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关

马关条约遐想

阅前简介：文章讲的是"中日甲午战争"后，李鸿章扑日签订"马关条约"发生的故事（本故事纯属虚构）。

李鸿章：字子黻，满清一等伯爵，直隶总督，又称中堂大人、李老二（兄弟中排行老二）;伊藤博文：明治期首相;大山岩：侵中日军司令，伯爵;大寺安纯：侵中日军副司令;老佛爷：清朝实际统治者慈禧太后;李经芳：李鸿章养子（李鸿章大哥之子）;正卿：北洋舰队指挥官，邓世昌（李鸿章嫡系）;子香：北洋舰队总兵，刘步蟾（李鸿章嫡系）;小山丰太郎：刺杀李鸿章的日本人。

---

"中堂大人，卑职觉得事有蹊跷。为何我方数次合议之条件，日方如未卜先知，总能在我等底线之内条款力争游说，伊藤先生柔中带钢，数次索赔之数，索要管辖之权利，逐笔增加，每每越线即退，犹如小刀割肉，温水煮蛙。卑职、卑职不寒而栗呀！"

"大人，卑职怀疑，此处可有内奸？"

"知此条款者，不过五指之数，老佛爷那边必然不会泄露。真不知道伊藤怎能拿捏到如此恰到好处。"

马关港，小山艺伎店。

“一别七载，小山君别来无恙啊！”

“中堂大人仙寿。”小山丰太郎正襟危坐，而后双手伏地叩首，行了一个端正的大礼。

“本想去看看花子，俗事缠身，身后又跟着一帮牛鬼蛇神，终归是无法走脱了，如今身份，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家姐无须大人挂念，姐姐她去年已经仙逝了。”

“啊！此事为何不通知我，听闻你如今已从事港口贸易，此等事情，哎，你是知道我的宅子的。”

小山低头不语，子黻端起已冲泡良久的龙井，目含萧索追忆之色。

“你也，终归，还是走了么！正卿也走了，子香也走了，你也走了。都走了，都嫌弃老夫了，都抛下老夫了，最后只剩下老夫一人了。”他端起杯子的右手一阵颤抖，茶未入喉，却已经凉了。

小山丰太郎静静看着眼前的老者，思索良久，最后从怀中掏出一份手札。

“这是家姐留给中堂大人的手札。姐姐临终时说，可给可不给。小山愚钝，不懂姐姐心意。”

“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人归万里外，意在一杯中。”

念罢，老者双手杵地，无尽哀思。

“哈哈哈哈，好一个意在一杯中。”

老者猛然站起，喝到：“来人，拿酒来！”

老者手握杯中物，端酒近窗。关门海峡海风冷冽，港口却灯火阑珊，老者不由得心生艳羡。

“花子，与我满饮此杯。”

老者一饮而尽。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小山君了。”

“愿为大人效死。”

“保重！”

“大人，小心电报。”

老者步伐一顿，微微点头。

“小山君！后会无期。”

山东威海卫，大山岩部陆军战时司令部。

“将军阁下，可是有和谈的消息？”

“伊藤首相已有电令，我等还需坚守二十余日。”

“二十余日？怎么会如此这般反复？战争已经结束了，为何还要坚守。将军，我部第二、第四、第九混编团已无一发子弹，如何坚守？”

“在下所部摩下士兵最早突进，现在所携给养最多的中队，也只剩五日口粮。”

“将军，在下所辖舰艇燃料也无法支持三日航程。”

"大山岩将军应该立即电令海军部运送物资。"

“将军？”

“够了！”大寺安纯厉喝道。

“各位可清楚，此战乃国运之战。战斗远没有结束，战斗也不会只发生在战场，现在伊藤首相在马关已与大清国首相缠斗十数日，每日和衣而卧，夜不能寐。伊藤大人知道，如能在此和谈中大获全胜，我国必将一跃而成世界之新兴强国，实现我大和民族百年夙愿。你等可知如今国内情形，为此国运之战，我国织工每月20钱，纳税16钱，商业税今年已增3倍，就连歌舞艺伎日入10钱，8钱入我国库，我大和民族百姓可有怨言？沙俄帝国已开始修建远东铁路，一旦全功，沙俄之兵力朝夕可达远东区域，我军将面临两线战事。大英帝国的4000万贷款还有23日期限，法兰西帝国1000万贷款已开始谈判附加利息事宜。钱到哪里去了？诸君回头看看你们的一身戎装。钱，就用在我们枪膛里，军舰里，饭盒里！”

"诸位，这二十日就是天照大神对我等的考验。天佑我大和民族，此战后，我国将为亚洲崛起。我大和民族也必将立于世界优秀种族之林。"

“命令！”

“集中全部弹药配发给守备队，威海卫不容有失。其他主队，刺刀上枪，随我向城镇进发，做出佯攻姿态，沿途不开一枪，不抢一粒米粮。集中所有舰艇，往山海关方向进发，做出水陆两路强攻姿态，就算燃料用尽也没关系。我要让大清朝皇帝知道，我军还可力战，为和谈增加砝码。”

