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死了,死于亲情桎梏下的枷锁!
被母亲,弟弟妹妹,跟所谓的责任,耗尽了她的一生。
她没有死在医院,也没有呆家里安乐的死去,她被那所谓的亲人像一个垃圾,一件肮脏的物品,扔到了那满是垃圾成堆,污水肮脏恶臭的废弃城郊,让她在痛苦绝望中缓缓的死去。
……
某人民医院住院部的一间病房里面,此时正有几名医护人员,正在压抑着自己的脾气,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开口。
其中一名稍微年轻的护士开口:“青女士,到目前为止你的治疗费已经欠了几天,再这样下去,我们不得不停止对你的一切治疗,还请你尽快联系你的家人,叫他们尽快过来把费用缴清。”
躺在病床上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女人,此时正瞪大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张已经瘦的皮包骨的脸上,此刻显得是那样的狰狞恐怖,好像一张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面孔,“我的家人没有来医院缴费?”
那护士也很不耐烦的皱皱眉,并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其他几人也没有再跟女人交谈,他们似乎只是例行查房,来到床边看了看很是敷衍的随便询问了几句,便转身去了另外一个床位,从头至尾也没再提药物的事。
其实他们压根就没有给这女人准备药物,昨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他们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免费给人提供治疗,更何况还是肺癌这种病,晚期很难治疗不说,费用更是高的吓人。
“青女士,我们医院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你的缴费通知,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医院缴费处查看。”说道这里,小护士更加不耐烦的小声嘀咕:“再说了,自从你住院以来,就没人见过有谁来看望过你,谁知道你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小草不是一个厚脸皮的人,被这么一说,本就难看的脸颊,顿时就更加难看了。
没错,自从上次母亲打来电话,向自己要钱时,说了自己住院后,母亲甚至连自己得了什么病都没问就挂掉了电话,后来再也联系不上了。
而她也不过是把手头上所有的现金,拿来给自己交了暂时的医治费而已。
可哪种被家人放弃的不安心理也在不断的在心中放大着,小草忍着要咳嗽的欲望,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竟然从病床上逃了下来,一把推开护士,然后疯狂的冲了出去。
后面的护士也被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时,小草早已跑出了病房,气的她跳脚也追不上,心说这是癌症晚期能有的的活力吗?该不会是回关反照吧?
小草出了医院,就在这车辆横行的路上疯狂的奔跑,享受着太阳的炙烤,却丝毫没有让她感觉到灼热,反而有阵阵寒气从自己身体里面散发出来。
她之前刚装修好不久的房子本就离医院不远,狂奔十五分钟肯定是能到的她,这次她却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跑到了。
刚到自己家门口处时,小草就再也压抑不住的一阵狂咳起来,嘴里甚至还有了腥味,看来又咳出血了。
小草捂着自己的嘴巴正想要进自己的家门时,却看到有两男一女的陌生人从自己的家里正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小草看得一阵迷茫,那三人也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特别是那女子,在看到小草嘴角的血迹跟那身异常显眼的病号服时的那一瞬间,眼里的厌恶和看到脏东西时的恶心表情,却都被小草准确无误的看在了眼里。
小草一愣过后就是愤怒,“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从我家里出来,你们是小偷吗?”
其中一名男子满脸不解的看向另外一男子问:“这是什么情况啊?”说着还指了指小草。
女子没有开口,只是却悄悄的后退了半步,并且用手捂着嘴巴。
那名男子赶紧谄媚着说:“可能是个疯子吧?客人,你们要不在看看,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说着,男子转身就朝着小草走了过来,“哪里来的疯子,快滚!”
小草咬着牙忍着痛苦,任由血液从牙缝里溢出,“我是青草,这里是我家,是我的房子,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谁让你们随便进我家里的?物业呢?”
男子明显微微一愣,“哪里来的骗子,这家户主是叫青草没错,但是她已经病死了,这房子就是她母亲处理卖给我们公司的”
“不,不可能,我还没死,这里明明我的房子”
男子皱眉,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想了想到:“你是不是青草的亲戚?不满意遗产的分配,那你联系王巧玲女士吧,这件事跟我们公司无关。”
王巧玲,她的母亲!
小草已经彻底懵住了,耳边的雷鸣声不及自己脑海中的雷鸣声大,明明自己还没有死,他们就急着剥削她最后一点财产了吗?
等小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几人已经走了,小草冲到自己房子门口,那把钥匙却怎么也打不开这房子的门。
急的小草直接来到窗户的边上,结果一看之下整个人都彻底的傻了,因为里面已经是空无一物了,前段时间她新买的家具跟其他物品全都不见了。
小草瘫坐在自己的家门口,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坐可多久,已经有点点滴滴的雨滴落下,小草却丝毫感觉也没有。
直到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的几双踩着时尚奢侈品牌的脚时。
小草抬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自己付出了大半生心血供养守护的亲人们,正满脸讥笑的看着她。
只可惜此时的小草并为看清。
看到母亲时的瞬间,眼泪还是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小草猛地从地上起身,来到王巧玲面前,拉住她的手臂有些激动的问,“妈,你为什么要说我死了?为什么要卖我的房子?卖房子的钱呢?是不是……是不是要给我缴费治病?”
