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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记事 打开深渊的祸门——帖木儿考古轶事

小说记事 打开深渊的祸门——帖木儿考古轶事

作者: Han海德拉 | 来源:发表于2019-03-03 21:28 被阅读48次

1941年6月下旬,苏联加盟国乌兹别克斯坦正火热地开展一项考古工作。在著名城市撒马尔罕,苏联考古队打算对帖木儿时期修建的埃米尔墓进行考古挖掘,在此之前,1930年苏联成立委员会对古墓进行死者鉴定与考古,这座中亚古墓不过是“受害者”之一。

这次鉴定的主要人员,格拉西莫夫是著名的人类学家,对于政治漠不关心,对宗教没有兴趣,想要与他见面,只能在堆满人骨的研究室或者集体食堂,除开研究工作的话题,他只能应付式的扯一扯《真理报》的头版文章。

陵墓现状

来到撒马尔罕,他穿着长袖衬衫,和同事们吃着难得吃到的烤羊肉与当地瓜果,他们下榻的新建宾馆“国际旅行社”就紧邻墓地。

  “第一日的工作餐真是完美”同为考古带头人的谢苗诺夫说道,“这块中亚偏地可以说是我们最肥沃的地方了,我相信只能在斯大林同志的专属火车上才能吃到一样的伙食。”

“嘿,老兄弟,一顿饭就把你吃成主席同志了吗,还是说你现在就想睡在对面那墓里?”背后的同事打趣说道,让谢苗诺夫油乎乎的嘴咕咚噎住了。

“不,不,我是说,这块肥地正因为受到中央多年的财政补贴才农业兴盛,相信我,这可是你们在文件上查得到的……”谢苗诺夫喝了口水,立马站起身,极为卖力地和在场每个人解释,大家却只是笑着,没听多少那个东方学家的理论,反倒关注那副被吓坏的像个小孩似的哭脸。

“你那无辜脱罪的样子是被人民内务委员会逼得多惨才有啊!”

从西边赶来的同志们在笑,乌兹别克斯坦当地的两位同事——C.阿伊尼与尼亚佐夫也装作赔笑,很明显他们并不很清楚一段时间内中央发生的清洗浪潮。

至于格拉西莫夫,对政治很麻木愚笨的他还看着埃米尔墓的建筑,接下来的人物鉴定是所有工作中的重要一环。在此之前,人们怀疑墓中安葬的是帖木儿的子嗣或者就是帖木儿本人,而在当地似乎更多人坚信帖木儿本尊安葬其中,而如果能将著名的历史帝王帖木儿考证鉴定,这便将是一次极为成功的考古行动。想到这里,格拉西莫夫把嘴巴嚼了四五遍的羊肉咽了下去,但是科学考证不能带有先入为主的判断,拿不出充足的证据,这次行动可能只会被西方学术视为巨大丑闻。

帖木儿帝国旗帜

“格拉西莫夫,还不回去睡吗?”抬起头,正是阿伊尼用带口音的俄语问候他,不知不觉,同事们的笑声都跑到了远处,餐桌上只剩下自己和阿伊尼。

“没,我只是思考些研究,明天会有推土机吊车来工作,我在想尽快完成鉴定来保护死者的遗骨。”

“尽管如此,我还是蛮担心这次考古……”阿伊尼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显然把要讲的话最后吞下了。

“是因为发掘困难吗?”

“可能吧,格拉西莫夫同志。”这位塔吉克作家说出这种腔调的话似乎有些别扭,“好好休息,明天我想工程开始就没这么好的晚餐了。”

“阿伊尼同志,有理想的人,生活总是火热的,怎么会怕晚餐不好。”

这句斯大林说的名言让阿伊尼会心一笑,打了声招呼和格拉西莫夫各自归寝。

第二天的工作早餐再次回到了黑面包加盐巴的常态,与此同时的是工作车辆与人员进入墓地,必要的破拆工作也在进行。塔吉克斯坦非常重视苏联中央的考古计划,甚至用了军人保障墓地安全以及维持秩序。

“出动军人有这个必要吗?”中午的餐桌上,格拉西莫夫喝着小份罗宋汤,问着谢苗诺夫。东方学家此刻抽着烟斗,他把头从桌上典籍扭到格拉西莫夫的视线说道:“很有必要,也许我们发现的正是帖木儿的坟墓。”

“这就意味着这次工作会有不小的收获呢!”格拉西莫夫蛮是激动和欢喜,“那你还这么着眉头干什么,我不打扰你了,回莫斯科的时候一定会有比头天晚餐更好的庆功会!”

