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窗外，有一棵槐树。路人说这是笨槐，我说它是懒槐。因为它每年总是最晚发芽，最早落叶。只要一阵寒风吹过，满树的叶子“哗啦啦”一夜间就落满一地。那急切的样子，似乎早就迫不及待地在盼望这安详的冬天。

透过二楼的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到槐树的树冠。树冠光秃秃的，那些枝条旁逸斜出，恣意生长。有的末梢打个弯儿，像翘了个兰花指；有的突兀地回首，似要与邻近的交颈相互。再加上它暗灰色的调调儿，整个树冠就像是小孩子用一滴墨水吹出的一幅画，不加修饰，不事渲染，散漫而又率性。

墙壁上，在槐树枝条触及的地方，有一个装空调管子打的墙洞，洞的缝隙很小，里面居住着麻雀一家。清晨，天刚蒙蒙亮，这一家子就啾啾地叫起来。有两只肥硕的麻雀并排站在一根细细地枝条上，软语温存，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忽地又一起飞开。于是，细细地枝条荡啊，荡啊，好一会儿才趋平静。

过了一会儿，又有两只麻雀落到了窗台上。其中一只像个哲人，沉静地忘着天空，偶尔侧着头梳理一下羽毛。另一只麻雀跳啊跳啊，一会儿停下来贴着玻璃向里面看看，一会儿又用它尖尖的喙啄一下玻璃，发出“哆”的一声，像是要努力探究出玻璃后面的秘密。

“傻瓜啊！”我笑它。可是，我舍不得拉亮屋子里的灯，我怕惊扰了它。

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