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语言与主题的变迁

作者: 曲赣江 | 来源:发表于2019-01-20 15:31 被阅读76次

                文学语言与主题的变迁

            一一王勇军先生谈文学创作

    年轻时,生活日用还停留在票证时期,计算机仅仅是单位有几台,很少触及。所有文字全部以笔墨记录,写了就束之高阁。唯一的存念,便是随着工作调动、数次乔迁,走哪带哪。

    某日翻阅旧籍,不期然,书本里滑落几页发黄的稿笺,却是二十多年前写的一份旧迹。本着敝帚自珍的心态,重读了一次,依然觉得对学习写作有益,毕竟是听老师的讲课整理稿,依然有学习的价值。

    二十多年前,王勇军先生是人民文学的编辑。我曾聆听先生的一次讲座,后来草成文字,但琐事和变故,导致文字和听课笔记遗失,一直梗梗于心,难以释怀。今日,从藏书里,偶拾旧文,颇为欣喜,仿若老友相聚。

    作为一名责任编辑,对稿件的第一步淘汰,就是看作品的语言是否流畅清新,有自己的特色,应该是一人一变化,也就是作品语言的个性化。

    当代文学作品的语言虽然异彩纷呈,但也是有其自身规律可循的。第一点表现为强烈的语言个性化倾向。譬如王蒙作品的语言就是在名词的前后加以大量的、力求精确细微的形容词。这种语言魅力就体现在其代表作之一《组织部来的年轻人》中。但语言的特色要从写作需要的实际出发。文学要求把抽象的语言事物化,实现能够传递特殊的感受给读者的目的。北岛在《雨中纪实》的诗句就有“那完整而宁静的痛苦”。“完整”是证明痛苦的深刻,“宁静”则是表现主人对痛苦的态度。“在恐惧的地基上”一句,作者用“地基”这一名词来加强恐惧,让人联想,感觉得实实在在。“从长满青苔的舌头上淌入水银”中,则是以“青苔”使“舌头”的物体空间具象化,事物化。

    第二,语言的技巧:矛盾形容。张成志“这恶棍蒙古话讲得很漂亮”一句中,“恶棍”与“漂亮”两个截然不同的词性促成矛盾对立,但语言潜在的张力得到了扩大。而“这个老头子庄严而伟大的废话”中,“庄严而伟大”与“废话”并列,则形成了强烈讽喻的艺术效果。

    第三点是语言趣味的多知多觉。过去我们说一件事就是一件事,但现在是以一件事模拟另一件事。譬如莫言在写婴儿的叫声则形容“他的叫声很响,具有一种臭豆腐的魅力”,臭豆腐闻着难闻,但吃起来很香,就是以味觉形容声音。而“风吹来把香气吹成带状”,则把不可见的气味形容成可见的物质状态,让人感觉看的见摸的着。

    河南作者何立伟写到“易妹把三仙姑追到澡堂打出许多带药皂味的肥肥声音来”,既不用交代更多的细节,使作品免于流俗,又形象的烘托出澡堂所发生的故事了。所以说,观念上一部成功的作品要给读者留点味道,让读者自己去添去感受。

    第四点,文学作品中的名词组句。王蒙《春之声》中“自由市场国营商店···”以一连串的名词勾勒出改革开放初期的繁荣。以私营国营之类的名词表现了初期的骚动。

    第五点文学语言的节奏感和音乐性。叙述语言的节奏感,不是指情节上的。语言的节奏感表现得好可以产生好的效果。王蒙《风筝飘带》一文写主人公进楼道的过程中,省略了回答,仅有楼道住户的问和指责,既加强了语言的节奏感,又突显了住户的个性。张成志《黑骏马》就颇具音乐性,譬如“我漂亮的黑骏马吆”。

    当作品语言在变新求异时,文学作品的主题亦在摸索其自身的发展,与语言的变异同步。新时期以来,文学作品的主题趋于淡化,但另一方面,作品的题意又可以让人感觉得到。放开思路,不要主题也可以,但作为小说本身应该是可以感觉的。

    后记:1989年,有一篇造成轰动社会,造成很大影响的小说《亮出你的舌苔或空荡荡》,刊发在《人民文学》上,王勇军先生就是这篇小说的责任编辑。后来因这篇涉及民族宗教信仰纠纷,改行去做发行了。我是这之后得见先生的。

    1993年11月2日整理于北京

    2015年4月24日15:45二次整理于蚌埠财贸学院

    2019年元月20日15:29三稿于皖西草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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