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26

恋上帝王

美貌的菜花1415926

首发

2024-8-2617:31吉林

我似乎就是个天生不知好歹的人，就像想当初，阿父和阿姐几乎全是拼了命阻止我入京城的，可十六岁的阿依努尔，去意还是如同离弦之箭，一去不回头……

在我这入宫的这八年以来，我是眼见容戚有了妻之后又纳了妾的。

直到自己二十五岁这一年，容戚新纳的宜贵缤也为他生养了十四公主，皇女降世，普天同庆。

我看着今年皇宫里又打算外放的宫女， 又照了照自己个屋里碎了一个角的铜镜。

镜中女子，虽然看着也曾闭月羞花， 可我眼角的细纹还是清可见的。

整整八年，2920天的奴颜屈膝，提心吊胆。

我在这皇宫里的每一日， 几乎都要面对容戚大小老婆的刁难和欺凌。

主子们鄙视我，公主，皇子们说我自甘下贱，他们唾弃我，霸凌我。

就连曾经宠爱我的阿父和阿姐，也始终认为，我追随容戚回京，是丢了草原儿女的脸面，这几年以来，只字片语也没有捎给过我。

我累了，乏了，突然就想回家了！

我想念草原的糌粑和酥油茶， 想念天地广阔，一望无边。

儿时，我也曾如同男子一样，打马如箭，急驰在那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士地上！

况且，时至今天，容戚他也从未说过爱我……

我收拾了一些金银，以做打点内监。

“公公，您看我今年也刚好25岁，也能走吗？"

那内监是容戚的贴身待从，眼中的主子，除了容戚和他的皇后，恐怕再无旁人，向来眼高于顶。

不过幸好，容戚虽然并不曾喜爱于我，可念着我对他小半辈子的痴情，也时常托内监照应于我。

所以，内监对我，也算客气的。

内监:"姑娘说笑了，自从姑娘入京的第一日，开始，陛下便交待过，您是客， 是来咱们皇宫里玩耍的，若是思念家乡了，自然是随来随走，只要姑娘知应咱家一声，唯自家立即就准备好马好车，干粮金银，包管姑娘一路顺风……可姑娘也容咱家多嘴一句，咱们陛下日心上，终究还是有姑娘一席之地的，姑娘若要回草原，咱家自然是没胆量阻拦，只是姑娘和陛下从此就要山高路远了，姑娘，你还请三思后行……"'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之后就神情麻木地开始收拾包袄。

容戚是个有大智慧的君王，总以为自己的身边，无论人或事，一切尽在他手中掌握，还总以为这内监是他的心腹之人。

只不过现在以我看来，他也不过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吧！

世人皆知我阿父英勇一生，美中不足处， 便是一辈子只得了两个女儿，无子传嗣。

只不过幸而我们部族祖辈也并非愚腐之人，女子继承汗位者，也屡见不鲜。

我既然是家中么女，自然也是父汗掌上明珠。

若容戚能够与我联姻，那无论阿父的汗位是由我继承，还是由阿姐继承，于朝廷而言，则都将是一股子不可缺少的助力。

现在，在整个前朝后宫，对于联姻一事乐见其成的，想必就是容威家中的那位贤妻了……

毕竟他们夫妻多年，青梅竹马，也是真正相爱的男女，她并不惧怕我有能耐抢走她夫婿的宠爱。

可我不行，我是草原之上，最最尊荣的阿依努尔公主，身后还有草原上的万千子民，和辛苦抚养我的阿父，疼我入骨的阿姐，我虽然没有什么能耐，可也总不至于丢了他们的脸面。

所以我，不当妾！

在我离开皇宫的那一天，时值腊月，天空中的雪花下得细碎，扬扬洒洒 。

我突然就乐了，瞧这皇宫，下个雪也抠抠搜搜的，哪里比得上我草原儿女的豪迈……

还记得那一年，我情窦初开，便遇上了容戚西巡。

少年帝王，威仪八方。

行猎之时，那呼呼拉拉的军队，左拥右呼便不用说了，声势浩大，也不知要比我阿父，威风几许。

我当时瞧着那战马上的男子，左左擎苍，右挽弓，便寻思着，自己日后若寻了他当夫郎就好了，又哪里晓得，这帝王后宫里的女人到头来会比我们草原上的牛羊还多。

我入宫这几年，因为身份特殊，所结识之人，十有八九，是敌非友。

这就导致，临行之时，只有皇后一人前来送行。

皇后向来在宫中推行简朴之风，平日里出入，也只有一个姑姑跟随着，已经为容戚生下了三子两女，人生得慈眉善目，却满腹心机、完全符合从前阿父对汉人的刻板印象。

皇后娘家无权无势，落魄已久，是一万个想拢络我嫁给容戚为妾妃，然后被她收入麾下，好力保中宫嫡子继位。

只不过我只是痴心，并不是真的痴傻，终究还是她，模差一招……

我打量她半天，多年生育，早已掏空她的身体，昔日艳丽，早已名不符实，也难怪今年，容戚又纳了好多新人入宫。

半天过去，我笑得若有所指，还伸手替她拂了拂肩头残雪。

“皇后娘娘还是早早回去吧！省得一会儿受了寒，回头陛下怪罪，奴婢的罪过可就大了……况且内监大人，也许还有话对你讲，若是您回去晚了，兴许就听不到了呢！ ”

