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木梨硔

作者: 欧歌zy | 来源:发表于2020-11-13 08:47 被阅读0次
    皖南秋色/徐振华摄

    尽管黄山已替代了徽州多年,但我心中却只有徽州。45年过去,那山那水那人,仍叫我魂牵梦绕,难以忘怀。

    缘于此,当市文联何主席邀请我参加市摄影家协会举办的皖南采风活动时,故地重游的喜出望外,便不可遏止地油然而生。

    协会主席张晓凤更是热情似火,她断言,这次皖南之行一定会玩得很开心,并打算安排一位老师,指导我的摄影技术,让人听了好生感动。

    她是我们这个采风团的领队,临出发前,她在群里喊话导游:“巢州旅行社的何导,这次我们就跟在你后面混了!”

    既如此,我这个陌生人更应该跟着大家后面混了。

    领队风采/赖俊强摄

    木梨硔,是皖南采风的第一站,地处休宁县溪口镇。

    中国不知道有多少个溪口,最出名的当属浙江奉化的溪口,这是老蒋的家乡,名人效应使然。不过,休宁的这个溪口也绝非凡角。

    镇上有个徽州古民居博物馆,内有24栋明清两朝的古屋,来这里就可以把徽派建筑看个够,场景令人震撼。再就是我们刚来到的木梨硔,她有着“中国最美高山村”的美誉。仅这两项,想不出名都难。

    既是高山村,必定是要爬到高山之上才能一睹其芳容。很不幸,我们到达山脚下时,天色已晚,摸黑爬上山时,一整个人仰马翻。

    好在精神尚存,兴致不减,队伍直接开到原味客栈门前的帐篷餐厅,先解决温饱问题。别说,虽是山村,亦有高人,这“原味”二字着实能让食客产生好感。

    留住开心/赖俊强摄 欢聚一堂/徐友梅摄

    大家都心安理得地坐等饭菜,或漫歩于帐篷内外,欣赏那悬挂在门前的腊肉、玉米棒和辣椒串所营造出来的衣食丰足。只有领队张晓凤,在独自忙着为大家安排住处。

    木梨硔村几乎家家都是客栈,管吃也管住,只是有大有小,铺位有多有少。我们一行30多人选择了两家较大的客栈入住,张领队一边针求各人意见,一边把同住一室的两人名字写在一张纸上,然后手机拍照,发到群里。看来是老有经验了,这方法简便,实用,不出差错。

    我被安排同徐振华老师住在一起,他是协会的副主席,是这个团队中我仅认识的三个人之一。

    先前从大巴上下来时,他好奇地来到我面前说:“我好像认识你,你上车时我就觉得面熟。”

    "没错,"我说,“我也认识你,你不就是小徐吗?”

    这称呼还停留在25年前,那时我在文化局,参与操办了第二届市文代会,各个协会的名单都在手上过了一遍。小徐那时很活跃,市里的各种会议都能看到他肩背相机的身影。

    “你现在应该是摄影协会里资格最老的了。”我说。

    他笑笑,不置可否。

    其实,除了小徐,黄晓峰和李远波这二位的名字,也记忆犹新,只是一直没对上号,也记不清当年他们是否在会,在哪个协会,故而谈不上认识。现在是对上号了,二位已成了难以望其项背的摄影界大佬,顿时便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叹。

    我和小徐住进天春客栈,进去时有人捷足先登,一楼的几个房间都已经住满。上二楼的楼梯壁陡,几近垂直,刚经历登山之苦不禁望而生畏。

    上去后小徐选了个1号房间,床铺上从枕头到被褥一色雪白,看着还算干净。我也顾不了许多,当务之急是为手机充电,真是人老不中用,出门竟忘了带充电器。求助小徐,小徐说我是圆口的,不一定能配上,一试,果然插不进。

    正着急,导游何琳上楼来,听明原尾,她放下行李就在包里掏,边掏边说,我是华为的。我说正好,我们同牌。“那你先用,”她慷慨道,“你充好后我再接着充。”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碰上了热心肠的同门小师妹。

    问题虽然解决,但我还是高兴不起来。以往和同学或文友一道外出旅游,晚饭后的两小时是我笃定的工作时间,我要把当天的旅途见闻整理出来,在自媒体上发布,并转发到群里,让没出来的朋友一起分享。

    现在这两个小时被充电占用,多年来的“随团记者”至此瞎火。

    万般无奈,下得楼来,却见一同道端坐在客厅的大桌前,等人掼蛋,遂上前闲聊几句,得知对方是铸造厂的王书记,还和我的一位战友是好朋友。

    战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在这异地他乡随便聊聊就聊出个战友的朋友,由不得感叹巢湖之小。次日在大巴车上又得到印证,与邻座互道姓名后,方知他是报社的王总(巧了,也姓王),我早年在宣传部工作,与报社多有交道,自然又聊出许多熟人熟事。由此推断,如果假以时日,这30多人一路聊下去,不定又要聊出多少互相交集的故事。

    话分两头,再回到天春客栈。同王书记几人打了一会牌,我便独自一人蹓跶出来。

    绝壁上的木梨硔

    外面的客栈一家挨着一家,家家门前都有一小块空场,摆上几张饭桌,有客人三三两两地在灯下用餐。空场外边围着护栏,护栏外就是陡坡绝壁,更显得山势的险峻。

    漫歩前行,来到一家门前,见男女二客相对而坐,正在吃饭,那男的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同站在一旁的店老板闲聊,听内容,似在品说当地风土人情。

    我适时时插上一句:“请问,这村名木梨硔又有什么说法?”

    那老板倒也随和,见问便娓娓道来:

    很久以前,此地归属婺源县,后来婺源划归江西,我们这个小山村却留在安徽,改属休宁县管辖。因为地处边界,交通不便,很难发展经济,村人便靠山吃山,砍伐山上的树木运出去卖,以此维持生计。又因为山高坡陡,运输困难,大家便想了个懒办法,选一陡坡和绝壁衔接处,把砍下的大树直接朝山下放。久而久之,这里就被磨出一道深深的大沟,成为“硔”,硔就是大深沟的意思。

    “噢,原来如此。那木梨二字又有什么讲究?是不是山上有这种梨子?”我打破沙锅问到底。

    “不是这样的。”老板说,“最初这个梨字,是犁田的犁,意思是说,这道大深沟是木头犁出来的。后来被人改写成梨树的梨这个同音字,就这样错写错成,习惯性地固定下来。”

    我听了不禁哑然失笑,本来明明白白的的一个名字,一字之错变得这样云里雾罩。可见,世间许多事本来就简单明了,只是人为置错才错出一丝神秘的色彩。

    两小时已过,回到住处赶紧把充电器还给何导。打开手机,见群里似曾热闹过,点开看,张晓凤和李远波在成排的火腿腊肉下卡拉OK,男声浑厚,女声清冽,几近专业水平。

    这付好嗓子,不卡拉一下真是可惜了。

    时至10点多,唱歌的,打牌的,陆续归窝。明晨要起早,还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去抢占看日出的有利地形。

    今夜,注定无眠。

    此时,山村万籁俱寂。

    夜幕下的村标/张晓凤摄

    (下篇预告:《皖南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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