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作者：李冰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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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来临，静静的村庄，悄悄地掩映在森林的尽头。似乎黎明即将奢华渲染因雪而纯净的早晨，树上的鸟儿、结冰的露珠，带着阳光突如其来的射入，都不愿打扰这黎明的寂静与温润。一层层温暖而偷偷从枝桠间露脸的阳光，似乎才能了解这冬天黎明的来之不易；一片片安静到悄无声息，似乎才是这被寒冷侵袭着体无完肤的大地，最适合的模样。

寒冷而干燥的空气自由流动，干枯枝桠在阳光下影影绰绰，好似因冰冷而即将沸腾的开水，已在酝酿早晨来临。再眺望远方天光与地面的交界处，一轮金光“噗”的一声跃出了地平线，似乎孕育着希望与变革即将来到。不自觉中，远方村庄也开始有了动静，屋顶的烟囱也涌出了因早晨初到而袅袅炊烟。

在这样寂静而参差着变革与希望的早晨，一位青年正自由漫步在这寂静的林间，杂乱的嫩黄色发丝下，坚毅的蓝色虹膜，似乎使整张脸充斥着坚定的信念，与对于未来美好梦想的渴求。似乎只有失去一切才能真正开始寻觅自己生存的含义。这位青年手中拿着书本，隐约印着《牛虻》二字，表现着他的人生将要开始一场单一而艰苦的旅程。他自认为，自己已尝遍了人生所有的苦楚，他自认为，自己唯一从艰苦生活中，解脱的方法就是离别。

离开这片扎满钉子的村庄，走出这带着死般寂静的森林，就像这冬天干枯的枝头，偶尔沾上小小的树叶，也在狂风中，死死地沾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就这样年轻的青年在哥哥的带领下，加入了红军，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组织，可怜的人从不在乎自己拥有什么，或许就是自己一无所有，所以在战争的焦灼中，他就像一支利箭，一次次狠狠的扎进了敌人的身躯让他们无路可走、无处藏身······

保尔-柯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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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梦境晓东已重复了上百次······在梦中，他成为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主人翁，矫健的抹去一切牵挂，成了一个被梦想驱使的无端灵魂。而为了这样的理想，也已是上百次的奋勇杀敌。可惜啊可惜，这只存在于梦的无边无际中，回到现实的晓东，在寒冷冬日醒来的瞬间，已是汗染衣襟、满头大汗。

在窗外革命的脚步早已蔓延在整片中国大地，热血沸腾的呼喊也存在于每个有识之士的心中。在那些青年们的心里，似乎只有自己的出现，将会为自己的祖国，抹上最鲜红的奠基之笔，无论生还是死，自己都愿意义无反顾的走向前方，就算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徘徊在生与死之间。

这样浓烈的爱国之心，也在晓东心里不断的沸腾着，更应说，是起了从量变到了质变大变化。无数不知战争残酷的热血青年，根本不知战争的来袭将改变着自己的人生轨迹，而战争本生就好似理想的泡发，更类似于有着理想外衣的空壳。

2

你看这冬天的早晨，在部队大院的车棚子下，那群孩子都耐不住性子了吧。白雪覆盖着整片冻僵了的地面，只有这挡风避雨的车棚才偶尔有些前方饭堂厨房的热气传来，车棚上也压着厚厚的雪，而那支撑着的栏杆也不住弯下了腰。

孩子中一个淡眉大眼的青年披着如雪般沉重而看似轻巧的军大衣，似乎正在说着些什么，仔细一看便一眼认出了晓东俊朗的模样。那时晓东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军服则表明着他此次回来似乎是为探亲而来，比起梦中理想达成的大放光彩，这时的晓东，更显得有些义愤填膺的严肃。

你看你看，他大义凌然的望着天边，一卷一卷云形成的波澜也甚是配合着晓东的言语，似乎间隙间的蓝天，就是自己未来的方向，而温暖的阳光照在晶莹的雪上，使晓东的帽徽闪闪发光。就如他此时说话时的兴奋般，稚气而闪着坚毅的寒光。

