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十月，远赴离家千里的北方。是为了生活还是年少热爱自由，也很难说清。总之以工作为名，去到那里。
第一天到那已是深夜，老板在镇上的小旅馆早已安排了住处。也少不了腰子烤串等当地特色一顿招呼。吃惯了家乡清淡菜品，一时的确难以接受。拗不过老板频频劝酒，饮了些，加上旅途劳顿，果然不胜杯酌。只听得老板胡天海地，不知所云，而后头痛欲裂，不省人事。
之后的几天在适应那无聊的工作环境。北方干燥的空气经常令我皮肤隐隐刺痛，细小的沙尘随风在空气中飞扬，总让我感觉身上有洗不尽的污垢。或许因为经常开会至深夜，听老板聒噪至俗不可耐的话语，令我异常烦躁，继而只是给自己沉重的心理压力。
大概一个多月后，算是安定下来。我喜欢站在公司六层高楼上，无事的时候俯瞰这喧嚣的城市。边喝茶边和同事东拉西扯，有时也会看着落地窗边的盆栽入了神，只有敏锐地捕捉到熟悉的脚步声才能将我拉回现实。
那段时间公司业绩很差，老板创造出了一大堆口号或是无聊且尴尬的待客之语，这一系列可笑的繁文缛节都让我心生厌恶，却也只能在每月汇款日的欣喜下不停服软，周而复始，也算消磨了点年少轻狂的臭脾气。
两个多月后，公司稍稍稳定下来。每月的假期增加到了四天，也终于有时间去看一场喜爱的电影，或是一个人在餐厅豪掷一笔，再或是去攀爬那知名的山峰。总之一路走走停停，沿途美景重叠，让人目不暇接，也幸好大多收进了相机里。
公司大楼的斜对面，底商，有家很大的超市，日常生活用品都是在那采购。我经常会去买一些吃的带到办公室，和同事享用。
在那里经常偶遇一个女生，长发垂肩，娟秀脸庞略施粉黛，衣着随意并且干净。她总是在水果蔬菜那片区域，愣愣得站着，插着耳机听歌，好像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偶尔与她对视，互相报以微笑。
后来一来二去还坐下来说了些话，大概都是“你家在哪？”，“在做什么工作？”这类无关痛痒的话题，在我看来也就是萍水相逢的他乡之客而已。
那天我刚巧进门，她径直走到我面前，说多买了张电影票，问我有没有时间。我一想正好不急着回去，就一同去了。
那可真是场无聊的电影，我只能尽量得不让自己表现出不耐烦。现在回想自己那如坐针毡的可笑模样都觉得太不礼貌，幸好过后在一家西餐厅还了她的人情。
之后急着回去，我甚至没有送她一程或者是一起散散步的想法。刚想转身离开，她就拉住了我的手，顺势靠在我的胸膛上，一时间竟然愣住，没有想挣开她。
那晚在她的出租屋里，她跟我说了很多，心狠的前男友或是独在异乡奋斗的艰难困苦。女生这般啜泣模样总能触动男人的柔软，可是我也不过只是个匆忙的旅人罢了。我在天黑时就准备走了，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她。
只是说了一大堆知易行难的安慰她的大道理，或者说无能为力的废话罢了，我无意加深她的苦痛，只是不想参与她的故事。
在我推门而出的那刻，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皮质沙发上，玻璃桌上鲜艳的假花衬出她的优雅，我也没说话，我的背影告诉她，我该走了，我也不会再来。
这时候我想起了那首《斑马斑马》，原来我曾经狂侃甚至嘲弄的故事竟真实有趣的发生了，而我也没有充裕的资金或是精力再或是抛弃所有的勇气，终究也做了离开的选择。
我好像低迷太久了，常常负面满溢，连清风明月都习惯了绕过我的灵魂。我从不奢求耀眼的阳光或是那璀璨的星辰，我只想做一块深情的木头，黎明前就请将我燃尽，我再也不想看着日出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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