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骑行

偶遇水塘边的小镇

今年的国庆假期旅行，我有了一种和去年截然不同的体验。去年是乘坐汽车在云南的深山密林中翻山越岭，今年则是骑着单车在皖南的山村乡野里跋山涉水。

今天是假期的倒数第二天，我按计划返回了合肥，算下来六天一共骑行了四百多公里，人生的第一次多日长途骑行不紧不慢地结束了。一路骑下来，我对规划路线、分配体力、安排食宿等一些列事情有了新的见解，这对更长远的骑行计划大有裨益。

这次回乡骑行源于我对故乡风景的留恋，而且我也可以回去看望住在乡下的外婆。原本我是打算自己一人独行的，不过后来约上了中学时代就相识的好友，于是就两人一起上路了。出发前我就告知好友，此行没有什么目的，吃一吃家人做的饭菜，看一看沿途的风光便好。

第一天的骑行计划是从合肥出发，夜宿桐城。然而当天下午出发晚了，天黑的时候我们才刚经过舒城，距离预定在桐城市区的酒店还有四十公里。国道上没有路灯，且碎石遍地，急促呼啸的卡车掀起的阵阵沙尘也令人厌恶。这种情况下夜行真是不安全，我们便决定放弃前往桐城，打算在一个叫做舒茶的小镇住下。

小镇沿国道呈条带状而建，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多数门店已经打烊，黑漆漆的夜色中仅有少许门面房亮着。我们很幸运找到了一家尚在营业的小餐馆，于是点菜吃饭，慰劳辘辘饥肠。我询问饭馆老板娘后得知附近有一家宾馆，吃完饭便前往办理了入住。旅馆对面有一个毛主席视察舒茶纪念馆，初衷是鼓励这里大力发展茶叶种植业。我们也恰巧在小镇上遇到了一个茶叶贸易市场，看来毛主席当年的指示被执行了。

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餐，我们便骑车上路了。山间气温偏低，单衣出行的我不禁打了寒战。然而阳光不约而至，暖洋洋地打在身上。前行四五公里后，我们遇到了正在施工的道路，原本不宽的国道硬生生只剩下一半可以通行。沉重的卡车在坑洼的路面上吭哧作响，我们只好紧贴着路边狭窄的空间龟速前行，十多公里的艰难骑行后方脱离。事后我深感庆幸，要是没有在舒茶停留，那么我们将以何种姿态面对漫长而漆黑的夜路。

糟糕的路况在抵达桐城城区后转好，我们却不小心走错了路。重新规划导航后，我们遇到了一条水草丰茂的河。沿河骑行途中，我看到一群群妇女蹲在河中人工建造的石阶上，在齐膝深的水中洗衣，离开故乡多年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亲切自然的洗衣场景。于是联想起王维诗句中的“竹喧归浣女”，虽然在这里洗衣的多半不是姑娘。

一群妇女在河中洗衣

由于之前和外婆打好招呼说要赶去吃午饭，我们中午只是简单吃了点零食垫肚子。桐城过后，前往外婆家的道路是乡间小道，没有汽车，没有沙尘，道路两旁是田园诗画般的风景。村社人家、水塘沟渠、稻田菜地，我们飞快地踩着脚踏，真有了近乡情更切的感觉。

午后两点终于抵达外婆家，这一段回乡的旅程告一段落。见我们到来，在家中等待的小姨和二姨急忙去厨房为我们生火炒菜。片刻等待后，我们吃上了自家菜地里采摘的蔬菜。那齿颊留香的滋味顿时让疲惫消除，那一刻脑子大概是被味蕾传递的信息塞满，没有闲暇顾及身体的劳累了。

此次回乡，是我第一次用骑行的方式实现，近距离的接触滋生了一些感想。骑行路上，乡间道路旁的稻田多半杂草丛生、水稻长势堪忧，我儿时记忆中秋收时节金黄饱满的稻穗难觅踪影。此外，我也很少看到车辆和行人，偶尔遇到的也是不便外出的老人和留守的儿童。抛开美好的乡村情怀，这也是现实中的乡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