“可是这就是我所担心的!”

“军人都出动了,难道你还担心有什么安全隐患吗?”

“那是你没有看到撒马尔罕人民政府都受到了很多请愿与书信,要求关切这次挖掘工作!”

“你说什么?”

“当地人对于这座墓穴的谨慎态度是很有道理的,我想挖掘它是太冒险了。”

格拉西莫夫看着谢苗诺夫的愁脸一股烦躁上涌,“谢苗诺夫同志,是昨天同志们的玩笑把你吓坏了吗?如果还抱着传统观念不去对墓穴研究考古那才是封建社会胆小愚民的迷信思想,这个时候还顾及这些人的想法实在愚蠢。”

“但我想有些有趣的历史故事可以和你分享,”谢苗诺夫摊开自己的书籍,密密麻麻的注释以及看不懂的波斯语令人生烦。

“准确说是关于波斯国王与墓穴的故事”谢苗诺夫似乎也没有让格拉西莫夫自己去细读的打算,“波斯国王纳迪尔沙曾经盗取过墓穴的巨型软玉版,却在此后国运大衰,自己身患重疾,当他归还玉板的时候不慎把其摔断,最终墓主人看上去并没有原谅他,几年后还是遇刺身亡。”

“所以你也相信这么离奇的传说吗?”格拉西莫夫说道,“我相信你还没忘记上次因为这些迷信思想而被盘查的事情”

此话一说,谢苗诺夫脸色又显现了愤怒和猜疑,格拉西莫夫只好换到了自己身上,“作为人类学家,我可没少摸过死人的骨头,各种各样的,老人的、孩子的,也有女人的还有男人的,不仅有囚犯的还有神甫的,可我至今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谢苗诺夫听到这里没有多说话,收回并合上了书。

“希望如你所说。”

格拉西莫夫没有同情地目送走了同事,在他心里,考古工作少一个出力者会让自己多一点冒头的机会吧。

考古工作进行着,很快施工组发现了几处石棺,开启后尸骨白布包裹,在现场科考学家们一同钻研之下,确定是帖木儿儿孙的棺椁。

“这个尸骨肯定是属于兀鲁伯的!”谢苗诺夫在研究会议上说道,“如同格拉西莫夫所说,这具尸骨被确定是死亡时间最迟的,死者年龄大致60,而他的头骨和躯体分离,更有刀挫的痕迹,种种情况上看,应该是帖木儿的孙子兀鲁伯。”

“没错,兀鲁伯是在55岁被儿子叛乱处死,这些情况非常吻合。”阿伊尼与尼亚佐夫也赞同了意见。

“所以同志们,结合前面我们确认的尸骨皆为帖木儿子嗣的,这座坟墓大有可能是帖木儿家族的坟墓,眼下还有一座软玉板的棺椁,应该是一座不平凡的发现!”

“格拉西莫夫同志!”尼亚佐夫突然打断他的发言,“我想今天是没有办法揭晓谜底了,工作绞车突然出了问题,不能吊起棺椁的软玉板。”

“实际上这里灯光也莫名频繁故障,撒马尔罕方面的电力人员反复排查也修理不好。”阿伊尼也无奈的说道。

“真是见鬼了!”格拉西莫夫气得锤了会议桌一拳,“这破墓我非要把它扒开不可!今晚我非要一个人待在现场,等到完工!”

