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坡是一个遥远偏僻的小山村,生活贫困,土地稀缺。
村民们多种玉米,因为玉米省时又省力,而谷子则费时又费力。
张老汉今年种了谷子,去年天旱,玉米欠收,一家人要吃要喝,存粮己不多,谷子耐旱,保险系数高。
地里的谷子刚刚露头,密密集集,张老汉坐在田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眉开眼笑。
“爷爷、爷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气喘吁吁跑过来。
“谷子出来了。”少年喜上眉梢。“谷子能卖很多钱的。”
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知道,谷子的价钱高,是玉米的三、四倍。
“谷子是救命的。”张老汉用旱烟竿敲了敲少年的头,冷冷地说。
少年摸了摸头,却不服气,心想:“谷子真能卖很多钱的,到时你准得给我买一本《射雕英雄传》。
张老汉一家就两口人,爷爷和孙子。
“爷爷,吃饭。”少年招呼。
张老汉磕了磕烟灰,站起身,和少年向家里走去。
少年叫小军,正上初二,16岁,正是好动的时侯。
又过了几天,下了一场雨,谷子已有一指高,张老汉开始忙着拔谷,拔掉多余的谷子,留下足够的谷子,让剩下的谷子不稀不稠,正好。
小军有时来帮忙,张老汉不让。他不会,添乱。
张老汉足足忙活了一个多月,却在家里腰疼了半个月。
小军嘟嘟囔囔,“不识好人心。”
“拔谷你会?”张老汉拿起旱烟欲敲小军的头。
小军跑开了。
谷子长到手掌那么高时,要锄草,耍培土,这也是技术活。
张老汉不让小军干。
一个半月后,张老汉腰疼,没招,小军还是参加了。
这活小军哪干的了,仅仅半个钟头,就出了丑,看着那些歪七扭八的苗行,张老汉心疼的说不出话。
很快,小军就被张老汉赶走了,自己强撑着又干了一个月。
回家贴了几付膏药,张老汉足足休息了一个月。
小军一连几天都不理张老汉。
而这个时侯,那些种玉米的村民屁股上都坐出茧子了。
谷子蹿得很快,到了三伏天己有半人高了。
二伏是一个很关键的时节,这时下不下雨就决定着谷子和玉米能不能丰收。
二伏没下雨,张老汉脸色阴沉。小军则是急得团团乱转,嘴里念叨,“雨…下雨…”
到了三伏,这时候下雨己经有些迟了。
快到四伏了,张老汉终于坐不住了,时不时地出门观察云彩,看是否会下雨。
小军这时候已经蔫了,只是嘴里不停地重复“谷…谷子…”
三伏的最后一天,终于淅淅沥沥下了一场不大的中雨。
这点雨对玉米来说无济于事,但对谷子却无疑是救命的稻草。
到了秋收,村民们的玉米几乎颗粒无收,而张老汉的谷子却勉强达到中下产量,有七八百斤。
张老汉松了口气,这些谷子应该够明年的口粮了。
小军瞅着那点谷子,失魂落魄。
张老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谷子是救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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