小草的心中始终还残留着最后一点希望,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毕竟如果真的要出钱给她治病的话,根本不需要卖掉她现在的这栋房子。
这些年,她给这母子三人的钱还少吗?她几乎是把自己刨开了去用自己的血肉供养着这母亲三人,他们任何一个人只要肯出钱都能帮她支付医药费。
王巧玲却是非常嫌恶的甩开了小草拉着自己的手,然后迅速拿出纸巾擦手,一边擦一边还不忘咒骂着小草,“你疯了吧?万一你死在了家里,这房子以后还怎么卖得出去,即便能卖出去,价钱也会比现在低出不知多少,你就不要死了还得给我们添麻烦好吗?”
添麻烦!
小草简直不敢相信,虽然自己的母亲偏心弟弟妹妹偏心到过分的程度,但是也不至于对她这样呀?
“反正你的病根本治不好,何必还有浪费这个钱干嘛?养你这这么多年,临死也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这套房子就当是你孝顺我的,所以你要死死远一点,不要连累我们沾染晦气。”
麻木的听着来自自己母亲的咒骂,原来这么多年以来不论自己付出多少,在母亲的眼里心里,都还不如这套房子。
小草双目猩红,加上此刻行将就木的形象,整一个就是地狱里面爬出的恶鬼。
“为什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你们还不够好吗?”为了养她奢侈的妈,好赌的弟弟,虚荣的妹妹,她几乎忙的脚不沾地,妈妈是她供养的,弟弟娶弟媳妇的钱和房子都她出的,妹妹的嫁妆也她出的,更可笑的是妹妹的老公还是抢她的。
她做的这些还不够吗?
估计就差把这一身血肉还给她妈了吧!
如今她要死了,既然没有一个人在意她。
王巧玲冷哼一声,打开伞,此时已经天降雷雨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小草的身上,让她狼狈不堪,王巧玲的眼神中除了厌恶竟然没有丝毫的怜悯。
“这是你们老青家欠我的,我给你们老青生了龙凤胎,我有功劳,却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你父亲死的早养不了我们,自然由你这个长女来养了。”
小草看着王巧玲那张丑陋的老脸时,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付出,真是一种讽刺到家的行为。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小草很是艰难开口,“可是,可是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王巧玲突然嗤笑一声,“谁说你是我的女儿?”
小草一懵,整个人都呆掉了。
王巧玲丑陋的脸狰狞的笑着,好像做了什么好事终于要说出来一样,“你可不是生的,对了老青死的时候,他没来得及你告诉你他之前还有一个短命老婆,你奶奶死的时候为了再让你为青家,为我们多做贡献也没有告诉你,我也算是替别的女人养了女儿,所以你报答我是应该的……”
一阵狂咳打断了王巧玲的话,看着不断从小草口中咳出来的血,王巧玲害怕了,吓得她转身就想要赶紧离开这里时。
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青龙,突然伸手拦住了母亲,满脸狠辣的看着正在不断咳血的小草,“妈,既然这件工具废了没用了,不如就把她扔远些,免得看着恶心。”
是的,在看他们母子三人眼里,小草只是一件工具,一件用来挣钱的工具,一件不停循环的工具。
她活在这个世上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停歇的去挣钱,然后再像一条、狗一样效忠这她的主人,把她所挣到钱全部交给他们,任由他们随意的挥霍。
青龙拦下母亲后,转头看向一脸兴奋的青凤,“你去把后背箱开口!”
“好嘞!”
青龙来到小草跟前,伸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拖着她就朝着车子的方向走。
也不管小草的哭喊求饶,提着小草的头发就往后背箱里塞。
青凤看着小草那双乱蹬的腿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雨伞,帮着青龙把那双乱蹬的腿了抱起来,然后塞了进去。
重新坐回车内后,母子三人皆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小草不知自己被塞在这狭窄拥挤的后背箱里多久,一边忍受疾病带来的痛苦,一边为自己无知的付出而感到不值。
说来还真是讽刺,这辆车还是她卖给他的,直到现在为止她还是第一次坐上这辆车子,却是送她去黄泉的找父亲的。
呵呵呵呵……
真是好可笑呀!
小草现在也只能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除了深深的怨恨外,还有对自己无知的付出而感到了深深的不值。
等到车子不再颠簸之后不久,那两兄妹再次出现在小草眼前,即便眼睛被汗水、泪水跟雨水弄的无法看清视物。
小草依然把眼睛睁的大大的,她要把眼前这两人记清,记到脑里心里,等到了阴曹地府她也要记清楚两人,看看他们以后到底是下油锅还是被凌迟?
依然是青龙提着头发,青凤抱着双腿,把小草提到了一处满是恶臭污水的垃圾堆里,让她在这里慢慢等带着死亡的到来。
临走时,青凤还踢了小草几脚,这才满脸高傲的转身离去。
直到现在,小草才有时间去静静光看灰褐色的天空,和不远处树阴青草。
如果人生真的有来世的话,她真希望自己是一株无忧无虑的小草。
(我的这部故事,有部分是摘取她人一部长篇小说,如果原作者看到还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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