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习俗,中秋节需要拜访长辈,于是趁着假期逐一走访各亲友。由于拜访的长辈不少,都是礼节性的问候数句便离去,唯独在舅奶奶家,坐了有三个多小时。
舅奶奶家住在乡下,乡间小道甚是难行,七拐八弯之后才艰难抵达。乡间的房子,一如昨日般的星罗棋布,只是大多大门紧闭,堂前屋后也是杂草丛生。
步行穿过一条小路,来到舅奶奶家,大门开着,但不见其人。周围寻找一番,原来舅奶奶正一个人佝偻着身躯在地里挖花生。喊了数遍,舅奶奶才发现我的到来。惊讶之下,赶忙停下手中的活,连连说道:“真没想到你回来。”。
我对舅奶奶说:“你都八十好几了,地里的活就不要干了。”对方一声叹息的说道:“村里的人都搬出去了,只有五六个老人留守在这里。平时这里很少有人来,闲得慌,只能干些活打发打发日子。”可能平时没人唠嗑,舅奶奶的话非常多,本想坐一会就离开,但是如此情景之下也不忍立马提出离开。
舅奶奶说:“…去年年底的时候,村里的一个老太突然离世了,好几天才被发现。现在我也担心哪一天突然离开,却没人发现…”人老了,也许就对某些话题表现得比较敏感,外公那年走得时候,也是如此。
舅奶奶还说道:“两个儿子对我挺好,隔三差五的会过来看看,冰箱里塞满了他们送过来的菜。去年还去城里住了几天,实在不习惯就回来了,还是家里好,住着舒服。”
原本今天中午有一个小规模的同学聚会,但舅奶奶执意要留我吃饭,便留了下来。舅奶奶将冰箱里的菜一一摆桌子,也许舅奶奶年级真的大了,只见桌上的灰尘、碗筷上的残留…换作平时,我可能难以下咽,但今天不一样,吃起来蛮香的。席间,舅奶奶一个劲的给我夹菜,虽然早已打饱嗝,但依旧全部吃完。
吃完午饭,必须离开了,因为女儿下午放假。舅奶奶又是一番翻箱倒柜,将各种珍藏的糕点零食以及黄豆花生给我装了满满的一袋,还执意要送我到停车的地方,舅奶奶连连说道:“你我都隔代了,还能想到来看望我老太婆,真是谢谢。”
回去的路上,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伤感,今年中秋来看望舅奶奶,那明年中秋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满目疮痍的农村,还有风烛残年的老人,终有逝去的一天,一同消失的还有我们儿时曾经的生活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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