容戚对待旁人的手段一向狠辣，稍有察觉背叛，便派人打断内监手脚，置于屉中，把人活活蒸成了肉泥。

想必此时刑法已毕，就算皇后会飞天遁地，想要拯救，也是犹来不及的了……

皇后听了，明显一愣，她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少根筋的恋爱脑少女，也能跟上他们的节奏，今个儿，也打了一把高端局。

我既痛恨容戚为人的果断冷静，也为之着迷着。

他说不会爱我，任我再柔情似水，他也从未感动过，并不会给予我任何机会幻想。

可这也恰恰印证了，我自己这么多年的愚蠢和一厢情愿！

可我没见到的在马车行出宫门之后，容戚正站在那巍峨无边的城墙之上，鸟瞰万里江山，下意识了拽自己腰上玉佩的花穗子。

那样凌乱的手笔，一看就是我编的。

这还是因为我走了，他才敢头一次光明正大的佩戴……

因为那是前年乞巧节，我赠与表自的礼物。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阿依努尔，恨不相逢未嫁时，既然朕给不了你想要的唯一，就只好放你体面的离开，至少这样可以证明，朕从不曾利用过你的喜欢！”

容戚的马车好像行驶的格外缓慢，对故土恋恋不舍一样。

我就这样被愣是晃荡了三个月，这才抵达家乡的。

我本以为，阿父和阿姐对于我先前的莽撞会惩罚我的，甚至会不认我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

谁知等我回到房中，一切如故，就连桌上的茶杯照比我临走时，也好像从未移动分毫，只是一丝灰土也看不见。

我能充分的感觉到，他们有心了……

对于我的离升，所有人，都选择默契地遗望了那八年的时光。

我阿父更是觉得，既然我与容戚伤怀结局，就更不应该在我面前，再提情爱之事。

为此，他还想私下里就打发了伊尔根家的三儿子。

对了，他们不提我都忘记了，想当初若是我没遇见容戚的话，自己也是有未婚夫婿的！

我阿父说，他之所以给我订了伊尔根家的三儿子，那是因为他的头上还有两个能干的兄长。

等将来若是我们成婚，他身为幼子只管享受封地，荣华便好。

而且我恰好，天生也不是当旁人王后的料！

我扯着嘴角微笑，可那抹暖意却怎么也无法到达眼底。

“那好呀！正好女儿今年也不小了，伊尔根家的儿子也算知根知底，若是他不嫌弃，配我就刚刚好！"

我与伊尔根的婚礼订在金秋十月， 草原上正丰收，牛肥马壮.

今日虽然说是我的婚礼，可众人狂欢， 似乎都比我还要开心。

尤其是伊尔根，典型的草原儿女，夸张的肌肉线条，在篝火的映称下， 流畅偾张，熠熠生辉。

我与伊尔根成婚十年，虽然不曾端妆贤惠，却也自信绝对忠贞。

我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子，虽表面上整天嘻嘻哈哈，受到父亲和兄长照应，纨绔了许多年。

可背地里，却是个胸有沟壑的智者。

在我44岁这一年，我们已经育有了六个儿女。

这些年伊尔根的父亲也好像是真正见识到了他的雄才大略，逐年把部落的政事，移交到了他的手上。

而他的两个兄长，也因为被他的心智折服，都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膀。

伊尔根部族在他的领导下，如同天上展翅的雄鹰，如日中天！

伊尔根问我，假如有一天他的马刀将斩向容戚的脖颈，我可会选择他？

我沉默地望着伊尔根眼中雄雄燃烧的无尽野心，也许当初阿父选错了。

伊尔根可不像是能给我安逸人生的如意郎君……

但是既为夫妻，便生同寝，死同穴！

我虽在伊尔根起事之前，提前送走了儿女，但在伊尔根的最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却还是，奋不顾身地奔向了他。

就像当初爱容戚一样，我明知是错，还是不肯回头……

伊尔根尽管强大，却还是败在了容威的火器之下。

我拒绝了阿父阿姐的援助，明知必死，又何必拖累？

他们只要能护住我和伊尔根的儿女，便是对我们夫妻天大的恩赐！

我再见我的丈夫，他正被人捆着手脚，置身于囚笼。

伊尔根很可怜，很委屈，满眼泪花地看向策马迟来的我。

我在众人面前，吻住了他干裂的嘴唇。

我："你可怪我！"

伊尔根见是我，满怀欣喜。

可一转头，望了望容戚一望无际的连绵军队，很快就又焦急了起来。

伊尹尔根哑着嗓子:"你不该来！"

我悄悄掏出佩刀，我们成婚十九年，心意相通。

我也曾是草原上最好的猎手，又怎会不知捅哪里，才会最大程度地减少伊尔根的痛苦，让他体面的离去……

伊尔根是我的丈夫，是天生的王者，他又怎该沦为容戚的阶下之囚？

容戚终归是老了，没了往日的威风，他既留不下我，也留不住伊尔根！

不过看在我们小半辈子的情分上，容戚并没有难为我的母族和儿女。

只不过容戚也颁布圣旨，从此，再不许我的族人上京入宫，朝见天子，只能世代在草原牧马放羊。

但他又哪里知道，对我们而言，这又岂不是是一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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