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是一种野梨,处处山林都有。比梨树小,叶边都有锯齿。二月开白花,霜后可吃。
那棵梨树棠梨果子不怎么好吃,木哈哈的。
但棠梨树是嫁接梨子树最佳的兜子。
老家门前有一颗梨子树就是嘎公(你要喊外公也行)用棠梨树为我们嫁接的。
那时候树不大,人也小。看到嘎公小心的把棠梨树拦腰锯了,只留茶杯粗的树兜子,然后用开山子(斧子)把树兜划开削出接口,再把良种梨树上截的枝子削成斜面,插入兜子的接口里,用细麻绳一圈一圈的仔细缠紧了,才放心的对流着口水的我们说:“莫碰它,等几年,你们就有梨子吃了。”
那棵梨树二年春,万物复苏。小小梨子树上居然真的开了几朵小白花,我们高兴得搙起裤子双脚跳。
等啊等,梨花落尽,小梨子慢慢的长了出来,并一天天长大。但是,没等到成熟,就不见了踪影。
失望的我只得盼望着来年花开。
次年春上,此树分枝渐繁,梨花满树,及至挂果,父母亲都拿一只眼睛看着。我们眼巴巴的望着树上的梨子一天天大起来,只是想吃。可父母坚定的要我们等到白露过后。
那棵梨树终于,有那么一天,我们尝到了自家的梨子。个头比当时我们周围人家的大,而且更甜不酸,一口下去,满口梨子汁。
梨子成了我们家的特产,也成了宝贝。母亲必须收藏几个,等到大年三十,在一家人欢欢喜喜吃完团年饭后,从柜子里找出来,每人发一个。那滋味,就是山珍海味。
每年,梨子树上那个最大最高的梨子,父亲是不让我们摘下来的,说是要留种蓄树。为什么要蓄树呢?小时候的我就常常看到树上那颗硕大的梨子发呆。
多年过去,我们已经从农民变成了市民,家也从穷乡僻壤搬到了小型城市。
无论城乡,家家户户似乎都有吃不完的梨子,味道、大小都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我老想老家那棵梨子树,梦着它的花开花落硕果累累,想象它上面天空的云卷云飞。
今天,那棵梨子树依然孤独的呆在我们老家的屋门口。
可叹的是,嘎公早在上个世纪就已驾鹤西归,父亲也已离我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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