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4）

这是一部纪实小说，由我的高中同学叶云飞撰稿。讲述的是一个女孩成长的故事，主人公的原型就是作者本人。

叶子生活在一个普通的离异家庭，从小就对关爱和幸福有着热切的期盼和美好的憧憬。这种憧憬虽然没有固定的模式，但它却如影随身，时时刻刻都萦绕在心中。

“生活从未取悦于她，但她凭借着自身内在特有的力量——心中的影子，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理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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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叶子的婚姻大事

叶子1973年高中毕业，1974年4月参加工作。

当时被分配到农七师水工团四连。

四连是奎屯河工程养护连队。主要任务是：夏天养护渠道，冬天靠人工凿冰，保证渠水畅通。

叶子参加工作，正赶上批林批孔运动。上班第一天，叶子就被叫到文教室，抄写大字报和小字报。大概干了一周 就完成了抄写任务。

当时连队王指导员发现叶子的字写得不错，没经劳动锻炼，就直接分到四连小学当教师了。

整个小学就只有一排房子。后面是山前面是一个大操场。学校是整个四连最好的建筑。

这个小学设有1—4年级。共有二名教师 20多名学生。

校长是河南人，生有五个孩子。四个孩子都在四连小学念书。老五年纪小，还没有到就学年龄。

叶子和史小平同学的加入，无疑给四连小学增添了师资力量。

小学女教师是一名残疾人，腿脚不太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所以校长很辛苦，课间操、体育课，数学课都是校长一人担任。

语文课师资力量太薄弱了 ，五年级学生少，就两名。当时他们只好走两公里左右的路，去新龙口营部学校就读。

叶子和史小平同学上任后，校长恢复了五年级，把课程 、教师工作量，都作了新的调整。这样四连小学，全年级全日制就健全了。

当时一年级学生最多12名。校长让叶子当一、二年级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教全校的音乐课、美术课。

史小平教复试班，两个年级的学生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总共7—8个学生，她既是班主任又兼卫生常识课 。

原来是女教师教5年级语文 和预备班。

校长真的很厉害，一人教1—5级的数学课。这样自己的五个孩子，全部都就地上学了。

“五一”劳动节，全连都放假二天，叶子高兴极了，搭便车回家过节。

奎屯河四连到奎屯很方便，几乎每天都有工程车路过。

“五一”劳动节师部团部各单位都休息。逛街的，串门的，走亲戚的都有。

这天，叶子家也来两个陌生人，母亲称是医院的同事 ，叶子看也没看，只知道是一男一女。

站在家门口一会儿，就去红旗商场买日用品去了。

回到家，母亲说：那个男的是你们水工团卫生队的医生。是石河子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是上海人，叶子理都没理，也没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跟我有啥关系啊？

说那个女的是妇产科医生，在农七师医院进修，正在跟着母亲学习。

哦，是同事串门很正常。

两个星期过去了，叶子毫无反应，对方是有备而来的。听李菊花医生传信说，何医生看上叶子了，但脸没看清，觉得身材不错，是一个很清纯的姑娘。

母亲说的这些话，叶子都不上心，何止清纯，根本就没有开窍。

那个年代，叶子连一部爱情小说都没有看过，男女生不讲话，什么暗恋、暧昧都不懂。

父母亲觉得当着叶子面不好说：她可能会反感或听不懂。于是就给叶子写信，表明父母的态度。

叶子收到信后，马上与同宿舍的同学商量，结果主意还没有出，连队里就传开了。

因为何医生当初毕业分配的单位就是四连，在四连当卫生员。

叶子有对象的消息，像长翅膀一样 ，不但在连队，就在同学们中，也都传开了。

当时追求小何医生的人也有，只是追求者文化水平低。

当时龚师长的侄子在机修厂工作，大叶子两岁，也经常以浙江老乡名义来叶子家玩。

有一天，小何和小张同时到叶子家玩，叶子回家看见他们两位在交流，叶子索性连招呼都没有打， 去外面找隔壁邻居玩去了。

叶子有两个邻居好朋友，一个是八连的郭凤梅，还一个是七连的吴金丽。

父母看出一头热是没有用的。他俩合计：统一口径要叶子与小何谈 ，不要和小张谈。当时叶子和两个人都没有谈 ，不懂怎么谈。

估计小张有感觉，以前到叶子家从没发现有男士，这次撞上小何 心里直打嘀咕。

因叶子搭便车回家，每次都是从五公里下车，步行回家的。

突然有一天是星期六，小张在林带里穿出来说：“今天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你的？”

