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林菲我喜欢你。”
“嗯…然后呢?”
林菲,没有想太多,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男孩愣了一下,继而说道:
“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好呀!”
林菲朝他微微一笑,露出了她的两颗小虎牙。男孩呆呆地望着她,可能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地答应吧。
他不知道,这是林菲人生中第一次被表白。
在此之前,林菲一直梦想着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就像她看过的所有韩剧里那样甜蜜的恋爱。她虽有过喜欢的人,可从不会主动告诉对方,到了最后,她都分不清她是真的喜欢,还是单纯的好感,有些人就在时光中,慢慢被她淡忘。
最重要的是,一直到高中毕业,都从来没有人主动要和她交往,这让林菲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
虽然韩剧很甜,磕起来很香,但这都不能再让林菲感到满足了,她实在是太想谈一场现实的恋爱啦!她告诉自己,上了大学以后,只要有人跟自己告白,一定要马上答应。
所以, 当她看见面前这个,至少在外貌上,符合她80%审美的男孩时,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什么性格啊,人品啊,兴趣爱好啊,管他了,只要慢慢接触,以后都会知道了。
只有他向她告白的这一刻,她是不愿错过的。而且,从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他。
02
早上八点的第一节课,闹钟没能及时叫醒熟睡的林菲,等她清醒时,离上课只有半小时了,她匆忙地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洗漱后,一口气跑下了7楼。
她刚出宿舍楼,却看见,在不远处,有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孩,在朝她挥手,有那么一会她没认出他来,等她再定晴一看,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周羿阳。就是昨晚,那个刚刚跟她表白过的同班同学,周羿阳。
林菲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百米冲刺,现在整个人肯定凌乱得像个疯子一样,有一瞬间,她想跑回宿舍,重新梳妆打扮一下。也就在那一刻,她听见了周羿阳的声音。
“你发什么呆呢?再不走,就迟到了!我可不想进入政治老师的黑名单!”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少年的稚气,是林菲喜欢的声音。
坐在周羿阳自行车后座的林菲,闻到扑面而来的风中,飘动着的热干面的味道,突然觉得有点饿了,却不好意思,让他停车买过早。
他们踩点进了教室,林菲拉着周羿阳坐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林菲的嘴巴很干,她想喝点水,却想起自己早上太匆忙,连水杯都没带,正当她苦恼着用双手捂住脸时,一杯热可可和一份三明治被放到了她的桌上。她抿着嘴,目光落在了声旁的周羿阳身上,他朝她咧嘴笑了,低声说道:
“吃吧。”
他乌黑的眸子亮亮的,好像黑夜里的星辰,让林菲有些晃神。
03
“这个周末我们去约会吧!”
他们在图书馆里自习时,林菲突然冒出一句话。
“可以啊,你想去哪里?”
“恩...我想去游乐场呀!”
“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林菲曾经在日记本中写过要和男朋友一起去做的100件事,去游乐场,便是她记下的第一件事,那篇日记是在她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完成的。没想到真正开始实行的日子,是在5年后的现在。
周末,阳光很好,游乐场里,充满了和林菲一样的年轻人,还有很多的小孩,小孩们舔着棒棒糖,大人们聊着天。许多女孩涂着红唇,珠光的眼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男孩们穿着松垮的T恤衫,其中有些人还戴着墨镜或是鸭舌帽。
“你想先玩哪个项目?”周羿阳问道。
“过山车!”林菲,脱口而出说道,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上一次坐过山车,还是她十岁的时候,后遗症有点厉害,就一直没再尝试,但她听说刺激的项目,会让人心跳加速,从而产生恋爱的感觉,这次,她想和周羿阳一起体验。
“你说,如果它停在最高点时,断电了,会怎样?”
过山车启动的那一刻,周羿阳突然对林菲说道,看见她脸上惊恐的表情之后,他咧嘴笑了,之后全程耳边都是林菲的尖叫。
从过山车上下来后,林菲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就像刚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她厚着脸皮,抓着周羿阳的胳膊,心想:心跳加速是真的,心动的感觉是没有的。
周羿阳拍了几下她的后背,语气柔和地说道:
“看来后面的项目都不太适合你玩啦,休息一下,我们去看电影吧!”