“遵命！”

马关，春帆楼。

“伊藤，留步吧。”

“中堂大人可知道，拖之欲久，对我方越有利。”

子黻步缓，回首忽问道：“伊藤君，此地为何叫春帆楼哇！”

“呵呵，大人。此地本是一家极有名的河豚料理店，因用中药烹饪河豚味美而有名。某一春日，我为品尝鱼鲜而至，远眺关门海峡，白帆鼓风，渔船如梭，心中欢喜，便为店主提名为《春帆楼》，想那店主也是欢喜的。”

“是啊，如今，我不正是那条河豚么，伊藤君正在那店家呀，想必老夫这条河豚，伊藤君熬制的皆为用心啊。”

“哈哈哈哈，中堂大人说笑了，大人若真是河豚，我等小国可装不下大人这只巨豚那。”

“伊藤君太过谦虚了。可是老夫听说，河豚都是有毒的，伊藤君可是要熬细心啰，可别吃到嘴中，痛在胃腹啊！”

“呵呵，中堂大人又说笑了。伊藤这里也有一比，不知大人愿听否？”

“伊藤君请讲。”

“中堂大人可知道，你、我在贵国之差异。”

“自明治维新后，我大日本帝国人才济济，穷全国之力走西人之路是没错的，天皇英明，今日之日本国力何止十倍之往昔。大人，我与您的差别就在于此。大日本帝国可以没有伊藤博文，但是大清朝不能没有中堂大人。”

士兵，“何人敢闯戒严要地，拦住他！”

“不好，大清国使臣中枪了！”

明治天皇夫妇来访！

“中堂大人、中堂大人安好！抱歉，抱歉，中堂大人受惊了。我国竟有如此匪人敢伤贵使。何人敢如此，中堂大人好生歇息，我定会给大人一个交代。中堂大人？”

"将军！有将佐杀马煮肉。"

"可有马嘶声传出？"

"没有！他们处理的很好。"

"哦！让他们放开吃。明日午后，杀马吃肉者！让他们自行切腹吧。"

“将军，吃口饭团吧，你已经二天没吃东西了。”

"过了多久了？"

"离伊藤首相规定之期还有五日。"

"还有多少粮食？"

"白米二十八担，可以煮成稀粥，每日一顿，可再坚持两日。"

“出去吧，饭团拿走。”

京师，紫荆城养心殿。

“老佛爷！老佛爷！大事不好啦，不好啦，那东洋小鬼子的军舰已经快到山海关那，山海关要是失守，下一步可就要进逼天津那。老佛爷，天津可是离咱一步之遥哇。听说小鬼子的陆军也快打过来了，沿途的官府衙门的兵根本就不是对手哇，听说那东洋鬼子会一种吆喝之术，那整个队伍列队一吼，咱们的兵就魂飞魄散了，待那刺刀队一上阵，他们就怕自个跑得比谁慢了。我还听说，那刺刀有毒，杀人不止血，只要挨上一刀就要死人那。结果那，人家东洋鬼子不费一枪一炮就占了咱们好几个县城那。厉害着哟！”

“什么！李老二不是去和谈了嘛，怎么还要打呀！”

“不知道哇，老佛爷，眼瞅着您刚过寿辰就出这档子事，奴才们也觉得脸上无光啊。听说山东的富商百姓都要跑到紫荆城来避难来那，那得多少人那。老佛爷还记得太平天国造反吧，可不就是人都跑进咱城里闹腾的嘛，哪那成啊！”

“李鸿章啊李鸿章，他这是干嘛呀，前几日不就让他赶紧签合议的嘛，签个字就这么难那。还跪在这干嘛，赶紧发电报哇，让他赶紧签了呀。你跟他说，让他呀，也别跟那帮东洋鬼子吵了，海上都输了，估摸着这地上也打不过呀！签吧，别墨迹了。”

“经……经方啊！”

“卑职，不，儿子在，儿子在。”

“别哭了，死不了。可惜呀！死不了啊。”

“别这么说了，父亲。您前日夜访小山君我就知道您不想再活着回去了。您清高一辈子，为大清朝卖了一辈子命，最后不惜以死铭志。可是老佛爷知道么、那些朝臣们知道么、天下的仕子们知道么！恐怕现在已经骂我李家是奸臣之后、卖国之家了吧。您这一伤，虽未能如愿，也让大清赔款从四亿两减到两亿两，这可是大清朝四年的收成那！”

“可是、可是啊！父亲，我恨那。我恨这大清朝、我恨那些见风使舵的朝臣们，我恨那些不明事理的仕子们，儿子恨不能为您效死命冲锋在前。我恨那。”

“经方啊！我累了，这大清朝哇，哎！大厦将倾，非一木所支！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