叶子也说：是啊 ，机修厂离五公里还是有点远呢！

小张说：“我随便逛逛，正好要到姑姑家去，与你同路"。

他向叶子特意要了单位地址。小张还说：“厂里有个姓郭的女孩给他写信。在石河子医学院上工农兵大学”。

叶子说：好啊！保送的工农兵学员都是包分配的， 也是很优秀的。

小张说：“高中生也不错啊！”

叶子说：胡说！ 肯定是大专生比高中高一截呀！到了离家不远的地方二人就分开了。

第三天叶子就接到一封信，是机修厂张为民写的。打开一看，是他的求爱信，想挑明这层关系。叶子又傻乎乎地拿去给史小平看。

小平说：小何太大了 ，还是小张好，有背景将来可以把你调回奎屯去。

叶子说：继父已写了一封长达三页的信 ，阐明观点：他们把我养大不容易，婚姻问题必须听父母的，也是为叶子好。

那咋办？叶子惧怕父母，就直接回信小张，拒绝此事。

信中叶子直不楞登地说：我继父不同意。你是浙江黄岩人，我的亲生父亲也是浙江黄岩人，不能和你谈恋爱。你还是找那个工农兵大学生比较好 ，不要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

后来小张也果真和工农兵大学生结婚了。但比叶子稍晚一点。

至于小何医生叶子还是没有反应。母亲只好背着叶子，让他住进叶子家。

新疆的冬天，天气十分寒冷，叶子搭便车也不方便，几乎整个学期都没有回家。等到学校放寒假了，快要过年了，叶子回家才发现，小何怎么住在自己家里？

叶子立马下逐客令，让他回单位去住。

单位宿舍也就他一个年轻人，估计懒得烧炉子，母亲才邀请他的。

还有一个目的，父母亲都看上小何了，想留住他，怕他跑了。

叶子和小何连拉手、看电影都没有，讲话也没有话题，关键是叶子单纯，没接触过异性。

小何经常留在叶子家吃饭。也经常带奎屯水库柳沟水库的鱼到叶子家改善伙食。每天都帮母亲拉鼓风机。

周围的邻居都纷纷说，叶子已有男朋友了。

那个年代不要说谈朋友，假如你谈过两个都属于作风不好。

叶子采取拖延战术，你比我大，看你能坚持多久。

一晃都快二年了，小何就是不肯放弃。

父母亲说，人家为你都等到30多岁了，叶子当时只有22岁。

76年的春节小何探亲假到了。母亲说咱们一起回上海、浙江玩一玩，顺便在单位开个介绍信，证明性别、年龄、工作单位就可以了。

史小平说 ：“叶子去吧！大上海我想去都没机会去 。我给你50元，方便的话帮我买件衬衫什么的。”

那时候叶子并不喜欢小何，主要嫌他年纪大了，性格不活跃。再说也没有其他白马王子出现。

大家都知道叶子已有男朋友了， 谁还敢提这桩事。

叶子的命运就这样被父母牢牢地掌握着，任凭摆布。

叶子于是就跟着父母、弟弟、小何一起去了上海和浙江老家。

到了上海小何家，他的父母亲年纪很大，没有工作。房子在市中心，但很小。 三个弟弟都比叶子大，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都在外地工作，他是男孩中的长子。

小何全家都非常高兴，说顺便把喜事办了，定二桌酒菜，邀请亲朋好友一起来为你们接风洗尘。

当时 上海外地来沪人员，都要到居委会登记。婚姻登记处离何家也不远，就在静安寺那边。

母亲听得懂上海话的 。只听见小何母亲说 ：“这么多人来吃饭，你带多少钱啊”？

母亲当时嫌小何家太穷了。就悄悄地与叶子商量，“咱们先回浙江去吧，这婚不要结了”。父亲把叶子身上的600元钱全部没收，说是替叶子保管。

叶子说，你们早点怎么不这样说？拿叶子的名誉在开玩笑？非把叶子逼到这“节骨眼”上，让叶子进退两难。

叶子考虑了很久，作了一大胆的决定：领证结婚。

如果叶子不这样做，不明不白地回新疆，众人会怎么看你 ？虽然没谈，但他等了叶子近两年。人还住到了叶子家，隔壁邻居又怎么看！你说没结婚，人家也认为你结过婚，人言可畏，有口难辩！

再者小何是名外科医生，一但想不通 ，会出人命的。

小何为人老实，但老实人也有耿脾气。回单位也不好交代！

叶子为人善良，一股同情心涌上了心头。哪怕打掉门牙，也要往自己肚子里吞！

叶子很悲催，四月份工作，“五一”就被父母干预婚姻，不让叶子有任何自由恋爱的机会。

叶子在同学中是第一个结婚的人，那时候都是提倡晚婚的，夫妻俩加起来要达到五十岁，才能批准 ，就这样叶子稀里糊涂的当了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