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珊轻拍了一下杜子滕的右肩，疾速闪到他左侧。
“谁！？”杜子滕惊叫一声扭头看右边。“见鬼了！”他嘀咕道。
“哈哈！”林珊忍不住笑。
“淘气！几天不见，你忙啥呢？”
“读书写字，你没发现最近咱们院里有些异常？”
“怎么啦？”
“老有些疯子进来瞎逛，前几天有个歪嘴老头，一脸凶相，怪吓人的。”林珊紧张地说。
“不能吧，院里已经好久不让外人进来了。”肚子滕一本正经道。
“不骗你，我看到了，喏，院长过来了，去问问他。”林珊指了指前面。
“林老师，杜教授，您二位散步呢？”院长微笑着打招呼。
“我们刚碰到，您急匆匆的，有事？”杜子滕很有礼貌地欠了欠身。
“哦对了，你们一会儿去中心室集合。”
“所有人？发生什么事了？”林珊收起了笑容，略显紧张地问。
“没啥，去了就知道了。”
中心室很宽敞，三面洁白的墙壁，另一面有三扇门。
“小王老师，你知道今天院长召集大家有啥事吗？”杜子滕问素以消息灵通著称的王子萧。
“听说市精神病院来了个严重的病人，让咱们病理研究院的精英组会诊一下。”王子萧面露得色。
“又是疯子！”林珊喃喃道。
这时，院长走了进来，笑容可掬地说：“各位专家，这次请诸位过来是为了协助市精神病院分析一位病者的病情，望大家发挥自己的水平。”
“什么重要的病人，需要我们一起参与？”一位一头银发的老者问。
“佟老，这是上头吩咐的，我们照办就是了。”
“上头？你是说组织？那我们责无旁贷。”佟东冬抬右手推了推眼镜框，一脸严肃。
“老甘呢？”院长扫了一眼问。
“刚还在，可能去洗手间了。”一个干瘦却精神矍铄的老太太说。
“我来了！”胖胖的老甘从门口进来。
“好了，人齐了，这次的工作是这样的：三个人一批，分别进入1、2、3号工作室，进去后，你们会看到病人，是隔着玻璃的，你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状况，声音却是听不到的。”
“为何要隔着玻璃？直接接触不是更好吗？”杜子滕不解地问。
“病人是精神病患者，具有攻击性，这样安排是为了安全。”院长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纸。
“老甘、吴教授、王子萧，你们三位按顺序先进工作室。”
“院长，你好像有点紧张呀，鼻子都有点歪了，哈哈！”王子萧打趣着首先朝3号门走去，老甘和吴教授（干瘦老太）也分别进了1、2号门。
约莫过了有七八分钟，1号门开了，老甘踉跄着出来，嘴里哆嗦道：“太可怕了！”，紧接着3号门打开，王子萧直接奔出大门，2号门最后打开，吴教授呼吸有些急促，但还算镇定，她身子挺得很直，双手张开做了个稳住的手势。
院长叫来工作人员将二人扶到隔壁休息室，王子萧也已自行去了那里。
“什么鬼？！至于这样慌张吗！”杜子滕一脸惊奇。
“院长，我可以不参加吗？”林珊脸都白了。
“到场的都得参加，无需怕，有玻璃墙隔着呢。接下来就你们仨了，佟老1号，杜教授2号，林珊3号。”
不到5分钟，3号门里一声惨叫，门开了，林珊披头散发地出来，连声叫道：“魔鬼！……”院长让人带她去了隔壁。过了一会儿，杜子滕也出来了，他倒是没大呼小叫，只说道：“疯到家了，没得救了。”便自己去了隔壁。
过了好一会儿，1号门没动静，院长颇感意外。又等了大约一刻钟，便过去将门打开，只见佟东冬静静地面向玻璃墙站着。
“佟老，您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佟东冬回头笑道。
“您看到了什么？”
“一个疯子，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如此而已。”
“啊？这样呀，您不怕？”
“不怕，正常人怎能被疯子吓住？呵呵。”
院长请佟老去休息室休息。
院长打开玻璃墙一侧的暗门，走进去。
“都教授，您怎么看？”
“应该跟我研究的结果差不多。”
“这么说，视觉神经与脑部的意识神经产生了错位是导致精神病发作的关键因素？”
“是的，正常人之间的视觉反应是没有偏离的，精神病患者的视觉系统出了问题，一个正常的镜像在他们眼中却是异常的，例如你的微笑，在他们的眼里有可能是一种狰狞的表情，你伸一伸手，在他们看来，可能是一种攻击性动作。因此，导致他们的表现异于常人。”
“可是，有一点解释不通，我和他们接触，他们为何不觉得异常？还有，他们相互之间的交往也基本正常呀。”
“这也是我研究的一个点，他们的视觉系统和意识系统出现了问题，可自带的神经修复功能并未完全丧失，这也正是精神病患者在与亲近的人相处时会相对安稳一些的原因之一，他们一旦见到生人或不熟悉的人，就会表现得狂躁，他们的攻击性其实是潜在的自我防护意识。”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都教授，您看我的这些病人情况怎样？”
“都很严重，尤其是最后那个老者，他已经将错乱自成了一个特有的系统，建议将这个患者隔离，他看似冷静，却很可能正酝酿着一种可怕的攻击性。”
“当我见他冷静面对您时，我还以为他没有病，可没想到他只是不怕您的疯狂。”
“一个丝毫未觉察自己有病的病人是很难治愈的，而且是最可怕的。”
院长点点头，他看到都教授在笑，可这笑容却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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