁月静好,看草长鹰飞,听鸡鸣犬吠?其实也说不定这样。猫有它的本性,说不定它是在对着挂在树杈上的腊鱼腊肉发呆,正思忖该怎样将它们沦为腹中的美食呢。
这可就不对了。猫哇,千万不要有这样非份之想,小心我哄走你。孩子走后,腊鱼腊肉就成了我们的主菜,另外,就着菜园里疯长的菜苔,一荤一素,如此而已。哦,差点忘了,还有一汤,主打鸡蛋,仿佛花朵一般在河流里飘荡。一荤一素不值得一提,太过于固定。倒是汤可以隆重介绍下,西红柿鸡蛋汤,青菜鸡蛋汤,紫菜鸡蛋汤,偶尔有肉片鸡蛋汤……
天天鸡蛋吗,我愁苦着脸。妻不屑说,切!就你那智商,多补补脑子!
说这话我当然知道言外之意。她还一直为我一次在同学间玩牌时,输得如落汤鸡而愤懑;另外,她的牌运一直不错,虽小赌怡情,竟然也赚足了两个人自正月以来的伙食费,这更增加了她“鄙夷”我目光的杀伤度。
得得,金盆洗手不行么。我有些喏喏,你玩你的,我不干涉。嗯,鸡蛋确实好,我发现它更适合补你脑子。
适时拍拍马屁,有益身心健康,美体养颜。
还说鸡蛋。鸡蛋多,而且是正宗的本鸡蛋。都是乡村里那些老奶奶送来的。不是免费,一元一枚,便宜。她们往往来了,就一屁股粘在店里的长椅上,张家山前李家山后,紧拽着妻的“嗯嗯”不放。
这时我百倍无聊,只好到楼上,躲进小楼成一统,吹吹笛子。她们惊叹不已,因为她们意识里会吹笛子的都是有本事的人。其实我只是胡乱地吹了吹,勉强成型,可能楼上泛音的效果好,所以显得有些悠扬宛转,成了她们心中戏台上的英雄了。
往往我的陶醉被妻严厉的吆喝声惊醒,我这才知道乡亲们已走远,没有了听众。有些心虚。下得楼来,把大褂套上,干活去。
有时干活,顺便在山上河边带些野花野草的回来栽,妻当作没看见,由着我在屋前的空地上胡来。鸠占鹊巢,她只是叹息过几天原本可以打凼点上北瓜或者豇豆种,看来吃上这些是没指望了。孩子样的!她又叹息。
春天的时光流淌得快,没有孩子在家的时光,更快,仿佛是昨夜的一场春雨,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但欣然的是,清晨睁开眼,依然阳光明媚,依然鸟语花香。
我几乎在这样的夜晚,与书籍,与文字为伴,渡过了一个个美好的春宵。在这样的年代,在某些人眼里,可能值得可笑,甚至鄙夷,但是我,不后悔。权当拜佛念经,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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