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散步,行之南门忽然发现一刻槐花树,嗅一嗅便是那扑鼻的槐花香,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亲切激动。
记得小时候,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村里的孩子们就忙活了,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去摘槐花,大人们也给绑了结结实实的工具---通常是长长的竹竿上捆着一把镰刀。小孩子或者是女孩儿不能爬树的,就在下面用这个把丈把高的工具把槐花给勾下来;而会爬树的男孩子和大孩子们,就一个个像是花果山的猴子一样麻利的抱着大树比赛谁最先爬到树杈上,在那里他们可以轻松地依着树枝,伸手便可够到最嫩最甜最香的槐花。
记得那时,我便是站在下面的那个,哥哥们便是坐在上面的那些,每次我都仰着小脸望眼欲穿地看着哥哥们在上面大快朵颐,大喊着让他们也给我扔点儿,可幸福吧可能就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每次我越是喊,他们吃的越欢,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等我觉得脖颈生疼再没心情求他们施舍时,一串飘香的洁白的槐花就落了下来,而我刚刚的赌气也随着它的到来飘到了九霄云外,一边吃一边对着上面的哥哥傻笑。等上面的人差不多吃够了,守在下面的人的幸福时刻就来了。哥哥们在上面折着最好的槐花扔下来,我在下面跑着,接着空中飘下来的槐花,拣着没有接到的槐花,那心情仿佛是淘金的人们挖到了金库,紫霞遇到了踩着七彩香云的至尊宝。
到傍晚,我们的袋子篮子都是满满当当的了,于是哥哥们就收工滑溜地爬下来,我们带着战利品一起回家,妈妈已经和好了面,把槐花稍微洗洗拌入面中,再揉成一个个窝头放入笼中。半小时,家里边到处都弥漫着槐花窝头的清香。等到揭笼的那一刻,瞧,一个个带着槐花的窝头便新鲜出炉了,我和哥哥们此时早已是垂涎三尺了。虽然只是多了一些槐花,但是那香甜却是什么香料和糖浆都无法勾兑出的美味。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爸爸妈妈都忍不住笑了。
后来,慢慢我们长大了,村里的孩子渐渐也跟城里孩子的生活差不多了,他们不再回去折槐花,他们的生活开始有了电脑游戏有了各种高级玩具,当然还有各种培训班。说也奇怪,当我们喜欢折槐花的时候,槐树们也似乎铆足了尽头竞相开放每年的槐花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槐树们总是慷慨的开了一茬又一茬;可当对槐花的那种热情不再时,现在村里居然很少有葱葱郁郁的槐树和那满树扑鼻的槐花香。
记得,在外地上初中的哥哥有一次回家时聊起过这个奇怪的现象。当时我们正在水缸边抽水,哥哥突然惊喜地从地上捡起一串已略枯萎的槐花放入口中嚼的津津有味,那时我虽只有十几岁,但不知为什么鼻子居然一酸,眼睛也忍不住湿润。
昨天,再次看见这盛开的槐花、闻到这扑鼻的槐花香,我才知道这一抹记忆深处的槐花香,对远在他乡的我们有多美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