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倾泻夜雨,往日繁吵的城市发动机和汽笛声遥遥地被雨淋湿,除了拍打城市街区的雨声外,众声变得微不可闻,我醒在那个不到六点钟的清晨。潺落了一宿的雨又在天微亮之前偃旗息鼓,白亮亮的太阳照了一地,像拉开一路西去的闸门。
越过山岭,越过江河,穿过一孔孔隧道,从金黄芜杂的田野到绿意葱茏的林边,窗外景致变幻,一日犹如跨越整个四季。
连绵秦川八百里横亘,从日头正中走到日头西斜。听一些纯音乐,有一首佛教歌曲,宁静气和。
开车的时候,有人问我写作目的,问我喜欢的作家,以此打探我心所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写。没有特别排斥的,所有过眼的文字都吃得下去。
一个不太热衷于互动,更不太热衷于热点的写作者,我是。单纯形成了要表达的欲望,变为自觉自我的行为。像一个游离在城市主流社会之外的边缘人,既无丰厚物质基础,也全无名气地位,但却以自己的行为方式和命途做些抗争。为了写而写,就像和一个初识不久的人说话,不为功名利禄,不为探讨出结果和答案,只是为了聊天而聊天。
又聊起贪嗔痴,提出“戒定慧”的普世之道,他从少林寺释永信方丈的徒弟处论道所获。拿写作为例说实在的话,一开始源于喜爱,后来有一段日期幻想借文字谋取一定的利益价值,是我的贪,而后生嗔痴。当我有所求期待之时,感受到内心的痛苦,文字假情别扭。后来,只愿写简单安静的文字,真心,或源于生活的素材。长久坚持以来,感受到安定的力量。
再向其虚心请教执念何解。很多年以前我总认为世界千疮百孔,所有人都和自己作对。这是“我执”———执着于自我的缺点,执着于他人的自满、自负、贪婪……随着年龄增加,见到一些世俗百态,觉得所有苦难、喜悦、热情和冷淡,皆可视为平常。
想起过往一日和朋友聊起今后对生活的期待,理想是像一个农人住在一个小房子,有个电瓶车,就这样过完剩下时光。人只要愿意卸除自身欲望,不在乎外人眼中如何断评,每天不过三餐或满足基本需求的两餐。
和我聊天的是一位校长,几十年来从事专注幼儿教育,在他的领域用一种现实和情怀相平衡的态度去实现愿力。一直认为在某一个方面鞠躬尽瘁的人,一定有足够的发心才足以支撑一个人长久行进。
关于人与人之间何为爱,他说了一个新奇的观点:爱就是使对方舒服。我们总习惯于自己认为对他人好的角度去做事,而忘了换位体察对方的需要,因而出现了爱的偏差。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试图靠近别人,孜孜不倦,但忘了最应该了解的是自己。
我们研究自己最终是忘了自己,用佛家的语言来说,见己如见世人,这是眼中看见了众生,正如见人亦如佛。不过即使我们接纳身边每一个人,但也终究明白他人与己身因习性之异是不能共处的。一个作家如果可以文字为生,并能够得到读者认可,便得到尘世一份供养。
也许所喜爱的任何事物都不过是一个阶段的事情,但如果可以,我们还是要在一个阶段得到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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