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洋人街”
我们在楚雄住了一夜,第二天继续西行。中午时分,就到了大理。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有一部电影叫《五朵金花》,以误会的手法,演绎了一场寻找“金花”的故事。结果发现,有五个人的名字都叫金花,这可把寻找的人害苦了。据说,这个电影的外景就取材于大理的洱海岸边。所以,今天我们到来之后,都在尽量回忆小时候看过的电影。
在云南旅游,好像都与“古”字有关。在楚雄见到一个古镇,在大理,又出现了一个古城,下一站到丽江去,听说还有一个古城。不过,一看就明白,楚雄的古镇是人为的创造,而大理的古城却是真资格的古城。高高的城门楼巍峨壮观,城墙高大厚实。从雨水浸湿的痕迹来看,可不是凭空能制造出来的。
城门口全是摆地摊的小商小贩。他们几乎不卖吃的,而是卖各种石器打磨的器皿,有砚台,有杯壶,还有各种动物的造型。据卖者说,这些都是大理石加工而成。顿时,我心里一动,这个“大理”的地名,应该是与大理石有关。不然,怎么这么巧。
从城门中进去,里面是一条条的商业街。有一条街,被称为“洋人街”。那是因为,这条街曾经是外国人居住的地方。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改革以来,大理古城就开始面向世界开放。许多洋人一来到大理,就专门被安排在这条街,时间一长,就被称作了“洋人街”。
其实,这条街只有一百八十多米。它是在护国路上的一小段。何为“护国路”?那是有历史可查的。就是在民国初年,身居云南都督的蔡锷,为了反对袁世凯称帝,率先举起反袁大旗,组织护国军讨袁。所以,为了纪念蔡锷的伟大义举,此路就叫“护国路”。
大理古城的布局,是明、清以来的棋盘式传统,有“九街十八巷”之称。护国路呈东西走向,长一千米,宽七米,青石板铺路,成了一条主轴线,把许多街道都串了起来。在洋人街上,中西风味店、茗茶坐、珠宝店、古董店、扎染店、画廊,种类繁多,铺面林立,琳琅满目,灿然增色。
据说,白族的传统建筑,在大理其他地方正在消失,可在“洋人街”却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这里的每座小楼都可称得上是白族的精品风格。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应有尽有。白墙青瓦矮围栏,院门有檐又有顶,双横梁,四角檐,梁上水墨画,檐角看似飞,窗棂木格子,门栏全雕花。真是一个严格按照规格的精心打造!
大理国段氏
当我们走出洋人街,正在逛街时,居然发现了一个门楼,威武森严,很有气派。仔细一看,上写“大理王府”几个字。沿台阶而上,里面的院子里却是草坪。正房的门打开着,但里面没有人。这意味着可以随便进入参观吗?我们来不及想那么多,决定先进去再说。
里面全是加了锁的文物,只能隔着玻璃看。那些文物,不是钱币就是物件,我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墙上有一张宣纸写的大理国文书,却引起了我的兴趣。此文书还盖着鲜红的印章。如果没有假的话,这张文书至少已有一千年了。看着上面的文字,是汉字写成的小楷。笔画细腻,笔锋遒劲,有一种“”力透纸背”的感觉。
这座正厅还有二楼,我们以为上面还有精华,于是就爬上去了。结果很失望,上面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剩下的就是上了锁的几个房间。看着这些被锁的房间,我马上想起了文物局。这一定是当地文物局的人加的锁,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范围。那么,这些人哪里去了么?
在中国的历史上,曾经有一个大理国,其政治中心就在洱海一带。今天看见这些,也就相信了的确有这么回事。但是,作为二十四代皇帝的大理国,就怎么会是一个小小的“王府”?唯一的解释,就是真正的王府早已灰飞烟灭,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文物馆藏所在地而已。
大理国的前身是唐朝的南诏。唐朝后期,天下大乱,中原地区的王朝已无暇顾及边陲。公元九三七年,当臭名昭著的后晋儿皇帝石敬瑭,正与契丹、南唐、后蜀、南汉等割据政权争夺天下时。在云南的大理,也就是边陲的边陲,居然有人也不服别人统治,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后晋通海节度使段思平,看见自己主子没时间顾及边陲,其野心就骤然膨胀,联合当地的贵族,把原来的割据政权大义宁国推翻了。最后就定都在这里,也就是我们脚踩的这个地方,称国号为“大理”。这是那个混乱的五代十国时期,有一点实力就想当老大的人造成的。看来,这个“大理”的地名还不是与“大理石”有关,实则是曾经的大理国国名的缘故。
