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母亲住院有二十来天了,情况一直不稳定。我一有空,就赶紧来陪她。我看到母亲越来越虚弱,身体越来越消瘦,饭量越来越小,话也说得越来越少。
母亲极力要求回家,我们遵从她的意见,把她送回家里。和来医院时一样,又是一路颠簸。母亲终于回到她熟悉的家里了。
兄嫂、姐姐、妹妹、姐夫、妹夫、外出打工的和上学的孩子们都回来了。一大家子都围在母亲身边。
母亲意识还是清醒的,她不但能认清家里所有的人,村里亲戚来了,她也都还认得出来。但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她只点头或者摇头。如果母亲说想吃点什么,大家就非常高兴,儿孙们都围着她,轮流喂她吃,遗憾的是她最想吃的东西也只能吃一两口。
母亲精神时好时坏。精神好的时候,她看看围在她身边的家人,看不到谁,她就问谁谁怎么不见。我们就都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走到她身边说,我们大家都在呢。这样,她才安心地点点头,似乎很满足的样子。
老人是最怕孤独的,终日儿孙绕膝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情景。
真想看到她每天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样子。愿菩萨保佑母亲,能够再度好起来。
(二)
母亲今天的状况更糟糕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天到晚睁着眼睛,有时候四处转着看,有时候盯着一处看,似乎要把周围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吃过晚饭,村里的人陆陆续续来家里探望母亲。昨天她还能认人,今天谁来看她都认不出来了。来访者问母亲还认不认识,母亲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
有时候她闭着嘴巴,下巴抖得厉害。好像想交代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看母亲这个样子,心里一阵紧似一阵地疼。我只有在心里默念,愿母亲坚强,愿她能挺过这一关。愿菩萨保佑母亲,让她快好起来。
(三)
尽管我们非常不愿意,但母亲还是远离我们而去了。从此,阴阳两隔,母亲永远和我们诀别了。
我心里总不愿承认这个事实,脑海里总浮现出母亲在院里走来走去的样子。
她每天都起得特别早,打扫庭院,喂鸡喂猪,忙里忙外,一刻也不闲着。
这样美好温馨的画面,永远定格在脑海中了,触摸不到,又挥之不去。
二十六年后,母亲终于找到父亲了,他们相聚在天堂。
愿父母在天堂和美幸福,不再受人间疾苦。
愿天下的老人不仅“老有所养,老有所依”,而且要“老有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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