毕竟是化雪之时，晓东插着腰，严肃的模样神似他的父亲，一位善良而严肃的老兵。

晓东颇有气势，抿着嘴说道，“这越南鬼子真是爬到我们头上来了，在苏修的支持下，已来到我们家门口撒野、主动挑事啊，还想占领缅甸高棉。”说着晓东气愤的皱了皱鼻子。

“是啊，那越寇哪有什么底子和我们争啊！还不是，全靠苏联帝国主义在后面撑腰嘛。是嘛，哥们！虽我小李是胆子小，但作为部队大院的孩子，我也不会躲起来，不像有些人。”

小李也是十八九岁，恰也是回来探亲，虽也算是部队大院孩子，但父母只是军队医院的后勤，但小小而年轻的脸庞，看得出也吃了不少苦，似乎每次他都以他的能力证明着自己也是大院的一份子。自然更是对这部队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满腔的热血，更是显现着一个军人的特质。虽然穿着厚厚的草绿色棉袄，带着军帽，却颇有小军人的飒爽军姿。

此时在一边的林哥也耐不住性子了，说道，“这也是真让人看不过去，真小看了越南人的吃软怕硬，还是他们早就对我们祖国虎视眈眈、想捞点现成的，连高棉也不放过，真是忘恩负义的越南鬼子。”

说着的这位就是住在6号里的林哥，浑厚而厚重的嗓子，总使他的成熟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而林哥的深谋远虑这是院子里出了名的。其实他也是一个小滑头，只是爱装这老把式的样子，穿了件黑色的皮夹克，只是看似老成。说完话后也皱起了眉心，表现着一股发肤内心的深沉，或许在某些人眼里这样的深沉是一种软弱吧。

听到好兄弟们接连的慷慨陈词，晓东此时好像快要爆炸的馒头，年轻的脸庞皱纹累累，就像被弄乱了的幕帘，心中战争的序幕将在激奋中缓缓升起，晓东嘣一下用握紧的重锤狠狠的击了一下周边一架旧自行车的后座。发出的响声更是周围的一圈孩子响应着晓东的义愤填膺，开始了无休止的讨论。

一边一个孩子，一脚跨上了旁边的椅子大声喊道，“这小越寇，忘恩负义，我们干嘛给他好脸色看，让它也吃吃憋，瞧瞧我们解放军的厉害，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说着小哥紧皱的眉头，都快聚集到了一起。

看到这一切的晓东的表情也好似吃了致苦的黄连，气急败坏在心，行动更代表着大院孩子高远而自由的心性，不只是默契，还是民愤使然。

3

其他大院的青年们，似乎也都开始了一场又一场，对于越寇的大讨论与咒骂。

那些青年们，看着大院间掀起的一阵阵热浪狂潮，心中更是如一下子放进沸水的青蛙，一跃而出，大声的喊道，“我们一定要把那些看不起我们的越寇打得落花流水，让它们这些苍蝇还敢在我们耳边‘翁！翁！’叫，肆意的飞来飞去。”

在热血的讨论中，一个个青年们一次次义愤填膺的讲话，激起了民意决绝的惊人场面，大院青年都纷纷喊道，“好！我们要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我们要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

这样的场景，在无数个部队大院与民众演讲后都有相似的场景，只是环境不同，地域不同，口音不同，但那份气愤却深深扎进了，无数爱国青年的心中。你看这说话的青年们，各个涨红了脸、怒气冲天就是他们内心情感的最好表现。

没过几个月，随着人民情绪的日渐高长，终于于1979年二月，中国开始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晓东，更是心中早已为去前线打仗做好了准备，而想象着那些挑起争端的越寇将会尸横遍野；腐烂的臭气将会充斥在整片战争的空气中。想着想着晓东，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其实我觉得这样的想法，虽然有因可循，可是生命仍值得被尊重，那时的晓东却不知道，那时的青年们也被越南人的挑衅热红了双眼，根本看不清事实的真相。

