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赶走了我的年
小时候是听着一个名字叫“年”的怪兽被爆竹声赶走的故事过年的。小时候是期盼着穿新衣、戴新帽、吃完饺子、放鞭炮中过年的。小时候是看着舞长龙、踩高跷、敲大鼓中过年的。当然,那时对我们来说,最有魅力的自然是过年时,可以发一点小财。因为年龄小,是可以受到长辈人的宠爱的,那时,我们绝不会吝惜自己的膝盖的,多磕一个,就多一份压岁钱,还要和小伙伴们炫耀一番。
儿子自然有他自己过年的乐趣,而我呢,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对于年,就只剩下对年龄增长的恐惧感了,那些人生的美丽的理想,已变成了如同肥皂泡的幻想,甚而连这些幻想也在琐碎的忙碌中化为烟云随风而逝了。 大年三十,是给已去了的人拜年的日子。一大早,我便带着母亲昨晚准备好的一篮子供品去给父亲去拜年。步行在田塍野路,心里边带着一丝隐隐的痛。在父亲的坟前,将供品一一摆上,然后将一大撂烧纸和母亲妻子为父亲准备的大把的大面值的阴票和纸糊的盛装点燃,看着一张一张的纸票化为灰烬,口中念念有词:“爹啊,拿钱来吧,你花不了啊,就存到银行吧。日子好了,想吃点啥就吃啥,想穿啥就穿啥,千万不要委屈自己啊!”说着说着,心头一酸,就滴下一两滴泪来,我知道,这都是虚无的,父亲什么都带不走,只能作为在父亲生前没有尽孝的我的一点微茫的寄托了。谁赶走了我的年
初一,是给有生之人大拜年的日子。一大早就将儿子叫起床,我们一家三口首先要给母亲磕一个头。等我们出门时,大街小巷已经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了,我想这应该是一年中,街上人数最多的时候了,也是一年中人们穿戴最整齐的时候了。除了上年纪的长辈和没有出嫁的姑娘,都在街上。每到一家,一声问候,一个响头,换来的是老人们灿烂的笑容和热情地抓糖递烟。
初一晚上,同学聚会,感情联络不多,但酒喝的不少,自然是换来了妻的一顿数落。初二去岳母家,初三去姥姥家,初四在家招待姐姐姐夫还有外甥男女们。欢聚自然是高兴的,但每天少不了酒席,再好的饭菜到嘴中已索然无味。过了初五,这个年基本上算是过去了。马上就要进入新一轮的工作中了。
这就是我的年,到底是谁把我的年赶走了?2008.2
这是十多年前的年,2020年被一个小小的病毒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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