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弦女子(1)

作者: 葉葉素心 | 来源:发表于2017-04-14 23:26 被阅读63次

    你曾经以为梦想可以飞的多么遥远?当一个人静静枯坐时,一切都在这里消失,仿佛可以寻求一种最宁静的解脱。黑夜如同一只无比美丽的大眼,蛊惑她种种妖异的光,诱惑你的眼睛和心。如何可以在这样的黑夜里飞的更高一些?你努力穿透云瘟雾氲的阻扰,看见梦中的白鸟在天河的对岸自由的飞翔和歌唱。歌声嘹亮,透过苍穹,传得很远。你曾经想象梦想可以飞得那么遥远。    ——伊然日记摘

    伊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阳台上。

    这个内陆的小城,空气很干净,夜灯如明珠一般璀璨。夜空幽远寂寥,仿似经年女子苍白寡淡的脸。

    偶尔的,却有几朵烟花如流星般在空中散开、湮落。

    是谁说起,人生也如这美丽的烟花,短暂的绚丽后,是陷入无穷黑暗里的久久挣扎。

    一整天,伊然都这样沉默不语。

    这是一个沉静的女孩,总是把心事遮掩的太深,然而又不擅长掩饰,让人能感觉到她沉重的心思。她低头的时候,眼角的垂泪痣随着凝神的眉一起陷入沉思,脸上的神色仿佛是又欢快又犹疑,时时有一抹捉摸不透的疯狂在眼睛里轻轻游离,只是从不吐露。

    寝室里一共6个女孩,如同命运挤促在一个车厢里的乘客,来自于不同的方向,也不知道今后会走向何方。

    这是J大校园生活区的3.19女生寝室。

    靠南的下铺轻轻捣出一首王菲的歌:

    ……剩下的梦想不断地做,上升的气球不断地破,别难过,没原因,有结果。天亮你不能见我,天黑至少想念我,如果没有灯火,紧握这萤火,闪耀你阴暗的下落。事到如今你不肯亲我,那么至少肯定我,吹不熄的光芒,努力燃烧自己,只为你爱过的萤火,记不堕落……

    声音飘缈,仿佛传自天堂。

    夜风有一搭没一搭地逛进来,把窗帘吹得高高翘起。

    奕南猫在她的床上,一边往脚指甲涂蓝色指甲油,一边没头没脑地跟着歌哼唱。瘦小的身子随着节奏一荡一荡,脚趾上涂的深蓝色指甲如同夜精灵的眼睛,随着风起一闪一闪地晃。偶尔来劲了,她还会大声地哼哼几句。

    何如坐在床沿上,眼睛不着边际地盯着白墙,神思仿佛飘在很远的地方。

    “这是新生活的第一天。”伊然摊开日记本,弯腰伏被写下了这一笔。

    走廊里的灯昏昏沉沉地摇晃,仿佛女孩子们凄凄惶惶的心事。

    从这端看那端,就像一个越来越模糊的隧道,风哗哗作响。空气里有桂花的香味。


    这所大学位于Z省的西南部,坐落在一块巨大的盆地里,四处被青山和白房子包围。生活在这里,仿佛是套在一个硕大的牢笼里,云层低覆,时时有透不上气的窒息感。

    尤其夏天的晚上,热气随着四面八方的风一潮一潮涌来,聒噪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在耳边鸣鼓。置身其间,仿佛是流落到《十面埋伏》的陷阱里,心底燥热凄惶,然而没有方向。

    J城只有一个好处,低洼的盆地容易积水,西南角地势低,整一块都被水包围了,略高的山头远看着也只露出尖尖的影。夏日里,白昼变得无可比拟的悠长,下午4、5点钟以后就是泛舟的最佳时候了。

    天尚未黑,暮色低霭,湖面上弥漫一片烟色的朦胧。

    可以看到散落在各个角落的人,他们驾着小船一边飞快地行驶,一边高声地说笑。湖边到处是荧荧的篝火,一张张年轻张扬的脸,几乎都是J大的学生。

    这里是衍生激情和浪漫的摇篮,紫娅则是其中的一位佼佼者。

    紫娅穿一袭淡紫色镶花蕾的裙子,薄薄的小嘴唇上下翩飞,如花蝴蝶般穿梭在其中。她不仅仅是漂亮,身上还跳跃着一种不甘落寞的活力。

    大学生活的苍白无人可以想象。从宿舍到教室到餐厅,寡淡的仿佛没有放油的白萝卜菜。在寂寞里挨日子,在日子里涂写寂寞。课堂上努力做出中规中矩的样子。然而课余的疯狂全然是另一码事。

