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殷商时代开始,人们事事向鬼神问卜,建立起道和德的观念及礼乐的文明,这是一个了不起的飞跃。
夏、商、周三代是中国的青铜时代,在世界范围内,三代的青铜文明极其辉煌,并独具特色。三代铸造了世界上最精美的青铜器,这些器物及雕刻、绘画、书法艺术于一身;而其中的金文书法为中国书法艺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大盂鼎西周是我国历史上封建社会的开始,周统治者通过周初的大分封,在商代奴隶制国家的废墟上,全面建立起新的封建秩序。此时,周的疆域和势力范围比商王朝更大,成、康昭、穆至共王统治时期是周的盛世。到懿王时,内外矛盾交织,周王朝开始走向衰落。
青铜器的冶铸,是西周官府手工业中最主要的一种。王室或大封建主都有自己的青铜冶铸作坊,随着大封诸侯,这种技术还传播到全国许多地方。
青铜器的制作更加兴盛,类型更多,铭文也加长了。
金文风格变化分为三个时期
第一时期:商金文和西周前期金文
商金文很少,铭文也不长,长达十几字或几十字的铭文多见于帝乙、帝辛时期,其书朴茂自然,多见肥壮的笔迹。
西周前期,武王、成王、康王三代书风质朴凝重,显现了一种博大气派,给人以一片浑然天成之感。如《司母戊鼎铭》《利簋铭》《大盂鼎铭》等。
大盂鼎铭文拓片《大盂鼎》是西周早期康王时期的作品,该铭文在势沉力雄的氛围里,在浑穆庄重、严谨平正的秩序中,跳动着勃勃生机。其端庄凝重中跃出的鲜活与姿媚,是康王盛世精神气度的最好传达。
细赏此鼎的单字结体意味,“令”上部凝重,下部流丽,矛盾而又统一。“匿”字如果外面的半包围结构做平整状,那么不但与里面的生动多姿不和谐,而且与周围的字也不协调,令人叫绝的是,这一半包围结构做微微向上仰视状,而且是上方下圆,这样一来,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我们无意说此鼎的每一个字都是作者精心构思的结果,我们想说,当时那些设计制作者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审美水平。
大盂鼎铭文中的“令”和“匿”第二时期:西周中期
西周中期历经穆王、恭王、懿王、孝王、夷王五世,书风趋向端庄遒丽,铭文也渐渐增长,有些甚至是长达数百字的诰命典谟,文字整齐雄浑,雍容典雅,显示了宗周气象。如《大克鼎铭》《墙盘铭》。
《墙盘铭》是西周金文最为成熟时期的代表作, 在西周书法发展的历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除最后一行之外, 整个布局行列横平竖直, 规矩森严。字体大小统一, 笔画少的字间隙放大, 笔画多的字间隙收紧, 使通篇文字显得疏朗明净。
《墙盘铭》此作品行笔流畅, 线条转折自如, 方圆兼施, 粗细如一, 完全抛弃了块面表现法。文字结体竖长取势, 左右笔画少平张而多下垂, 显得端庄而不板滞, 活泼而不流媚, 这种字形对后来的小篆有着很大的影响。
就每一个字态来看,亦是正斜相参,从而在视觉上造成一种不齐之齐的艺术效果。在整篇的章法处理上,墙盘铭纵成行横成列,且字距行距均稍大,显得宽疏而空灵。加之字势具有大小、欹侧、疏密的参差变化,因而使得严谨的行气在无形中产生一种强烈的动感,也使得整个布局在静态的字和自然流动的空间布白交织下,呈现出极为跌宕、舒展的意境。
对于初学篆书的书者,《墙盘铭》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墙盘铭文近三百字第三时期:西周晚期
西周晚期的厉王、幽王时代,即金文最成熟的阶段,此时期书风绚丽多彩,如《散氏盘铭》奇古生动,《毛公鼎铭》圆劲雄强,《虢季子白盘铭》圆匀修长,这些杰作把金文艺术推向了顶峰。
散氏盘《散氏盘铭》的书法艺术特色可以从三个方面来欣赏。
首先是总体的章法布局,如同当时的“井田”形状,有行有列,且行列整齐。我们如果用直线画成一个个格子,《散氏盘铭》的文字正好都在格子里。但我们很快就会发现,这整齐的格子中的文字都是个个姿态不同,众秒毕备,无奇不有,充分体现了书写者任心自运,目无成规的自由心态。
其次是结字的奇异多变。《散氏盘铭》的书写是自由的、浪漫的。
《散氏盘铭》局部以图为例,第一行,第一个字较正;第二个字则如一危石悬空,吓人一身冷汗;第三个字又较端正;第四个字则如一因坐久而颇不耐烦的小孩儿,伸手要大人抱抱;第五、六个字均向右倾斜取势,此行最后三个字,或左右作大的错落对比,或伸左缩右,或如“马踏飞燕”。
再取第二行细观,也是如此。此铭的每一行其实均如此,大笔涂抹,豪迈非常,若非心胸辽阔,焉敢如此。
最后是点画线条的率意苍浑。《散氏盘铭》用笔率意,了无装饰,曲折多变的抽象线条中体现着强烈的生命律动,蕴含着宇宙的苍茫丰富与博大,抒情写意只之畅达痛快,罕见其俦。
在周代金文中,《散氏盘铭》得到书法界的高度重视,此铭文书法极富个性,能体现出书写者的情趣,线条浑圆有力且有稚拙之趣,结体开阔却更显出茂密蓬勃的生机,近世很多大书法家都坚持临写。
《散氏盘铭》懿王、孝王时代,金文都有一种秩序感,婉转典雅,已初步具备了小篆的艺术特色。
规范,是一种艺术高度成熟的标志,但艺术的发展规律又恰恰是,在规范形成的同时,艺术开始走向模式和死板。必须突破旧有的模式,创造出一种新的鲜活的样式,才能起死回生,枯木逢春。
也许正是应了这样的规律,刚形成的新的金文秩序又被打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让写作成为习惯 日更第8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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