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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主题征文第57期“秋”专题活动。
已经是十月底了,南方的秋还不是很明显,太阳依旧很毒,走在路上穿短袖、短裤的人比比皆是。不过毕竟是深秋,梧桐叶还是黄了,风过处,总有几片飘零离开。
给李阿婆做好晚饭,收拾好厨房,秋菊准备出门。她不是住家保姆,也不喜欢在东家吃晚饭,李阿婆人很好,总招呼她一起吃,说她回去还要烧,不如凑合一起吃点,两个人还有伴。可李阿婆的儿子精明异常,老母亲每个月能吃多少米都算计得清清楚楚,秋菊一开始不清楚,直到第一个月领工资时,他隐晦地点出了当月母亲饭量增多了不少,她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斯斯文文戴眼镜据说在市政府工作的男人是这样一个人。从那之后,她就非常注意在李阿婆家的一言一行,即便是李阿婆已经咬不动的苹果,她也不会吃一个。
骑上小毛驴,拐出小弄堂,到了夏威夷咖啡馆。罗新全已经到了,他坐在靠墙角的位置,面前摆了两杯咖啡,秋菊不习惯咖啡的味道,可罗新全每次都把见面地点约在咖啡馆,他说浓郁的咖啡香是生活的奢侈品,正如爱情一样。
罗新全穿着一件蓝色圆领POLO衫,快六十的人了,看上去最多也就四十多五十不到的样子,坐在那儿依旧风度翩翩,看到秋菊过来,他欠了欠身子,坐了一个迎接的动作,没有起身。
秋菊落座,她其实比罗新全小一些,今年才四十三岁,可她把自己拾掇得像个五十多的大妈,这个年纪刚好,做家政的不能太年轻,给人感觉不牢靠,也不能太大,让人不放心。
“来了?坐,刚点的咖啡,尝尝。”罗新全说。
“嗯,谢谢。找我干嘛,有事不能电话里说。”秋菊问。
罗新全是她的第一个东家,他母亲瘫痪在床,他媳妇去川省照顾刚生下外孙的女儿,秋菊就是那一年开始照顾老太太。刚从离婚阴影里走出来的秋菊十分珍惜在省城工作的机会,忍受着老太太的唠叨,在罗新全家里一呆就是三年,直到送走了老太太。
秋菊那时候还年轻,即便她把自己往老里打扮,可毕竟还是四十不到的妇人,总遮不住自己的风韵。罗新全五十出头,媳妇又不在身边,家里说是三个人,老太太常年躺床上,客厅里经常是他们两个一起吃饭、看电视、闲聊。
罗新全喜欢这个做事勤快,话语不多的妇人。秋菊对读书人也是充满了好感,她前夫是镇上修理店老板,开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修理铺,一半的时间倒是在喝酒打牌,她就是受不了前夫醉酒后的粗鲁,选择了离婚。镇上风气多是这样,喝酒打牌打老婆,她受不住选择了逃跑。面对这罗新全这个年纪比她大上一轮的男人,她并没有反感。
可罗新全胆小,连和秋菊说上几句暧昧的话都要斗争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两个人渐渐熟悉起来,老太太走了,他媳妇也回来了。可即便是他媳妇出去的那几年,他和她最多也就是牵牵手,连拥抱都没有。
“最近还好吗?”罗新全问。
“有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死不了。找我来有什么事?”秋菊重复。
“听说你准备回老家,真的吗?”
“听李家说的?真的又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秋菊说。
“回去干嘛?你不是离婚了吗?”罗新全问。
“回去找个男人嫁了呗,我总不能一辈子在城里当保姆啊。”秋菊搅动着杯中的汤匙,“人老了,总得有个家,有个过冬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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