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 作 与 酿 蜜

撰文/风云

写 作 与 酿 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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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为什么要写作？”可相媲美的问题是：“为什么要吃饭？”

“为什么要吃饭呢？”

“因为身体需要。不吃饭会饿死。”

“那为什么要写作？”

“因为精神需要。不写作，心要憋死。”——写作就像是在心上开一个小孔，透透气。

两者都无关乎钱。有没有钱人人都要吃饭。有钱可能不爱写作，没钱可能爱写作。或者相反。

没有钱吃饭，就去工作挣钱吃饭。

写作也可以挣钱，成为挣钱的工作。

一个人如果喜欢写作，又能用写作来挣钱，那么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用写作赚钱养活吃饭。

一个人如果喜欢写作，又不能用写作来挣钱或者写作挣不到钱，那么就做其他能挣钱的工作，用业余时间来写作——用赚钱吃饭养活写作。

写作了，没有地方可以发表的话呢，可以到简书上来发表。简书现在开辟的专题越来越多了，就像一双双鞋子。虽然每个人脚大小不一样，可是鞋子很多，你可以挑啊，穿一双不挤脚的嘛！

2

世界上确实存在一种人，虽然对他来说写作就像是吃饭睡觉呼吸一样不可缺少，但他的作品不需要发表。换句话说，他不在意发表不发表，已经超越了发表这个概念，仅仅是为写作而写作，为自己而写作。

比如说大右派章伯钧的女儿章诒和在其作品《往事并不如烟》里面写到的另一个大右派张伯驹，就是这样的人。张伯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写诗，都是旧体的古诗，抄在纸上，就随便往地板上一放，时间久了，地板上摞起高高的一叠。然后自己去油印装订成册。偶然兴起，拿一本或两本给章伯钧欣赏，章每次都如获至宝地收藏起来，章怡和也得到过几本，典太多，看不懂。后来他诗集出版了，但那都是他死后的事情，非他本人所为。

这样的人，可以说心里有一个蜂巢。内心的感受就像蜜蜂酿蜜储存在心房里，装不下的时候溢出一些，就把这些溢出的装到瓶子里。这就是写在纸上的文字或者诗。——你们想吃就吃吧，爱谁谁，反正我心里始终装满了蜜。

这是真正爱写作的人。也是最强大的一种人。可以在外表上被打倒，把右派之类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上，可是他的内心不会倒，因为装满了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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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人，动动笔就能写出中国一流小说，离开文坛二十年，至今还常常被人立为中国小说的标杆。有点后继无人的样子。这就是阿城。

如果可以分类的话，我觉得阿城的文字和沈从文的文字风格有些像，都是简练无造作，自成一体，属于“自然派”。但是还不够，应该叫做“深刻的自然派”。就好比刻画人物的脸，别人洋洋大观，极尽喧染，写出脸上的皱纹；而他们用不多的笔墨不仅写出皱纹，还把皱纹的深度写出来，而且用的都是一些最平常的字眼语句。真所谓“举重若轻”。

早年胡适先生劝张兆和接受沈从文求爱的时候，说沈从文可能成为中国今后最有希望的作家。可惜从文先生命运多舛。阿城的文学成就，超越了沈从文。他的《棋王》发表后震动文坛。但是他并没有沿着这个方向走，沿着另外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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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沈从文、阿城等都没有受过正式的大学中文教育，但他们的文字是一流的。可见好的文字并不只藏在大学的教科书中。只要你心中能酿出蜜来，就会有好的文字。

对文字天生的敏感和热爱就是蜜蜂。

爱读书、各种苦难、人生经历、反思感悟等就是花粉。

还有一个重要条件，就是自由的心。

时间帮助酿蜜。

所以，酿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