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麻雀它们大概又玩耍了五六分钟,便一一与竹林中的翠鸟为伍去了。毕竟我手中空空,没带干粮前来。你除了有一腔访贫问苦的感情,并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所有这些,能起多大的作用呢?眼下,谁不讲实用主义?
浮萍绿得依旧,竹叶绿得依旧。不远处是总部大楼和我在那办公的企业服务中心大楼。 浮萍绿得依旧,竹叶绿得依旧。不远处是总部大楼和我在那办公的企业服务中心大楼。农民工居住在一个个防震棚搭就的临时社区里,却干着10个小时的建筑活,除了中午在食堂用餐时间。早上六点四十分,我问在洗漱池边洗脸刷牙的中年工人早餐想准备吃点啥?他极不情愿地腾出口腔回答我:“不吃”“必须早上班,时间来不及”。我说:“沿着围墙向东走过去两百米,就有一等一的面馆和早餐店。如果你们想再熬肚点,国际大酒店门口就有用糯米饭中间裹白糖与油条。”他又说:“不方便。” 看到两个正用三十公分长的大茶罐装开水的农民工,我又问了一遍。一个说:“打工苦啊。”另一个说:“早上吃方便面。”我感叹地说:“这方便面,这点能量能维持到中午食堂提供饭食的时间?”他们笑了笑,没有回答。
此时,一辆七座的面包车开启了发动机,正掉头向门外驶去。我估计它去接四五个居住在别地出租房的管理人员。我曾经不止一次看到过他们。他们是监督临时社区建设的,其中一个是这里的头头,满脸秀气,衣服整洁,时不时抽两口纸烟。但你知道吗?你的属下,足足有五十多人正饿着或半饿着肚子上工地。等这里住上四五百人,你还是这样无动于衷吗?
这让我想着正在防震棚附近的一口水塘边的杂树上又留宿一夜的竹鸟。因为来得早,我在围墙外的小山路上还见到了两只长尾巴的大鸟。它们叽叽喳喳地商量着,能否在又一次寒潮到来前先找到食物。这是让自家的孩子正常度过寒冬的大问题。我蹑手蹑足地走近池塘,不想惊动那一大片苦竹林中还在睡觉的竹鸟。令我想不到的是,那些为种点小菜,锯掉水桶直径一般大的构树,并随意丢弃在埠头边的枯枝丛里竟然有一群麻雀出没。因为天空布满黑云,晨光又不够明亮,加上我的视力也有问题,究竟有多少只麻雀在其中栖息,我也无法数得。既然如此,那就放弃数数吧,能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就行。但那些站在大树上的鸟儿却不想这样等下去,面对默默走来的人,面对有可能伤害自家兄弟的侵入者,它们还是撕开喉咙,“喳喳喳”“喳喳喳”,做起保护者的角色了。
麻雀是最想与人类亲密接触的留鸟。过去,在老家高畈前畈后垅的庄稼田、后山的晒谷场如此,今天在临时社区边逗留也这样。在我面前,它们逞能地玩耍了五六分钟后,便一一与竹林中的翠鸟为伍去了。而在它们看来,我毕竟手中空空,没带干粮前来。除了存留一腔访贫问苦的感情,又有什么用呢?而今,连人类交朋友做邻居都讲实用主义,正饿着肚子的它们当然不会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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