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我也曾有颗玻璃的心,一碰就碎,受不得一点屈辱。当然,随着年纪大了而且被骂的多了,内心就越发强大了。书生也是一样,在高中生活中内心变得坚强,脸皮也变得越后,这其中大部分功劳是我,四哥和浪子的。
初认书生时还是在高一,开学前布置寝室的时候。书生是第一个到寝室的,我是第二个。我到的时候书生已经布置好了。他布置得很简约。被褥,枕头,洗衣盆,洗衣粉,牙刷牙膏洗头膏,除了基本的东西就只剩书了。不就是书吗,我也带了。正好可以凭此交流一下。
我将我的床铺布置好后,打算歇一会。在我整理的时候,书生一直在看书,没有帮忙的样子,连打招呼的样子都没有。在我歇息时,他仍在看书,仿佛入了迷,一点搭理我的样子都没有。我那时觉得这个人很高冷,后来熟了之后才发现那时他是真的无视了我。
我忍不住了,不能这样下去了,太尴尬了。我主动打招呼。“嗨,你看的什么书?”在我们这一片儿,我还从没听过谁正经打招呼就如“你好,我叫×××,交个朋友吧”这种开头语句,感觉这样打招呼交朋友很慢的。
书生终于抬头了,看了看我,然后说道:“《丘吉尔传》,你要看吗?”我摇头,瞥了一眼我带的书,《×破苍穹》,心想还是别和他交流书了。
再次陷入了尴尬,我趁这段尴尬赶紧把剩余的东西都布置好。看了另外两个空床,心想要是这两个和他一样是个闷葫芦就太无趣了。后来四哥来了之后我倒希望他是个闷葫芦。
我整理好了,那两位仍没来。我对书生说:“我们一起吃饭去吧。”书生迟疑一下,嗯了一声。
我们走出校门,门外小街上到处摆摊卖东西的,都是卖生活用品。还有家长带着学生进校门的,家长们扛着大包小包在后面跟着,学生两手空空或掂个小袋子在前面走着。这一幕不协调而又习惯的景象一直延伸到我们去的那家饭馆。我来时是没有家长跟着的,为什么?你要信我就当我自立能力太强了。
我们来到的饭馆叫“难吃米线”,这个名字哗众取宠的意图太明显了,但不得不承认这对初来者很有效。我们就是这么进去的。这家馆子面积不大,人不少。我仔细看了看,发现一个空位。
我们在那个空位上坐下,看向墙上挂着的菜单。菜单上内容很丰富,有各种口味的米线、担担面、麻辣烫。一样的汤料,不一样的配菜,加辣不加辣,加辣又加多少,微辣还是麻辣,然后排列组合,一墙的菜单就出来了。但据我以前的经验,所谓的各种口味吃起来估计一个味。
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对老板说道:“来份原味米线!”书生看着我,认真地说:“你知道吗?吃一碗米线相当于吃一个塑料袋,它们的成分很相似……”我一听就心里一惊,不过表面上还要装淡定。
我说:“没事,身为一个有16年资历的中国人,这点东西不算事。你要吃什么赶紧点,一会儿好一起上。”
书生想了想,说:“我要吃担担面,可就是不知道是要微辣还是要辣的。我不知道它这里微辣到底有多辣。”
我听后说:“那你干脆要微辣的,嫌淡的话再加辣。”
书生摇头说:“可万一他这微辣就足够辣了怎么办?”
我有点不耐烦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书生想了想,然后对老板说:“来份原味担担面。”然后又转头对我说:“这样我就可以自己调控辣的程度了。”我听后处于沉默状态,心想早特么该这样了。
不一会儿,我们点的东西就先后上来了。我尝了尝,味道还行。我看向书生,书生先尝了一下,然后加一点辣,又尝了一下,再加一点辣……如此反复直到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吃。我感觉他喝汤应该就快饱了。我低下头默默吃饭。
吃饭期间我们一直没说话,吃完后各付各钱然后离开。我也想了要请客一起付,但书生抢先把自己的帐付了。这厮吃饭还真快,明明前面喝汤就已经喝那么多。
走在回校的路上,我随意找话题,问书生:“你很喜欢看书?”书生嗯了一声。我又追问:“那你都看什么类型的书?”书生想了想,说:“一般有用的书我都看。”我听后激动的问:“那你看过网络小说吗?”书生说:“看过。”我一听又赶紧问:“那你看过《×破苍穹》吗?”书生又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怎么样?”我笑着问。
书生说:“我先看了封面和内容简介……然后我就不看了,我确信这书没什么用。”
“……”果然没办法在书上和他在一个频道。我倒感觉那书写的挺好,对我口味,不过我也没和书生争论。
就这样我和书生回到了寝室,认识了四哥和浪子。晚上气氛略显沉默,书生仍在看书,四哥浪子在干啥我没在意,我在想着我这一天。
书生不好沟通,说话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上,但偏的不多,就像东和东北相差的45度角,说的时间越长,话题距离越远。拉的回来就拉回来,拉不回来就沉默,退回到原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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