4

沉淀——作者：李冰倩

其实晓东也像有着军人梦的青年一样，还有着小小的期待。那时他在部队也混得不怎样，但地勤毕竟还是要随着场站来运行。说不定这场战争能使他的那些小聪明有着用武之地，不必再熬着这吃菜叶子的苦角色了。

心心念念的晓东希望也为这红色热土做些什么，成为一个有用之人，让爸妈也为他骄傲一次了，或是回来拿个勋章，提个干什么的。可惜他年幼时的晓东，对于未来的展望太过狭隘，太过美好。而自己将会有大英雄的称号，坏孩子的过往也将烟消云散，因为每每提起过去种种，就会给谈论者心里带上坏孩子的印象，可有谁会了解打破固有思想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呢？

似乎前线在呼唤着这热血青年，呼唤着每一个因祖国而热血沸腾的战士，不管是睡不着的黎明，还是无尽而漫长的黑夜。沸腾的热血与想要打破现状的强烈想法，在无数青年心中久久地回荡着，犹豫着、呼喊着，不断地抓挠着这颗即将被红色热血淹没的心。而这样的周而复始，使像晓东一样的青年们在梦中还被这红色思想所占据。

你看晓东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竟梦到了自己年幼时读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这本红色读物。那本书告诉他，生命不该只是平静的一如既往，而更是在苦难中历练，在变革中锤击，更应是为了理想与信念，或是说说是信仰，而不断向前迈出一次次坚实而坚定的步伐。保尔·柯察金是这样，《牛虻》中亚瑟也是这样，为何有着坚定信念的自己，只能是这无边无际、安分守己中做平凡的普通军人呢？命运不该给坚定的自己已优惠吗？不该给有着改革之心的人一个机会吗？或安排一个戏剧化的人生终点，来打破过往的一切，那不是也很值吗？

5

几天后在一次吃晚饭时，父亲，也是一位经历战争的老兵，医务工作者，年迈的脸上也爬满了一条条因工作的认真与专研而留下的皱纹。

父亲也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局势我看也不稳定，我们医院也开始做后勤医疗的备战准备了。似乎马上就要开战了，我们军人上战场也是义不容辞啊。”

或许是冬天寒冷的关系吧，热腾腾的饭菜冒出滚滚热气。坐在父亲对面的晓东，在热气中只能勉强看见父亲的大致轮廓。但听见父亲的娓娓道来，心中红色沸水又开始愤愤不平，摇晃了起来。

可决心已下的晓东，似乎想给父母一个自己长大后的证明吧。

晓东便好似平淡地说道，“父亲，我已写血书要求上前线。”

一句话一出，刚才言语激扬的父亲，一下子愣了半宿才换过神来，啪的一下，把筷子扣在了碗上。

而后则是母亲的一句，“不能去，那可是要送命的。你这点三角猫功夫，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没了命。”

晓东则说道，“我在这部队混日子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上前线，为祖国做些贡献，死了，还会留一个英雄的名号。况且我只是通知你们一下。并不是争求你们的意见。”

母亲又说道，“那算什么英雄啊，都死了这名号能换来一条命吗？”

说着晓东板起脸来，呼的一下站起，虽然妈妈突然明白自己的儿子，已不是个孩子了，晓东匆匆的离去。其实在妈妈眼里也闪过一丝骄傲的光彩。

可你再看看，那剩下的父母和妹妹，那真是表情各异，母亲虽心里有着骄傲，可这担心此时超过了一切，自然是脸部僵硬，说不出一句话。但冬天的寒气带来的风湿性关节炎使她再也不愿强忍这痛苦，在热气中露出了最真实的担心与苦恼。

母亲虽嘴不住地说道，“我怎么从来没发现，儿子有这样高远的志趣。”