林菲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好吧,但是我想看那个......不知道还有没有票......”她那一口气还没叹出来,两张电影票就晃到了她的眼前。
“买到了,下午的时间。”
前两天,她才跟他说过,她最喜欢的一位作者的小说,被改编成了电影,这几天刚刚上映,但天天都有晚自习,她也迟迟没能去看。没想到她随口提的一句话,竟然被他记住了,好像每个清晨,都会有的可可三明治,他一直记得她的喜好。
04
学校里的运动会,林菲作为他们学院体育部的部长,忙着安排各项事务,周羿阳也成了她的助手,负责搬运各种物资。
林菲他们部门,有个小学妹在记录数据时,被地上的绳子绊了一跤,眼泪哗的一下往外直冒。
“你快把她背到医务室去!”
林菲朝周羿阳喊道。
周羿阳却一直推脱着,一不小还把脚给崴了。
“哎呦!你看我自身都难保!”
他回头看向林菲,眼里流露出无奈的神情。
林菲只好又喊来另一个男孩过来帮忙,他们一起把学妹扶到了医务室。
从医务室出来后,林菲和周羿阳一前一后地走着。
“你等等我!我脚崴了。”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你能不能坚强点!”
林菲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烦躁。
突然,她感到背后一股压力袭来。周羿阳趴在了她的背上,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以后,你不许让我背别人,我是你的男朋友,只能背你,”
他的声音清晰、缓慢还带着一种专横,温热的气息,让她有点头晕,心也扑通扑通地跳。
这也是林菲第一次没有伶牙俐齿地回应周羿阳,难的沉默后,她问道:
“周羿阳,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还记得开学第一天,你的自我介绍吗?‘我叫林菲,两个木头的林,加菲猫的菲’听见你声音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你了,你的木头和加菲猫令人印象深刻呀!”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想象到他此刻脸上挂着的笑容。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喜欢你......”
可最后,林菲的耳边却只回荡着周羿阳的声音,却始终听不清他说的内容,眼前的风景也突然卷进一个大大的漩涡,连同着灰蒙蒙的天和脚下的大地,看不见的清风和他的声音,也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05
睁眼的瞬间,是刺眼的强光,林菲有些恍惚,脑袋像是被打翻的水杯,有些记忆像杯中的水一样,哗啦哗啦地流得没剩多少了。
“菲菲你终于醒了,”林菲感觉好久都没听到母亲的声音啦,她揉了揉眼睛,斑驳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床边的柜子上有一杯清水,和一颗苹果。
“我怎么啦?”她的声音听上去,中气不足。
“你生病了,不过现在已经治好了!”母亲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久违的欣喜。
“周羿阳在哪?”
过了许久,她才语气生硬地问出了这句话,可她从母亲的眼里,看到的却只有疑惑,母亲似乎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林菲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把手伸了出去,指尖感受到风的凉意,天空很蓝,有飞机飞过的痕迹,她突然意识到,在这里,在这个医院里,没有人知道周羿阳是谁。
后来,医生告诉林菲,从来都没有周羿阳这个人,他只不过是林菲意识里的另一个人格,这次的治疗已经成功得消灭了这个人格,以后她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正常的生活,是没有周羿阳的生活吗?
后记
林菲开始捡起了写日记的习惯,但是记录的大多都不是当下的生活,而是脑海中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
某个深夜,林菲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于是她起身,披上睡衣,坐到书桌前,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她的日记本,窗外夜色很黑,就像那个星期四的晚上。
林菲在日记本上写道:
我始终记得,星期四的晚自习,我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轻轻拉了一下你的衣角,你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还记得,当时我挽着你胳膊的感觉,你温柔地看向我,腼腆地笑着。夜色很黑,晚风微凉,你看我的眼神却很暖。那时,我就觉得以后的以后,我都离不开你了。
周羿阳,你知道吗,我不相信他们说的话,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我就去另一个世界找你。
清晨,林菲躺在床上,风吹动着她额前的发丝,她看上去睡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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