    伊然的寝室里,6个女孩里,只有何如是认认真真念书的一个。每天6点准时起床,晨读,吃饭,赶课。第一个到教室而且要占一个最好的位置。

    其余的五个,往往离上课只有10分钟才匆匆忙忙、大呼小叫地起来洗刷,然后空着肚子跟教授同时走进教室或者干脆挨着后门悄悄溜进。

    课程不忙,学生有很充沛的自由支配时间。许多学生因此开始放浪形骸的生活,校园周边的小街上到处充斥着舞厅、歌厅、遛吧、网吧等等娱乐所。整个校区反而因此更显得热闹和生动。


    这是一个炎热的午后,紫娅又打电话来了。

    紫娅和伊然来自同一个小镇,又是高中同学。同桌三年,直到一起上了J大。有时候想起,伊然觉得这大学真是一个大染缸,紫娅以前素面朝天的清纯,现在却被涂的花枝招展、眼花缭乱。反而陌生了许多,也遥远了许多。

    也许,生命的轨迹真的谁都不可以预测。也因此,伊然就找借口拒绝了她n次。紫娅全不放在心上,出去玩的时候只要身边没有其他女伴,就一定要打电话叫伊然一起出去。

    晓雨听到电话内容后,兴奋的大声嚷着要一齐去。她是一个爱好浪漫的女孩,只要一有机会,决不愿轻易放过。

    奕南和素问正坐在太阳底下嗑瓜子,奕南的蓝指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听到晓雨唧唧咯咯的叫声,都探进头来。

    “好吧,选个日子大家一起去。”伊然微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伊然没有随意拒绝。这几天心里仿佛压着什么,也是很沉闷的感觉。失魂到底有几天没来信了?为何连电话也没一个?

    蓦的悚然一惊,难道我真的在谈恋爱了?一个没见过面的男子,怎么值得自己这样牵肠挂肚的想念?

    她摇了摇头,努力压下这个念头。但是还是压不住发烫的脸。

    却被梳头的晓雨从镜子里一眼看到了,她笑着转过头,“怎么?想谁了?”

    “别胡说!”伊然扭了一把晓雨的手臂,快步走出去了。

    礼拜六下午等太阳的热劲过去后,他们一行人骑着自行车出发。6个女生加5个男生。

    伊然寝室里除了习葭和何如拒绝加入,其她4个都来了。紫娅那边带了她寝室的肖洁,是一个来自T城的女孩。男生中,孤天和未子是伊然她们的同班同学,张扬是以前紫娅曾经引见她认识的,还有两位据说是化学系的,是紫娅的朋友。

    紫娅坐在张扬的后座上,一路上唧唧咯咯不断和张扬逗笑。她依然穿了那身紫色的裙子,柔柔的裙裾随风飘舞,间或露出如耦合般娇嫩的小腿。没穿袜子,白晶晶的脚趾上涂了淡紫色指甲油。

    伊然看的不由叹气,紫娅和奕南真是一对活宝,都有无可救药的恋色癖。

    一个紫宝宝,一个蓝宝宝。

    唯一不同的,紫娅是把紫色作为点缀自己的工具,而奕南更习惯整个投入蓝的氛围中,蓝色的衣服、裤子、鞋子,包括毛巾、被套等等,甚至有一段时间把头发也染成了蓝色。

    那一次不知道谁开玩笑给她取得外号是“蓝精灵”。奕南听后玩味许久,方淡淡说道,“即使精灵也是有影子的。我只愿意自己是一阵清风,或者是自由的云,无边无际的漂泊。然而别人却看不到我。”然而她远没有形容自己这句话的轻盈和纯净。奕南的第二爱好是喜欢抽烟,aja,长长的,夹在手指很陶醉的样子。

    她的第三爱好是煲电话粥,经常抱起来捂在被子里打,用素问的话评价,她简直是一个怪物,可是大家反而喜欢她的怪异和单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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