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不该这样了还说不爱了

我该不该这样了还说不爱了

“人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会偶尔忘了这忘了哪，而失去之后，才发现，曾经没怎么在意的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

                                      ——余戈林

——01——

已带斜阳又带蝉。

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我跟她说，等你离开后我就给你写个故事吧。

她问我为什么是离开后呢，而不是现在？

我说你知道我是如何定义故事的吗？

故事啊，就是已经旧了的人和事。

她听后，说：那可不行，如果我离开后你才写，那很多细节记不清或者忘了可就不好写了。

我说不会的。

——02——

你好，我是余戈林。

什么时候认识陈荒唐的呢？高一下学期，很荣幸成为她的同桌。

我俩经常被老师叫去一块完成班级任务。所以她在我的世界里已经混得脸熟了。实际上却毫无联系，而我们真正熟络是在很久很久之后。

她半个学期跟我说过的话不超过两句。

记得主动接近她时开场白又傻又无语。

“同学，你叫什么啊”

“陈荒唐”

很随意应着，一点都不走心。

当时她在自习数学课来着，可能数学对她的吸引力太大了。

我又很智障的问：“都还没教，你就会写了，666”

她皱着眉头狐疑的瞟了我一眼。糟了，她肯定认为我是典型的没话找话。

第一次对话就这样潦草的结束，后来我才知道，那已经算得上好的了

之后的半个学期，我们都没说过话。

我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奇女子呢，耐得住寂寞啊。

每次想主动跟她说话，又看见她总是有忙不完的事一样。

所以每次都是以我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忙着手上的事结束。

不久后我发现了她其实是个挺简单的人。

能让她主动写的作业，永远只有数学。能让她觉得的不寂寞的还是数学。

除了跟数学有关的，就剩下睡觉了。大课间固定睡觉，班里特别吵，我不知道她睡着了没。

这就是我们的前半学期，我记住了她喜欢数学胜过其他科目，她每天会固定睡25分钟，无论班里吵不吵。

——03——

怎么熟悉的，不太记得，只记得当时是因为一道数学题。

她对数学很执着，也很有自己的看法，她会把她的做题思路写出来，拿去问老师或者同学，她总觉得这道题不应该只有一种解法。

我开始发现她偶尔也会钻一下牛角尖。比如有时候明明就一个公式能解决的事，她非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前人给我们留了公式和用法。而推论过程对于我们现在来说，用老师的话说就是：了解了解就好，关键在于公式怎么用。

我知道她在算数方面经常智障，所以她每次问我题，我都会从头到尾帮她验算一次，她每次都跟我强调了绝对不会错了，她都算了好多次了。可习惯很难改。

前几天开集会的时候她拿了一道物理题问我，我看到她的第一小题做了。

我很欠的问：“你这个算对了吗”

“废话啊”

“没事，我再算一次吧，我知道你在这方面经常智障”

结果还挺神奇的，居然对了。以前她问我的一般都算错了。

讲完题我问她：“这个稿纸要不要一块带走，我怕你待会就忘了”

“不用了，我应该是记住了吧”

“那我先留着，如果你忘了记得告诉我，我勉强再跟你讲一次”

她一点头，我就笑了。

——04——

我对她的第一感觉就是高冷，不好惹。她身上有一种气质，跟别人不同。该怎么形容呢。可能一个男生的气场都没她强。

我特意采访了跟她熟悉的人对她的评价。

我前桌是个胖子，人高马壮，他说：彪悍！

何以见得，他说我都不是很敢打你，她却经常打你。

她的前桌作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太他妈高冷了这人！

何处此言，半学期没跟周围的人讲过话，不是高冷是什么。

我后桌：我见过头发最长的人。

废话，别人许诺都是待你长发及腰我来娶你可好，我可能得说，待你长发及屁，我来娶你可好。

她的后桌是个男生，提起她时拍了拍桌子，说：我敬她是条汉子。

跟她同宿舍的女生都说看她走路和做事有种霸道总裁范。

一位文质彬彬的女同学是这样跟我说的，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是天啊，居然有怎么壮的女生。

后来有个同学问我，你跟她同桌你觉得她这人怎么样啊。我想了想说：一个笑起来挺好看的娃，但却不爱笑，一个有知心姐姐的潜质却活成了一条汉子。

……

熟悉之后的她，像另外一个人，偶尔会抽疯。

比如，你就随口说她笑起来像个傻子，她会一本正经的跟你说，神经病人思想广，智障儿童欢乐多。

我，，什么破道理啊。

你夸一句其实你长得还行，她想都不想就直接抽你两下，然后戳着我的肩膀，说，真羡慕那些有故事的人，不像我，活了怎么久，一个帅字竟贯穿了我一生。

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有病吧。

我总是说就没见过像你怎么不要脸的女生，她却总是跟我强调她是个男生。

她爱发呆，给她一秒，瞬间进入发呆模式。

可是，我所见到她在发呆的模样时，总觉得她心里有事，给人很感伤却又很深沉，反正我至今为止都不知道她每次发呆想的是什么。我也曾经问过一次，她给的答案是你懂不懂非主流啊。

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总是故意让它空洞。她说她近视，眼睛容易累，所以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懒得去细看。

