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乙,根据《竹书纪年》中的记载,其名应该是“瞿”。 他生性残暴,贪于享受,中国古代史学家对其的评价也十分一致,那便是“无道”。当然,其能从诸多“无道”的帝王中脱颖而出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他的死法比较特别,甚至可以说是惊天动地,那便是“暴雷震死”。
如果武乙只是被暴雷震死那么简单的话我们也就不会将其放在这本书里进行讲述了。由于不少史学家都将其被暴雷震死的原因归结为其“无道”,那么我们还是应该来看一下武乙所做的那些“无道”的行为。当然在这之前还是要给大家交代一下当时的时代背景,以方便大家来理解武乙所做的那些“无道”之事的原因。
首先我们先来看一下武乙其人,虽说从《史记》等史书来看,武乙是一位无道之君,但是从其作为来看,其还是想要在其任内有一番作为的。这么说的原因有二:
其一是根据《竹书纪年》记载,武乙在位时曾经人用了一个人叫做亶父,而亶父是谁?根据《史记·周本纪》的记载,亶父曾经“与私属遂去豳,度漆、沮,逾梁山,止於岐下”并且使“豳(bīn)人举国扶老携弱,尽复归古公於岐下。”这便是说,在亶公之时,周人已经开始在岐地定居。虽然武乙的此举并不引人注意,但是从亶公的儿子季历开始,周人便开始了向西的扩张,而在武乙三十四年之时,季历也曾入朝觐见,而武乙也曾给予季历以赏赐(三十四年,周公季历来朝,王赐地三十里,玉十皞,马十匹)。不难看出,在周还属于商的势力范围之内时,武乙显然也是有希望通过周的向西扩张来达到使商的领土得到扩张的想法的。
其二便是武乙在位时曾经将商都迁往朝歌(今河南淇县),熟悉地理的人应该知道,淇县位于商故都殷的西南方向。根据商代以往迁都的经验(盘庚迁都)来看,除去朝歌距离黄河水更近意外,武乙也似乎是受到了商朝统治阶级内部的压力,因而选择迁都,方便其改换门庭,发展自己的势力。
上文中已经说过了武乙商朝统治阶级内部的压力,但是这些压力来自何方呢?那么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商朝内部的祭祀阶级,要知道在商代,祭祀与军事并列为国家的两件大事,这也便是所谓的“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不难看出,祭司阶层在商代是具有很大的权利的。
起初祭司阶层的任务是按照商王的意志来宣读卜词,进行祭祀,不过随着历史的发展,祭祀阶层的发展,问题也就来了。虽然商王贵为天子,但终究还是要借上天的名义来发布命令。而祭司层则更好像于上天的代理人,负责向人们传达上天的旨意。
那么问题来了,一边是天子,一边是上天的代理人。二者通力合作的时候可以发布共同的命令,但是出现矛盾了呢?这时我们就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
天子:“我是天子,上天的儿子,所以你要听我的。”
祭司:“我是上帝的代理人,上天就是这么说的,所以你要听我的。”
那么很明显,在谁能正确的传达上天的旨意的方面,天子是吃亏的。而至于上天究竟说了什么,那就只有让祭司去解释了。所以我相信,武乙在这方面应该也是吃过不少哑巴亏的。
当渴望扩大自己权利的武乙碰到祭司代表的神权的阻碍时该怎么办呢?显然,武乙想到了办法,那便是在竖立自己的权威的同时贬低上天的权威,为此武乙也做了一系列的工作。虽然,这些事情被后世看成了“无道”。
那么,武乙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荒唐的事会被后人看作是“无道”呢?
武乙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与上天进行了一场赌输赢的游戏,但是武乙所面对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没有人见过上天,不过这个问题没有难倒武乙。《史记·商本纪》记载武乙“为偶人,谓之天神”。换句话说就是武乙做了一个木偶,然后说他就是天帝,这样就达到了将上天具象化的目的。然后他找了一个裁判,以示游戏的公正性。然后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游戏过后,武乙获胜。不过,游戏的结果可不只是宣布武乙获胜那么简单,因为武乙紧接着就侮辱了上天(也就是人偶)。至于武乙是怎么侮辱的上天我们不从而知,不过从司马迁的记载来看,其侮辱的程度还是比较深的,因为司马迁写的是“僇辱”之,即是带有一些刑辱的意思的。
不管怎样,武乙的初步目的还是达到了,因为上天在游戏中输了。此时武乙心里的潜台词应该是:“你看,你们都说上天厉害,不还是输给了我,不但输给了我,还可以被我侮辱,这说明他输我输得心服口服。”
在否定了上天的权威之后,武乙又采取了进一步的行动,不过这次有些过火。
无独有偶,为了使上天具象化,这次的武乙又做了一个人偶,不过武乙是个完美主义者,所以这次的人偶要更加真实。武乙这次用皮革裹住血做了一个新的人偶,然后就把人偶挂了起来,然后向人偶射箭,美其名曰“射天”。结果显而易见,被射中的人偶出血了,至于武乙到底射了几箭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其中的潜台词我们还是可以读出:“我可以射中上天,上天也会出血,换句话说,我可以随时杀掉上天。”
虽然武乙“射天”的时间已经很难考证,但从武乙三十四年季历来朝以及武乙三十五年季历西征鬼戎来看的话,武乙通过“射天”这一行为来挑战神权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武乙三十五年,武乙到黄河与渭河之间的区域游猎,然后天降暴雷,武乙不幸遭受雷击而死。虽然后世有人认为武乙可能不是死于雷击,而是死于对河渭地区的征战,并且“猎”本来就带有征战的意思,但从《竹书纪年》中“王畋于河、渭,暴雷震”来看,武乙此次的确只是游猎,因为畋与猎不同,畋仅有“游猎”而没有“征战”的意思。我们就姑且将其归结为一起意外事故吧。当然对此司马贞也有一番不同的看点“武乙无道,祸因射天。”
相较与此,我宁愿相信,武乙被雷击致死的原因是因为其生性残暴,贪于享受的“无道”,而不是射天的“无道”。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