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宜昌,向主任交代,省作协有两位作家要去长阳采风,点名要周君实作向导,因为他曾经去过,地熟人熟,轻车熟路,自然方便。周君实听说是大作家驾到,觉得这正是个提升自己业务水平的好机会,欣然前行。就这样,与三位高手同行,足足用了一个多月时间,跑遍了半个长阳。说长阳,道长阳,长阳到底有多长?民间流传的是,“要问长阳有多长,不用尺就可量,前面是渐渐短,后面是渐渐长。”话虽浅显,却意味深长。
送走两位作家,回到宜昌己是十二月四日了。周君实一直惦念着刘丹桂的事,便去歌舞团找于导,于导说:“人肯定是要进,但指标只有一个,团长和我都同意刘,书记选的是另一个,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于导想了想,又说,“有一个人可以帮刘说话,但这个人只有你才请得动!”“谁?”“杨部长?”“哪个杨部长?”“哦,你还不知道?你的前夫人现在是宣传部长啦!”“哦……”
想到要去找杨映红,周君实心里有点发怵,想到她那个公事公办,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样子,他实在不想去求她。可一想到刘丹桂,一百步都走了,就差这一步,功亏一篑,也实在是太叫人遗憾了。管它哩,见了再说,自已努力了,于心也安妥了。
周君实硬着头皮,敲开了杨部长办公室的门。迎接他的居然是一张满面春风的笑脸。杨映红从那张硕大的办公桌后站起,泡了一杯茶,递到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的前夫手上,然后將身子靠在办公桌边沿上,笑着说:“你不是去长阳了吗?刚回?”“部长,你都知道……”“你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几斤几两你不知道,不要部长部长的,还是叫映红吧!在乡下过的还好吧!”
周君实自打进门,见到这种笑脸,心情就放松了许。心想,先还是要来软的,便说:“谢谢你这几年来对我的关照,我在下面……”他扼要地说了他在秭归改造思想的一些事。杨映红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手里拈起一铅笔,轻轻地在桌面上点着,她说:“周正都跟我讲过了,说你确实是进步了,还写了入党申请书,是不是?这就好嘛!其实,你要是早觉悟几年,我俩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好了,这些话都不说了,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吧!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周君实见她这么爽快,便把刘丹桂的事说了。杨映红沉吟了一会,说:“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对她这么热心?”“不是我热心,大家都认可,她确实有唱歌的天份,于导是专家,这不假吧?他是力主刘丹桂进团的,他们团长也是慧眼识珠的。我的作用,只在发现了她……”“行,行,你莫激动。我也听过她唱的,确实可以……你能保证,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别的因素吧!”“映红,人家是军婚哪!这点常识我不懂!”“看,你又激动了不是,我又没说什么……你明白就好……”她把铅笔往桌子上一按,语气肯定地说:“行,这件事我答应你!不过,年前不研究人事,春节后你听我的信吧!”“那我就代刘丹桂先谢谢你了!”
周君实起身,正要告辞,杨映红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笑着说:“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元旦结婚,你能来吗?”“那是好事,我一定来,一定来。恭喜恭喜啊!”杨映红主动地伸出手,说:“希望你是带着另一个人一起来!”周君实轻轻地握了握前妻的手,说:“看吧!”
走出大楼,周君实着实地松了一口气,想不到办得如此顺利,也难怪,她是要当新娘的人了。但一想到一个曾经和自己同床共枕过的女人,从此要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那个男人是谁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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