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习惯了梦见母亲。
如果我在睡前读我写母亲的文字,母亲必定在梦中与我相见。
每每梦见她,常在三姨家的大院子里。梦里的母亲和大舅二舅三姨们在一起。梦里的三姨家,又被我的潜意识给修改了。每次梦见的,和真实版不一样。
院子里的玉米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高如房顶;葫芦、丝瓜和苦瓜交织在一起,搭成一个巨大的绿色凉棚;豆角们的粉色、白色、紫色的小花儿们纷纷缀满凉棚;各色喇叭花也溜到地里凑热闹,嗒滴哒地吹起小调。
三姨、妈、二妗坐在凉棚下织毛衣,炉子上煮着一大锅玉茭、毛豆、山药蛋,香喷喷的热气飘了一院子。三姨夫说,他今年撒的种子是高科技的,植物们可以一直长到冬天还继续结果实。三姨说寒假你们继续来,咱们继续煮玉茭啃。
妈教二妗,平常一定要直起腰来。她直起腰,抬起头,甩着胳膊朝前走。二妗说是了,是了。于是她们俩一起直起腰在院子里走大步。三姨哈哈笑着给她们俩喊口号,一二一!梦里的一堆亲人,忽然就从院子里走到旧城的城墙下了,妈一路走一路还在说养生保健的一些方法,她挺胸抬头,走得很精神。梦里的我,居然把大舅开玩笑背起来了,大舅也不挣扎,探出头看众人,惹得大家都笑了。二舅骑着骆驼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和板姐、前哥、美清、钱换、新华都是上学的学生。我们争先恐后地奔跑着,爬上城墙,吵吵闹闹要自己办个夏令营,在城墙上搭帐篷,用天文望远镜看星星。三姨答应我们,给我们每个人缝夏令营新衣服。缝纫机开始咯噔噔噔响,每响一下,天上多一颗星星,很快衣服就做完了,星星也爬满天上了。
然后我有点醒了,可眼睛不愿意睁开,这么好的美梦必须做下去。我换个姿势,继续梦。我在城墙上奔跑,跑得越来越快,跑着跑着就到墙边上了,我的脚开始滑下去,城墙多高啊,我居然一点都不害怕,继续滑,俩手举起……
终于彻底清醒时,我的脚正在滑下床,踩到地板上了,已是晨8点。202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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