其实这心里也有些矛盾与不自觉的骄傲，说话时，母亲牙咬得紧紧的，才发现母亲的牙也没剩几颗了。

母亲转过神来，瞟了瞟妹妹，没想到妹妹，没有像从前般，抓住哥哥的小辫子，讲个不停，而是自然而沉默的吃饭。

这样反常之举，母亲则是看在眼里，便严厉地说道，“你可别像你哥哥那样，写什么血书。”

看着母亲的严肃，妹妹只是眼睛直往桌子下看，好像就想找个地缝转进去。

但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最后还是紧张的说，“呵。这·······我怎么可能做呢？我可是妈妈的好女儿，一定会陪着爸爸妈妈的。”

而父亲已在不知何时，已是离席而去，走进了里屋。此时的父亲，其实本来也想说，跟着这医疗队上前线的事，可是看着儿子的轮廓，听着钢铮铁骨的孤傲语气。突然明白，自己在报名上前线时，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家人，也没考虑过自己的生命对家人的影响。在儿子说出要上前线时，自己突然明白了，家人与梦想的矛盾。

是啊，梦想固然美好，儿女可是自己的血脉，而妻子则是陪伴自己大半辈子的人啊。既然自己没有他们不行，换位思考，家人没有自己，那可是孤儿寡母，哪里坚持的了啊。而妻子的身体，一向不怎么好。

人前一向坚毅的父亲，似有似无间，露出了最欣慰的微笑，似乎为儿子的成长有担当而骄傲，似乎对自己不假思索的果断产生了犹豫。但也决不后悔，毕竟自己的一切都是党给予的。回想往昔，儿子虽然调皮，但绝不是别人眼中的软弱之人，父亲终于在矛盾中醒来，但不想让晓东看到自己一丝一毫的犹豫。

其实正在读书的妹妹也写了血书要求上前线，只是因为年纪太小。而没被录取，而父亲也因为年纪太大，没去成，战争就这样结束了。

6

自卫反击战

不过无数上前线的孩子，永远把自己最宝贵的生命留在了那片敌国的土壤，留在了那片曾经最憎恨的地方，一去不复返。可回来的孩子大部分也是心理上得到了心灵的敬畏，迷离的眼神中，带着无数兄弟、无数伙伴曾经活着的骄傲模样，傲人的身姿、鲜活的微笑。

真是无法想象这战争所产生的残酷，而在英雄主义电影中主人翁命运的多喘，只是一个运气比较好的下场，战争到底是什么呢？是抹去人灵魂的魔鬼吗？是打破陈旧枷锁的利器吗？还是根本无理可循的伤害与被伤害呢？在那次战争中，无数可怜而年轻的灵魂，就因为一个名叫理想或是信仰的东西，而变得五光十色，最后在理想将要达成的间隙中绽放，最后凋零，这真的是现实中战争的真正意义吗？理念与理想难道需要的就是同伴们腐臭鲜血作为祭祀吗？理想的真实难道就是这吃人的魔鬼吗？

7

但那时的人却根本看不见事实的真相，盲目地欢呼声，充满整片大地，随着春天的来临，席卷每一个爱国者的心，晓东也是开心的忘我。在这春季，和老朋友，小李、林哥一起，庆祝这胜利的日子。

还是那家老餐馆，这酒还是熟悉的味道，同样的几道小菜，到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春天特有毛茸茸的梧桐树悬铃木种子随风飘落，虽好似下雪，但却没有雪的冰冷，只是毛茸茸的一只一只，让人难以捉摸。

晓东看着这景便说道，“看来不用我们出手，这严苛的战争依然会过去，美好的季节，依然会来到，为祖国的胜利而干杯。”

晓东的一席话中，表达着对于理想的真正了解，理想不只能给人新的开始，同时也能给人于伤痛，但它会让你的灵魂随着冰冷的气息，缓缓沉淀，绽放坚毅而令人敬畏的寒光。而周围的两个兄弟似乎和晓东有着相同的感触，碰杯后，便默契的一饮而尽。

晓东则在酒精的作用下，望着这春景的悠悠漫漫入了迷，说出了，藏于心中已久的话，“其实·······这春天也挺美的，其实我心里也挺难受的，没有能为自己的理想而豁出去一次。还光荣退伍了。”

