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看守所1号牢房里,十几个男人挨挨挤挤地在几平方米的小房间里挤着,睡着,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灯光昏暗,阿浪的眼睛几乎看不清别人的脸。
时至寒冬腊月,外面寒风呼啸,作为新来的犯人,阿浪只能背靠着监室的陋门,半坐半躺地缩在那里,一指宽的门缝不时冲进凛冽的冷风,刺骨的寒意一阵一阵冲击着他脊背的神经。
但阿浪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他眼神呆滞,内心尽是无尽的悔意和绝望,这个时侯有谁会救他呢?只有妈妈!可妈妈又能怎么样呢?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无权无钱,还有阿倩……
二
阿浪的母亲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平凡的容颜,平凡的工作。和其她母亲相比,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说,非耍找出一些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她对儿子的慈爱似乎比别的母亲更多。
阿浪的父亲早逝,母亲怕再嫁找一个后爸会虐待阿浪,所以一直不肯再婚。
母亲靠摆摊油条、豆浆一点微薄的收入支撑着家庭,自己不肯吃、不肯穿,却把绝大部分收入都花在阿浪身上,给他买好衣服、好吃的、好玩的,并送他上最好的幼儿园,盼他成才,望子成龙,把一腔心血全部倾洒在阿浪身上。
阿浪五岁的时候,和其他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小孩子毕竟嘴馋,好玩,经常问母亲要钱买零食和玩具,而母亲从不吝啬,总是有求必应,有时手里没钱,还会找邻居借钱,舍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
母亲对阿浪只有无尽的慈爱,百般疼爱,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阿浪慢慢大一些了,在母亲的宠爱下,他过的舒舒服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真是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但他只知道向母亲一味的索取金钱和关爱。却看不见母亲的辛苦劳碌;看不见母亲日益增多的白发;看不见母亲日渐伛偻的身躯。
阿浪刚上学的时候还算用功,头脑也极聪明,得过好几张奖状,也着实让母亲骄傲欣慰了一番。
但很快他就痴迷于动画片与玩儿了,每天回家看完动画片,就跑出去玩了,作业也不好好做,上课只顾和朋友聊天和做小动作。
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好的劝了他几番,希望他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也算对的起自己。
但母亲一向温和慈爱,阿浪也不惧怕,更没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变本加厉。
后来,阿浪学习成绩不断下滑,不但进入了全班倒数前三,而且吊儿郎当,顽皮嬉闹,成了让老师头疼的淘气鬼和讨人嫌。
母亲几次想用武力教育一下他,但每到最后关头,总是心硬不起来。
但终于,一次阿浪考试作弊被老师发现并告诉了他母亲。
这一次,母亲被彻底激怒了,阿浪可以好吃,可以好穿,也可以买昂贵的玩具,但他必须好好学习,将来才能出人头地,而考试作弊己经触及了她的底线,盛怒之下,她挥起了鸡毛掸子,狠狠抽了阿浪一顿屁股。
阿浪哭哭啼啼了半夜,母亲却流泪流了一夜一一打在儿身,疼在妈心哪!
从此以后,母亲再没有动过阿浪一个指头。
三
时间流逝,阿浪已上了中学,他不好好上学,整日和一群狐朋狗友厮混,不是聚众打架,就是喝酒吃肉,要不就是上网吧玩游戏,己经成了学校和老师的反面教材。
每次开家长会的时侯,母亲总是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低着头,但每次阿浪都会被作为耻辱被老师反反复复批评,她的心也反反复复被刺痛着。那时,所有家长的眼光都齐刷刷地扫向她,就算她低着头也感觉的到。
这孩子让她伤心,让她难过,也辜负了她的殷殷期盼。
但阿浪毕竟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骨肉,血浓于水,尽管阿浪让她难堪,让她失望,但她对阿浪却还是那么慈爱,那么疼爱,一点都没变。
只是她多了些幻想,多了些唠叨,希望阿浪学好,浪子回头。
当然,这让阿浪很不耐烦。
阿浪没上高中,上完初中就辍学了。
在社会上晃荡一段时间以后,阿浪终于明白,现实是残酷的,没有文凭想要有好工作,有高地位那是不可能的。
他有些懊悔。后悔当初不好好读书,但这时说什么也迟了。
他想拥有钱财和地位。但放荡不羁的他哪会循规蹈矩,琢磨的都是歪门邪道。
于是,一开始他迷上了抓彩票,在付出几千块钱却一无所获后,他又疯狂转向了炒股。
但很快,股市就让他上万块钱赔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他彻底傻眼了。
失望的阿浪又开始自甘堕落,又开始和狐朋狗友胡吃海喝,整日无所事事,打架惹事。
母亲对阿浪抓彩票和炒股很不高兴,这不但让她多年的积蓄化为乌有,而且也不是正正经经的人该干的事。
母亲这时对阿浪己经完全绝望。
但她还是拼命赚钱,攒钱。她这时最担心的是阿浪将来怎么办,没有工作,阿浪能娶到媳妇吗?没有收入,百年之后她走后阿浪怎么办?
所以她想尽可能多攒一些钱将来给阿浪养老用。
四
一个春季的上午,阳光明媚,阿浪在柳巷花街徜徉,在经过一条不是很热闹的小巷时,在小巷两边摆摊的人群中,他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姑娘。
姑娘身穿碎花布衫,黑色长裤,黑色塑料底布鞋,一条辫子又粗又长,穿着很土气,但长的颇为秀气。
此刻,她正站在一个鞋摊后面,似乎想吆喝招揽顾客,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满脸通红,揉着辫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颇为尴尬。
“土气、纯朴、农村人、没见过世面……”这些字眼不断的从阿浪脑海里蹦出来,不断的碰撞,顿时,阿浪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鬼主意。
他跟踪了几次,发现姑娘每天晚上都要经过一个偏僻的小巷,阿浪心中一喜,和两个狐朋狗友交头接耳了一番。便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晚上9点,阿浪和两个地痞埋伏在小巷周围。两个混混在前,他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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