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里的年味儿总是开始于腊月的期末考试结束,终止于大年三十晚上吃饺子之前。一到吃饺子阶段,就感觉没啥意思了,虽然心心念念许久的年也到了,偷偷试了好几次的新衣服也能穿上了。但是就像期待一个礼物盒打开一番,打开前无限期待,在打开后却忽然泄了气。不过,这不妨碍,我年年像等待“礼物盒”开启的小傻子一番期待新年,然后在等待到了的一瞬间,忽然间丧失了对“礼物盒”的兴趣。
小时候的期末考试常常安排在乡里的小学,考两科,考完了往往就到上午十点多十一点了。而往往在这一天,四邻八村里总有一个村过集。所以,每次当妈妈驮着我往最近的一个集里骑自行车的时候,我总是特别兴奋。因为我知道,这是要过年的信号。
这个时候的集上已经有很多人了,靠近集的马路牙子上停满了自行车。和现在一样的是,停在这里都是需要收费的,不同的是,那个时候停个自行车估计也就一毛钱两毛钱。
妈妈带着我进了集,这个时候的集也比平时的集要长要大的多,卖肉的、吆喝着糖葫芦炸串的,各种贩卖糖食瓜子儿的都多了起来,卖春联的已经开始在村口抢占位置了。
路过一个炸串的摊儿,酱香味儿混合着炸肠的味道让人唾液增生,小摊儿边上已经簇拥上了一圈的小孩子。我暗暗咽了口唾沫,便把那个小摊撇后面了,毕竟这次赶集的主要目的是给我买新衣服的,而比起吃食后者明显对我诱惑力更大。那个时候身上的衣服不是姐姐们剩下的就是妈妈自己做的,所以买身新衣服实在是一件让人欢喜雀跃的事情。
买衣服的过程没什么好赘述的,但是这次赶集将会正式开启我们家的“备年货”之旅。而那身衣服则会套好包装袋放在柜子里。在大年三十之前,除了小姐妹们互相瞧瞧各自的过年“装备”之外,也就仅限于,在每个因为激动而睡不着的晚上,偷偷从柜子里拿出全套衣服试穿一下,然后又特别宝贝的叠好,装好,放好。
衣服买好了,爸爸开始上场了,爸爸骑着摩托带着妈妈从集上带回了各种年货。而每次赶集回来,我们最大的欣喜就是从放在堂屋里那个大麻袋里翻出一堆好吃的,有可能是为过年准备的糖,有可能是一些小包装的零嘴儿,也有可能是一包橘子——这个时候橘子是最多最好吃的!如果我们看到了糖的话,我们就开始留心家里有可能放糖的位置,然后时不时地偷吃上一颗。糖是准备过年吃的,如果一开始就放开任我们吃,只怕没到过年糖就吃完了。
到了腊月二十三,家里开始准备蒸馒头炸丸子炸果子炸豆腐。过年期间是不性再蒸馒头,所以,要赶着在过年前把吃的用的的馒头都要备好。上午蒸馒头下午就开始炸各类吃食,往往从半下午炸到晚上才能炸完。
而我们这一群孩子,在这个时候往往就能耐得住性子蹲在炉灶边等待第一锅出锅的丸子和果子。和着大量淀粉和几个鸡蛋的攥出的圆塌塌的面糊糊一入锅五香味儿就起来了,我们眼巴巴着盯着丸子在油锅里起起伏伏的冒着小气泡。爸爸坐在高凳子上拿着漏勺,一会儿推,一会儿晃,镇定自若,让我们好不崇拜!见火候差不多,爸爸的漏勺在锅里一晃,就有一堆金灿灿的丸子出锅了。第一波丸子照例是最受欢迎的,我们顾不上烫,吹上几下便塞入嘴里,只感觉外面焦脆里面却是软软的,哪怕烫的呲牙咧嘴也是舍不得松口的。
二十三一过,家里就更忙了,我们也跟着瞎忙。家里里里外外都要收拾一遍,还要蒸年糕,各类肉食也都要准备炖上,啥东西缺了要趁着没过年赶紧买上。这么一忙就一直忙到了大年三十上午,爸爸开始准备贴春联,村里开始有放炮的声音,到了下午,妈妈带我去祭灶神,爸爸去祭奠爷爷奶奶,回来后开始包饺子,准备年夜饭。
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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