说着说着，晓东的淡眉大眼间，傲然的骄傲没了，只留下落寞失望的神情。

小李拍拍晓东的肩，微笑中带着安慰的语气，说道，“你别伤心，虽然没有上前线，可是我们的梦想会依然等待着我们的前行。你看我连血书都不敢写，岂不是更没理想，现在还不是和你谈着最炙热的理想吗？”

林哥也说道，“是啊，理想不是一次上战场、不上战场决定的，更应是我们前进的脚步，是我们不可缺少的影子，将会一辈子指导我们前行。”

晓东对于兄弟的理解，好似感动得想流泪，又好像不该在这样的日子里，看着朋友的微笑而尴尬，只是露出了，眉头紧皱的微笑。

8

似乎春天也有些凄凉，不该在用泪花来展示冬天尚未过去，三个好朋友，坐在一起，边笑边吃，大聊起了最近的电影。

小李说，“晓东，你看过最近很红的电影吗？”

晓东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说道，“什么电影？”上扬的眉形看得出对于这部电影心里更是充满期盼。

林哥接话道，“这个我知道，就是从日本引进的那部，叫什么来着？”

“《幸福的黄手帕》。”

晓东其实对于当时潮流，那可是了如指掌，但只是悄悄的关注，不动声色。

晓东又说，“这电影我早就看过了。加上大院草地放映，我也看了五六遍了，你们真是落伍了。”

看着晓东神气的模样，对面的两个好伙伴，默契的相视一笑后，一拥而上，晓东有趣的打闹起来，两人嘴里同时说道，“就你那厉害，不知是你的皮厚，还是我们的手大呢？”

三人的你追我打真是有趣，不知是周围吃饭的人心情好，还是他们不想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和这三个孩子一般见识，并没有起多大“社会效应”。

直到饭店老板的突如其来，饭店老板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者，他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习惯，就是不管下雨还天晴，他都带着一顶鸭舌帽。所以大家都叫他，“帽子老板”。帽子老板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电影的老式油彩海报。

因为晓东和它的两个好朋友经常关照他的小店，晓东他们对这帽子老板也甚是熟悉，他们的打闹被帽子老板看到，帽子老板就似有似无的走了过来。林哥打闹得正尽兴根本没注意到老板的突如其来，便一头撞上了帽子老板，帽子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哥一看事出意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见晓东和小李连连和帽子老板说，“对不起！对不起！林哥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帽子老板只是微笑地说道，“没事。你们也是常客了，今天就我请客。”

听到这话晓东他们三人，好像喜从天降，更是开心。

“不过，”帽子老板又接着说道，“前提是你们答对我一个问题。”

晓东连忙紧接地问道，“什么问题？”

“一个关于电影的问题，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老要带帽子吗？”帽子老板问道。

三人瞬间都疑惑地皱起了眉，听以前的顾客说，那可是这店的三大神秘事件之一哦，一想到这，容易放弃的小李，便回到了原来的位子。

而林哥看看这鸭舌帽，好似似成相识，可一时间又无从下手，而后又看了看周围后，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说道，“这一定和电影里的人物有关吧。”

帽子老板笑到，“是啊，不过马上就要猜对了，再给你们一个提示，和今天你们说的话题有关呢？”

神秘的一笑带着一缕难以捉摸，晓东他俩，便死命地回想着刚才的对话，晓东嘴里还说着，“不会是自卫反击战？”

“不对，还有一次机会。”老板回答道。

高仓健先生

这时两人微笑着互相看看，便明白了老板所效仿的人，那就是当时非常火的高仓健先生。而高仓健最大的特点就是，沉默中蕴含着深意的情感述说。一想到这，两人终于明白了帽子老板叫他们小声点的意思，便尴尬的微笑而坐。而小李则是一头雾水，最后也不明白真相的白吃了一次饭。