她骗我的。她不是懒得去细看而是压根就没兴趣，连一眼都懒得给。她也不是什么非主流，而是心里藏了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前几天学到这首词时老师问，你觉得“那人”指的是什么人，我又开始想她了。

——05——

当你决定离开的时候可能不是不爱了，而是攒够了失望。

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疏远她的。

或许是从她第一次在群里说她今年七夕就去表白他男神开始。

或者是从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跟我说，我不该当只狗，让我遇到合适的就去谈恋爱吧。

或者是从她开始为某个人写着情诗或情书却只敢拿给不认识那个人的人看时……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离开后我发现，我记住好多她没注意的细节。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看到她买了糖，我一脸期待，结果她谁也没给，自己也没吃。我问她，你不吃也不送我们，你嫌钱多啊。

她说最喜欢的是唐，最讨厌的是糖。

什么鬼啊，这人。

我用攒了许久的饭钱给她买了一根大大的七彩棒棒糖。我说既然你最讨厌糖我就送你最讨厌的。

她拒绝了，说是别逼她恨我一辈子。

我耸耸肩，无所谓的说：恨一辈子好啊，至少你记了我一辈子。

她甩了个大白眼后开始装死。

说好了糖是买给她的那就得是她的，最后她收下了，是我偷偷塞进她书包的。

上晚自修的时候，我一进教室就听见咚的一声，起初没在意，以为是什么东西被敲碎了。后来，我看到了七八个同学在瓜分着一根棒棒糖。而敲碎它的凶手就是她。她拿着那些碎了的一块一块的分。等到她回到座位时，手里只拿了一块，连着木棍的那块。

我盯了好久，她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给你。”

我装作没听见，低下头去找我的练习册。

“吃不吃啊，不吃我分了。”

见我不说话，她说我真分了啊。

她转了一圈，回来了，我紧紧盯着她藏在身后的手。

她笑嘻嘻地说，“就知道你想吃，其他人都嫌弃它，我勉为其难给你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

“不用谢。”

谢你个头啊，我买的糖，你拿去当人情就算了我吃一口还得感恩戴德不成。

她看着我吃了之后，一脸认真的问：“好吃吗。”

“你说呢”

她说我没吃呀。是不是很甜。我看它五颜六色的就觉得它肯定特别甜。

我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想了想，说，其实不甜的，有点苦。

她说别以为我不喜欢吃糖就不知道它是甜的，我读书少，别骗我。

我说，那就算甜的吧，呵呵。

其实，不是所有人都会收下你的自作多情。因为她就是怎么一个人，她不喜欢的东西，再好她都不会要。

圣诞之后，人缘变得挺好的。我以为可能是大家同班久了的原因。

其实不是，是她的原因。因为她把我送给她的棒棒糖以我的名义送给其他同学。

我不知道我到底算什么，我对她来说又算什么？

我以为她会拿着我给的糖去当她的人情，可是，她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

算朋友吧，至少她说了我们要当一辈子的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

——06——

分班前，我们并排坐在操场上，我问她，如果你喜欢的人她跟你说我们是要做一辈子朋友的人，你会怎么样。

她眼神空洞，盯着远处，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她说：那就做朋友吧。至少还有个可以关心的理由。

我说，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逃似的的走了，我终究还是害怕听到她的再见不是吗。

我们最近的一次聊天是今年五月二十号，从00:01分开始，到这一天的下午13:14分结束。期间断断续续，我当做没断过联系。

聊了些什么，她评论了我的说说，我就给她发了消息。是的，我主动。

我说，怎么晚还没睡，不会是在等什么人给你表白吧。

她回了句：都等了那么久了还是没有。

我说，那就早点睡吧。

她说等下就睡，几分钟后她更新了个性签名。把原来的酷了一辈子换成了：我不要别人的拥抱，那里没有你的心跳。

我看了好久，点了赞，我知道她什么意思。

我给她发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说，你不是在写故事吗，怎么换成讲了。

我说，我不想写了，故事还是用讲好，听完就忘了算了。

我开始了我故事，她没有任何回复。

期间我问了一句，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没人回答我。

我还是继续讲着我的故事，总觉得她一定会听我讲完的。

后来我讲着讲着睡着了。等醒来，我发现聊天记录还是她，而我的故事还没讲完。

快九点的时候，她说，你他妈的讲的什么破故事啊，我不就是以前对你差了点嘛，你有必要把自己说成受了多大的委屈吗。

我没回他。我知道她没听完。

我又问了一遍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她说嗯。

我没回复也没再讲，刚好讲到了我们分班后，就断了。

等到13:14的时候，我给她发了怎么一条消息：等你想起我的时候，我再把故事讲完，它现在的结局还不美好。你喜欢它的结局好一点呢还是不好的多一点。

她说，我喜欢悲剧。

我没再回复。

这是唯一一次以我开始以她结束的聊天。

我终于翻身了，不再是以我开始以我结束。

我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爱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爱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是不是再遇到一个好同桌，可以给她讲题，跟她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我记得我们曾经这样走过，后来我决定走上另外一条不归路，所以便没了后来。

昨夜和早上下了点小雨，而今年是最干旱的一年。窗外的蝉，叫嚣得厉害。

2018.6.6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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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荒唐      我希望明天有太阳，灼烧我那腐烂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