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春去,云卷云舒。
身体是自己的,好转不适只有自己知道。病痛好了,心里的伤时不时还会反复流血。
家里人各自忙碌,除了静养之外,站在阳台上,娜米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每个人对自己都很关照,重物不提,重话不说,一个个脸上时刻温柔的笑着,每句话说得都是小心翼翼。
这样的日子一眨眼居然从春天到了秋天。
唯独自己在心底里的阴霾处久久卷曲着。放空双眼,满目金秋硕果;侧耳倾听,欢声笑语不休;独身孤处,心里一地狼籍。
什么时候能走出来?她不断问自己,如此就颓废了身体,丧失了心智吗?即使以后不能拥有小生命的到来,自己也要好好活着呀!
靳夏那么爱她,尽管自己可能不能再生育了,一家人竟如此小心对待自己,怕自己不高兴,怕自己想不开。
也许就是如此,她才不知该如何开口,该怎么面对,该怎么处理心里的悲伤。
若说,身体不好是事实;若不说,好似天光不可见。实在是为难。
日久天长的反复思考,不经意已是秋天。
她有多久没有开口说话了,若是细数过了一季,真是吓人啊。
每天看着靳夏早出晚归,一开始还和自己喋喋不休的说些公司和外面的事,想着法逗她开心,如今回来默默看着她,搂搂她,温柔的告诉她,一切会好起来的。他们很快就能买一套娜米喜欢的房子了。让她快快醒来,等着她去看房子。
一家人也慢慢的任由自己随意出入,不闻不问,只要她高兴,只要她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内就好。
如此的日子过了多久?娜米忽然感觉到好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这样,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她反复揉搓自己的双手,反复揉搓自己的脸,突然她冲进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人是谁?
卷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看上去是修剪过的,还是她喜欢的样子。
一脸惊恐,苍白的脸色,双目无神带着呆滞的光,长长的眼睫毛也遮不住那些暗淡,泛白的唇色更显得一副病容。
身上宽松舒适的丝质睡衣,竟也显得格外不协调。
消瘦了,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纱,朦胧得看不清轮廓。
你是谁?娜米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拍着胸脯,张开嘴对着镜子问,你是谁?究竟是谁?怎么可以如此邋遢,怎么可以如此无精打采?怎么可以如此丢失自我?
醒了。
娜米心底里泛出一股热浪,不断抨击疲惫不堪的心房,掀翻那道坚固高筑的暗门,有一束光大肆张扬的照射进来。
她整理梳妆一番,精心细致的化了妆,一身职业装重新上身,典型的职业经理人的形象出现在镜子里时,娜米笑了。
或许时间是医治一切痛苦的最佳良药,但拯救自己的人终究只有自己。
这样的清晨,应该面向东方,朝着太阳,奔着理想,去收获幸福里的果实才好。
万物皆有灵,只有自己走出来,才能看到迎接你的人。
躲在角落里,走不出精神的牢笼,即使有人高呼解救,你不抬头,终究也难逃地狱之灾。
走下楼,一家人正在闲坐聊天。
齐刷刷扭头看着走下楼梯的娜米。
一双双惊恐的眼神紧紧盯着她,一步步直到她站在大家面前。
“爸,妈,靳夏,我想我应该出去工作了。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娜米淡淡说道。
她一言两语定然不能解释清楚,她真的没事了,因为大家呆若木鸡的样子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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