9

在那个晚上以及以后的生活中，他们都开始一个男孩到男人的成长与转变。那天夜里，晓东又一次在即将黎明时醒来，寒风轻浮，想着这帽子老板的一贯作风，与沉默小心的亲力亲为，开始对高仓健先生反复琢磨。虽对于这个人物虽也是看了上百遍，自己似乎只是看到了，人物的表面，但似乎又不完全是表面的显露，总有一丝深沉与坦然，游走于高仓健先生的神情中，而高大坚实的身躯下似乎埋藏着，更为坚实的内心与内涵。

晓东开始对于这个人的内心反复琢磨，想着那利落的短发下的坚毅眼神，想着在《幸福的黄手帕》中，娓娓道来他的一生坎坷时的平静下的每一丝情感流露，与述说着平淡言语，终于也开始了对于这个演员的崇拜。虽晓东总是不服输，但崇拜似乎与不服输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直到多年后，结婚生子的晓东，在一次电视节活动中又看到了这位高仓健先生，一样的沉默寡言，一样的利落短发与高大身躯，那熟悉的面容，但似乎只是多了几条因时间流逝而留下刻痕般的皱纹，还有那最熟悉的帽子。晓东突然感觉到一种浑厚的气息，在高仓健先生的灵魂深处，散发出来，带着泥土的甘甜与生的暖灰色调。

这天晓东，在影像店，买回了高仓健先生的所有电影，不管是《追捕》中的杜丘冬人，还是《幸福的黄手帕》中的岛勇作，还是《远山的呼唤》中的田岛耕作，他们都是一个坚毅之人。对于角色反应心理的决然不同的微表情，而那些角色都以一种看似平淡的方式叙述着一个坚毅的人该有的模样，一个男人活着该有的模样，更是一种沉沉的浑厚之气压在心头，不，是一种好似坚毅之气游走于四肢，而那种沉默更带着一种坚定。

10

男人的情感不是呲牙咧嘴的一句好似甜蜜的言语所能概括的，更是一种责任、一种行动与一种沉默的表达。

虽然晓东年轻时，对于高仓健先生也是崇拜不已，但那种崇拜只停留于表面，有时只是对于沉默的模棱两可。可是经历了下岗、失业、女儿生病等一系列变故的晓东好像有些变了。就像《牛虻》中的亚瑟再次遇到琼玛，脸上的刀疤，就是他成长为一位革命者的代价更是一种心灵上得到的一种沉淀。不管是，黑暗的牢笼，还是死亡的袭来，他的人格，从没有因此而迷茫，因此而彷徨。就算他面对自己的红衣主教父亲，他都有一种，强大的心理力量，在支撑着他，那就是自由，那就是信仰，可惜最后他也只能只生赴死，可惜最后所谓的理想，也没有所谓的成功。

但他的自由深深地影响了一大批人，而最为津津乐道的名言就是，“无论我活着，还是我死了，我都是一只快乐的大飞虻。“

而晓东的信仰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影影绰绰的出现。他不只是从前那个想做影响他人的小英雄；不再只是那个为了理想而自以为是的年轻人。时间与命运把晓东千锤百炼，最后终于成为了一个，能为家人而挡风遮雨的人，更是一个更撑起一片天的男子汉。

不知从何时起，他也带起了帽子，只是那帽子有棱有角，就像晓东把自己历练的那样，坚毅而棱角分明。

后记

时间是宝物，命运更是财宝，而每个人都是一块钢铁，可以被时间与命运反复锤击，反复磨练，才是成为一块钢铁的真正意义。就像梦中与儿时的著名小说的名字一样，《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而这个题目的答案，就是命运与时间对性格的百般锤击。而高仓健就这样被锤击成了一位深沉之人；而晓东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被锤击成一位，有着强大心理的港湾。

黎明在风与雪侵袭中，慢慢露出了，真诚的心，即阳光的直入其中。而时间的沉淀，将给予人们一颗保护生命的心，就像这自由的大飞虻，随风而去，却坚持着心中的方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