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的重大命题上,不能使用“如果……,那么……”这个句式。这个命题与时间的概念相关。人产生时间的观念是人类社会规范化非常重要的指标。自然界生存的各种动物会随着自转拥有生物钟。但是它们本身并不会在头脑中抽象出时间的概念。也就是说,在他们的头脑里,一次太阳的初生和第二次太阳的初生是没有区别的。虽然,它们的身体会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日出日落衰竭,而且活动的处境并不相同。
人,在思考中将时间抽象出来并赋予了不可逆的特性。“如果……,那么……”句式违背了时间的不可逆特性。我们说如果我们当时怎么怎么做,那么事情可能会如何如何。然而,说出这句话的此时此刻,已经与发生事情的彼时彼刻相距甚远,至少在线性时间概念里,这是两个永远不会相遇的点。因此,使用这样的句式来思考人生选择的重大命题,只能对心理产生些许的影响,而没有任何实质的效果。
自由是众多人追求的终极。思考是这一过程的助力还是阻力?卢梭在文中这样阐述“从前自由而独立的个人,如今在一连串新产生的欲望的催动下,开始依赖别人,既不得不受自然的支配,更不得不受他人的支配。”思考把人对生存的简单需求,复杂到了诸多方面,进而让人与人之间产生了除去食物和交配以外的更多的联系。如果仅仅从食物和交配的角度出发,在食物的支配下,人们最多会因为食物的归属而发生争执,因为交配权而角斗。没有思考的情况下,体力几乎成为战胜的唯一手段。单一的方式,简单的目标留给人更多的时间。同时,因为相互之间的利益关系简单,所以不会将争执牵扯到这两样事务以外的部分。今天在人们不断地开发自己脑力,以求得真自由之时,却离真自由越来越远。
种种利益羁绊在一起,将人们锁住。人群的利益关系需要协调,每个人的欲望都会与其他人冲突。到此时,人们唯有划定界限,才能获得片刻的安生。这是思考的代价,也是思考的辉煌成果。法典,是人类文明的标识,也是人类向自由告别的起点。法典或今天法律的作用并不是同等的保护所有人的利益。仅从保护私有财产一个方面来说,富人的私有财产数量要远远大于穷人。保护富人的财产会比保护穷人的财产付出更大的社会成本,然而,富人并没有显式地或隐式地付出更大的代价。其实际效果是,你个人所占有的私人财富越多,你所享受的社会服务就越多,你就占有更多的资源,并处于更加复杂的利益关系网络中。
做为富人,通常会有支配别人的冲动。在利益的关系网络中,他处于有利的地位。于是,长时间的惯性思考,富人们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这种习惯。富人声称能够保护穷人。之后,穷人寻求了富人的庇护。富人会毫不客气地在他不高兴的时候拿走穷人仅有的财产。多数的穷人习惯了富人的庇护,并将自己的全部乃至自己依附于富人。卢梭说“考虑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个人所能遭受的最大不幸,就是任自己听别人支配”。这时候,只要穷人想一想,寻找主人牺牲一定的自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现在财产随便就可以被富人剥夺,那么自由就归自己所有了。能够这样对自己的,应该是敌人,而不是保护人。
所以,在已经产生思考,并生活在失去真自由的社会中的人,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都应避开思考的陷阱,时刻记得“人们选出自己的首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自由和财产,而不是为了找人奴役自己。这是全部政治法的基本准则。普林尼对图拉真说:‘我们需要国王,是因为我们不想要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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