据说,大理国在中国的版图上存活了三百多年,经历了二十四代皇帝。这好像能说明段氏有一定的实力,谁也不敢来招惹他们。其实,看见云南所处的地图位置,特别是大理一带,就一切都明白了。有谁愿意花太大的成本,来征服这些“南蛮”呢?都不想做“得不偿失”的亏本事,这才给了段氏一个偏安的机会。
洱海的风浪有多大
离开大理国遗迹,我们来到了洱海岸边。一看浩淼无边的景象,真有些像大海。其实,在云南,洱海只是一个湖,而不是海。当地人把它叫做海,那是“大”的意思。但在云南,它还不是第一大湖,只能算第二。第一大湖在昆明,它就是赫赫有名的滇池。
这里把云南最大的湖泊称为“池”,把第二大湖泊称为“海”,好像故意在捉弄人,真有意思!但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妥。它们之所以这样称,实际是参照物的不同。滇池是针对于整个云南省而言,洱海只针对大理古城。这样,“池”和“海”也就不难理解了。
此次进云南,滇池未开放,所以只有在洱海领略一下云贵高原上的湖水风情了。洱海,古称洱河、西洱河,是云南省第二大淡水湖,中国第七大淡水湖,也是大理“风花雪月”四景之一的“月”之所在,传说因其形状很像人的耳朵,故称洱海。
大理的“风花雪月”四景,是指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和洱海月。“下关风”是指一个山口的风,这是点苍山与洱海之间主要的风源,风力之大,风期之长。“上关花”是说在大理一片开阔的草原上,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花。这里的苍山不是任何一座山,而是专指大理附近的点苍山。它上面的雪,终年不化,有“百里点苍”之称。至于“洱海月”则是指洱海不光形同人的耳朵,还像一轮悬挂在空中的新月。
我们在一个装饰得很像花轿的码头,上了一艘去洱海湖面的观光船。为什么说它像花轿?那是因为上船的通道被装饰得花花绿绿。在一个巨大的门楼内,不需要跳板,就可以直接进船。因为,这不是一般的小帆船,而是像楼房一样的大轮船。
在高原的湖泊中行船,会有什么感觉?总以为那是平静的水面,不会掀起大浪的。你看那风平浪静的洱海,那不断晃动的涟漪,多么的迷人!我们上的可不是一艘小船哟,那是一艘大型游船,有四层楼,每一层上有观景台。那可是当地企业特意打造的精品!
开始,轮船平稳地开动,游客们站在观景台上看风景,这里指点,那里望望。原来,洱海内还有岛屿,还有渔民在捕鱼,这可没有想到。可还没有想到的是,洱海内共有“三岛、四洲、五湖、九曲”,这是当地人总结出来的洱海特色。
站在观景台上,下可以俯瞰清澈的湖水,上可以仰望巍峨的点苍雪山,真是一种美的享受!据说,湖里还盛产鲤鱼、弓鱼,也有虾蟹之类,其中最著名的是弓鱼,其身形长瘦,鳞细肉鲜,当地人叫“鱼土锅”。这种鱼常被人捕捞起来,充作餐桌上的佳肴美烩面。
可是,在返程的时候,游船的速度开始加快,风浪陡起。接着,楼船居然颠簸起来,就像真在大海上航行似的,根本就站不稳。甲板上风力很大,只有钻进楼层躲避起来。外面的风有如此之大,是不是来自下关山口的风,那就不知道了。据说,那种风力在十级以上,那种风期可持续二十五天以上。
寻找丽江的踪影
我们离开洱海后不久,就开始了直奔丽江的行动。坐在汽车上,我非常清楚,我们是一路从东边过来,而且一直沿着向西的河谷行走。这些河谷有宽有窄,宽的地方,有好几公里,地势平坦,很像一个盆地。窄的地方,只有几百米,很像一个峡谷。
坐在车上没事可干,就向外看风景。有时看着看着,好像河谷平地已经走完,该在高山峡谷中穿行了。哪知过了一个窄的山地,又出现了宽敞的地界。这就给了我一个初步的判断,这个河谷地带一直还在延伸,不容易被走尽的。
在云南省的这个东西走向的河谷,应该是全省最富庶的地方吧。它就像一根链条,把多少个县,多少个乡连接了起来。我的初步判断是,这些河谷地带,好像是一个大的槽形,而我们只有顺着这个槽形一直走下去,才是通向丽江的路。
但是我的判断失误了,当离开洱海后不久,我终于发现,河谷平地在前面居然没有了,高山峡谷中已经没有了路,汽车只得改变方向,开始顺着北边的山梁爬起坡来。这说明丽江不是顺着原来河谷才能到达,而是还在山梁高处。
还没有翻过山,天就黑下来了,这就注定到丽江就只能是晚上了。在急不可待中,汽车终于翻过了山梁,但是又下了坡。难道丽江不是在山梁之上,而是在山间盆地里?这些都是一个谜。走了一段路后,汽车进入了一个有田园风光的地方,这时我们判断,丽江应该不远了。
晚上八点过钟,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乍看起来,我们停车的地方,好像是一个路口客栈。到处冷冷清清,并非传说中那么繁华。吃过晚饭后,有人就迫不及待要去逛夜市,因为他们曾来过,也就很熟了。而我们这些从没有来过的人,只想睡觉养精蓄锐,以待明天好有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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