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土狗在田野上乱窜，它四腿蹬着，一股劲埋头，还吐着舌头，咦，还顺着舌尖低落下来口水，口水低落在地里刚探出来脑袋的草苗芽。地面一片空旷，小草稀疏点缀稻田。远看绿油油，近看没了颜色。
稻草还没来得及被搬运回家，就在野外过了一个年。经过风吹雨打，它变得脆弱了，轻轻地一碰，似乎就能把它揉碎。一股风猛烈地刮着，将稻草堆顶掀了个底朝天，还没反应过来，进把它带到沟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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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四季灌溉里，这沟渠里的水是不会干枯的，从山涧引来的泉水，它穿梭在一片梯田间，甚是陶醉其中，那股调皮捣蛋的性格，横冲直闯到了田间地头。
在耕作时节，人们不约而同在田间拉起老牛耕田，披着斗笠，一手握着牛鞭，跟着扭屁股走。稀疏点缀的细雨绵绵飘来荡去，牛背上背打湿了，它哼出来几声“哞哞”，引起地头间其他家的牛叫起来。
梯田上忽然热闹起来，上面的大爷停下来歇息了，他点起来了一支烟，爬上田埂挥手说：“嗨，这雨到大不细的，想回家又怕被骂。咱们来哼几首山歌吧？这都忙活一天了，手臂熬不住了。”
下面的一位大叔抬头一看，雨拍打在他的脸上，胡须上沾满了水珠，进而顺着下巴滑落到胸膛。他放开手里握住牛绳和牛鞭，一把抖动着胸前的衣服，嘴里嘀咕说：“哎哟，这雨可真耽误事儿，我都一身湿了，哪儿还有心情唱歌。”
大爷蹲在田埂上，手臂都沾着水珠，手指上还沾着些泥，那支烟还冒烟。他一口接着一口吸，还极力说服大叔跟他一起唱歌，说是这大野外的，这儿只有他们老爷们儿，没谁会笑话。
大爷的牛站在田间，它不停伸出来舌头去舔嘴角处的水珠，眼睛泛红都睁不开了，尾巴还不停的煽动着。小牛在母牛胯下吃奶，看着它那么模样可真是一番享受，嘴角边缘还有泡沫，脚使劲在水里耙动，吃奶的姿势都换了好几个。
突然间响起了声音，还把大叔惊吓一跳，还没等他回过头来，田里的牛使劲拉着犁往前冲。他大跑几步，还差点绊倒在水里，头顶上的斗笠掉落在水里，被混浊的水浸湿了。
大叔咧着嘴说：“我这牛啊，真是欠收拾”
大爷倒是乐呵呵说：“阿三爹，别气了，咱们唱歌吧。犯不着和牛生气，还得指望它耕地呢。”
他的烟燃尽了，一口黑牙彰显出来，精气神可真是足，声音甚是响亮，还把他的牛给震撼到了。牛抬着头，发呆了好久，可能也在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在雨中嗨的像个孩子。
雨点敲打着周边的一切，甚至他的那件塑料雨衣沙沙作响，替他伴奏，好让他狂欢。这雨很有劲儿，像他的声音一般有力度。
这一幕，或许是大爷最开心的时刻吧，有心与雨一起搭手歌唱。远处的几个大婶还在玉米地头，她们一听声音，不觉得新奇，一猜就是那个李大爷。
有雨不影响心情，境由心生，唱几声，抒几情。雾蒙蒙，雨滴滴，几丝惆怅可入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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