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案头工作已有了几个年头,每逢当下这个时节,思绪总要被拉回好几年前。那会青涩而又迷茫,热忱而又满怀期望,整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跳下窜,一刻也不安生。就是临近了人生的“转折点”时,才有了紧张的情绪。
那会和现在一样也是阴雨绵绵,坐在窗前的书桌做着最后的复习,可惜总是不够专注,时常会看窗外,思考今后的大学生活会如何。当时年轻气盛的我还给自己列了一个表单,取名叫“非去不可的大学候选名单”,现在果不其然,这表单成了我的污点,常令我羞赧和哂笑。
牛津大学赫列榜首,不过把牛津大学称为大学并不准确,因为他是由一个学术团体演变而来,是社会自然演变的结果,与传统意义的大学并不一致。在牛津大学建立的千年里,这所大学从经院哲学到经验哲学再到自然哲学的发展其实也是带领和见证了人类从中世纪到文艺复兴再到启蒙运动和最终进入现代社会的全过程。
它像是一位历史的见证者,也是一位“活生生”的讲述者,虽然当年我不出意外的与牛津擦肩而过,但前几年有幸在那生活了一段时间,并进行了一个短期的学习交流。
牛津大学(下文简称牛津)很特别,不光是那里的建筑风格,那里的学生、老师都很特别,我刚到那里的第一天,跟着其他的学生到食堂里去打饭,在我前面站着一位衣着简单的“大叔”,在我打了饭之后看到他一个人坐在一旁,我好奇的上前询问能否坐下,他同意了。
我本意是希望通过这位大叔初步的了解牛津,可是这位其貌不扬的大叔很快用他的谈吐征服了我,学校的情况是没了解多少,倒是被这位大叔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一次跟着学生去上大课Lecture,发现这位大叔在讲台上,才明白原是一位某领域的著名教授。
Lecture就相当于国内大学的公共选修课,会有很多不同专业的学院的学生聚集在那,我也是在那认识了第一批朋友,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
当聪明的人比你更努力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在牛津可以找到很好的答案。
当时晚上八点,我和朋友相约去了图书馆,对了,牛津有104个图书馆,分属在不同的大学、校区里,在我用“library”相邀时,她回复了我,“where”,我才幡然醒悟。后来就约见在了duke humphery's library,除了距离适中外,还有就是那非常古老,包括它的书籍,它最新的书籍是十五世纪的,十五世纪。
在我与妹子漫游图书馆结束后,我对金发妹子发出了暗示。
“时间不早了,接下来你怎么安排?”
“现在十点,我还有两份报告一个研究要做。”
“什么!十点了还做报告研究吗?”
她沉默的微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平时几点睡?”
“大概4点(凌晨)左右吧。”
“第二天九点上Lecture?”
“是的。”
最后在我膜拜的目光中,我俩分别了,从那之后我就摒弃了多余的想法,安安心心的投入到了学业中去。不只有妹子如此,绝大多数的牛津学子都是如此。忘了说了,这金发妹子的成绩在国内大学做学霸所绰绰有余了,但在这里,一抓就是一大把。
牛津的课程安排很紧凑,一个学期仅有八周的时间,一年有三个学期,这就要求了每个牛津学子必须充分利用好他们的时间,前提是你想要取得好成绩。在牛津,每个人都必须学会主动,任何事情都需要亲自动手,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像老师、其他研究员询问,但别指望他们会手把手告诉你怎么做,最主要的工作只能靠自己完成。
所以一开始我对此是极度不习惯的,毕竟深受国内文化的影响,是羞于表达“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但在牛津,“无知”是一种必然,这里沉淀了太多太多的文化思想,积攒了人类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智慧,在这个庞大的“怪物”面前,谁能拍着胸脯说自己都会?
庆幸在课余的时间里,我总能找到适合的方式舒缓疲惫的神经,例如在一个美妙的下午,泡着一杯twinnings的伯爵茶和几片消化饼,静静凝视古老的庭院里的樱花树盛开,温习有趣而无用的Cosmology的Notes,白天这是一个静心思考的地方,但到了晚上就会有人拿着酒瓶与你彻夜畅聊。
牛津的文化还蕴藏在St Gile大街边不起眼的pub中托尔金写就的魔戒中,科学史博物馆的地下室中挂着爱因斯坦在牛津推导宇宙尺寸的小黑板上,Christ Church里有着爱丽丝漫游仙境里经常出现的小绿门里。牛津代表的文化里,严谨和魔幻,古典和现代,保守和癫狂就如同这里古老教堂钟楼的钟声和晚上街边Disco的音乐奇妙的共存着,就如同这里的学神学霸和我们也奇妙的共存着。这就是牛津的世界。
归属感,牛津确实给人一种强烈的归属感,生活在其中,行走在其中,一种强烈的身份认同自内而外,一种属于牛津的自豪不言而喻。但这种骄傲是温和的,就像古老英国里的贵族,他们绅士,他们尊贵,但他们也是和蔼的,平易近人,没有身份的差异,没有血统的贵贱,人人平等,这是牛津所特有的。
我有幸在此生活,在此学习,如果有机会,真的应该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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