现场被这激愤的科学家弄得鸦雀无声,不过谢苗诺夫再次打破了平静:“同志,气象局告诉我们很快会有暴雨,如果你要必须打开那座石棺就请抓紧,要不然墓穴的保护会成问题。”

说完,谢苗诺夫和尼亚佐夫相继离场,再一次,会议室的同志只剩下阿伊尼和格拉西莫夫。

“格拉西莫夫同志,虽然我知道你很着急,但还是不要像你们采矿一样,急着扒出墓主人。”

“我想你也是沉迷谢苗诺夫同志的玄幻传说吧。”

“也许不完全是我或者是东方学家。”阿伊尼说,“施工队今天上午还被一些人群闯入抗议,为首的还有三名老人,军人没有敢大打出手。”

“这关那些老人什么事?”格拉西莫夫摘下眼镜,用手一个劲搓着脸。

“他们拿着《旃戈诺玛》这样的古书告诫我们会遭报应,当然你也猜到全是和帖木儿帝国相关的史诗作品。”

“我可不管,阿伊尼同志,你作为文学家即便有想象力也不要和那群封建老残余混在一块。”

“但即便是这样,格拉西莫夫同志,我也听说你的老同事都很奇怪这次你的工作热情,说句老实话,对于历史上这个烧伤抢掠的暴君帖木儿,我们没有什么好感,他用屠城头骨做的金字塔可以把小孩子吓得不敢哭,但是这样不讲情分地挖掘考古,我也难以同意。如果有什么报复,我也相信,更何况这个帖木儿跛子是那么有报复心的人。”

话语说完只留下格拉西莫夫一人,愤怒之余,他刚把茶杯往地上一摔,一个振奋的消息被传了过来——最后的棺椁被打开。

这是绝对的豪华棺椁,玉板下是雪花石膏,又拿开五个石板便是大理石椁套木棺,再之后又是精密的织物,还有保存完好的尸骨。

格拉西莫夫很快发现尸骨的两腿不一,生前身材魁梧,虽然没有白布包裹,可保存奇迹相对完好,当场他便断定这是帖木儿的尸骨。

考古发掘很快收尾,在淋漓的大雨中,这份发现尸骨被紧急运往莫斯科,对于格拉西莫夫来说这无疑是一份大功勋,而他出色地首次还原帖木儿的形象,一定会有巨大的意义。

可令人意外的是,工作的犒劳晚会却比想象的要凄惨的多,接待人员更是没有预期的规格。

“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接待员自己喝完一瓶伏特加后说道:“希特勒撕毁了条约,德国人的军队正在往这里开进,公开上中央没有承认失利,但实际上,我听到了内情,看样子我必须申请调任到乌拉尔东边去。”

格拉西莫夫一开始的不平变成了恐惧,打开的墓穴和今天听到爆发的战争,也许是巧合吧。

“实际上格拉西莫夫同志,”谢苗诺夫在会后私下说道,“之前阿伊尼和我说过那些古文字的含义,刻在墓室门上的含义是’再次打开这座门,世界会再次为此颤抖’,而在棺下的古文字意思是’打开我的陵墓会放出更强的侵略者。’”

“这也太巧合了吧。”

“不,也许这座帖木儿家族陵墓就是一座塔尔塔诺斯,就是希腊神话里关押泰坦与恶人的深渊牢狱,我们是真的放出了一只恶魔。”

“别说笑了!”格拉西莫夫不服气甩开袖子,回到了居所。

但是命运的进程似乎不断印证着恶毒的诅咒,1942年,斯大林格勒、列宁格勒和莫斯科都有了德军的部队,一切都令人不安。吃着经济管制下的结余粮食,格拉西莫夫为当时的考古懊悔不已,不能研发军工的他,时刻担心死于炮火或者被征召成街垒上防御的临时兵。

不过苏联当局竟然还是给了他一次“赎罪”的机会,为了免于炮火摧残,帖木儿尸骨将会被运回重葬,当初考古的参与者没有推脱,格拉西莫夫则显得更积极。

1942年11月,按照穆斯林礼节,帖木儿被盛葬陵墓。为了东迁工业线,避免德军侵扰,撒马尔罕也开始兴建了工厂。

“你别说,中央还真是特别关照这份中亚宝地。”格拉西莫夫对谢苗诺夫说道。

“但恐怕还是托了帖木儿的福,给他们发了战争财。”想起帖木儿的诅咒,格拉西莫夫对谢苗诺夫的话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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