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卷叶倚风去，晓思娇人醉满心。
纵使闲情空对月，已然逝去惹人怜。
图/网络 文/兜兜喵咪
相识
靓认识皓的时候，正临秋天，那时那条街布满了泛黄的叶, 软软的踩在脚下，整个步伐都随之变的轻盈。记得那天，靓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着秋的味道，她喜欢秋的味道，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淡淡的叶香混进干涩的土气儿，纵使深秋的凄冷，人言的伤情，她却依旧一直这样固执的迷恋着这样雨湿的季节。
靓记得那天，当她走过那片满是落叶的街时，看见还不曾谋过面的皓满地里找东西，靓路过他旁边时，只是本能的瞅了一眼，刚把头放正，却传来声音：
“姐，帮忙找一下嘛？！”
靓皱眉，回头看了眼周围，没人。又侧头看了眼满树叶里胡乱拨弄的皓，嘴里嘟囔了句：怪人！便继续赶路，却又传来声音：
“姐，帮个忙么？！”
靓郁闷，没搭理。
“姐——！”
靓回头，刚好对上皓迎上来求助的目光。
“你认识我？”靓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
就这样，靓认识了皓，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他叫靓，姐。所以那天，靓就蹲下去陪皓找了一个时辰的东西，当皓兴奋的拿起那个东西时，靓差点当场吐血，一种零食里带的小玩具，为此她可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被罚扫地一星期。从那一刻起，靓就认定皓于她而言，非灾既祸！
如故
今天一下课靓就从窗户跳了出去，可脚尖刚着地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叫：“姐！”吓的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揉揉屁股站起来，就看到不远处一扇窗户口突着个脑袋嬉皮笑脸冲她笑。
“姐怎么会从窗户跳出来呢？”皓像往常一样屁颠屁颠的跟着靓，一脸不可思议的问。
斜眼儿看他半晌，就是不明白，这家伙是人不？莫非会分身术？守着自己班的后门还会发现她从窗户跳出来？皓被看的莫名其妙嘿嘿笑了：“姐？”
“愿意！”
“哦。”皓挎好书包，不在吭声。
“对了，听说最近有个女孩子追你？”靓打趣的看向无聊的皓。
皓一脸诧异：“姐哪儿听的？正因为这事郁闷呢。”皓倒是不掩饰。
靓笑着用胳膊撞了下他：“郁闷什么？答应呗。”这可是一个甩开皓的好机会怎能错过呢。
“哦！”皓看了眼靓，那眼神倒像靓是个顽固的封建家长突然开窍了一样。
当皓带着乾烨来见靓的时候，靓才突然明白，皓一直以来真是把她当家长了。乾烨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很爱笑，靓觉得皓和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一路上皓只是跟在她们后边漫不经心的哼歌，而靓和烨则谝的天花乱坠。只是有一点让靓很不满意。
那天靓刚从窗户跳出来，后边就传来声音：姐！靓刚想骂句死人！回头就看到皓拉着个女孩儿对她说：她是我姐。靓当时尴尬的就想找个带叉的树挂上算了。
这个女孩儿便是乾烨。烨看着靓说，我也叫你姐吧？靓刚想说不敢当。而身旁一直不吭声的皓却首先表了态，坚决不答应！
“姐可是我一个人的！”
烨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靓说你就叫我名字吧，其实我们都一般大的，他瞎闹呢。靓看的出烨那天走时并不开心，她肯定是想不通，皓怎么会对这么个无亲无故的姐万般依恋？其实，靓也不明白。
戏语
那天天气很好，放学路上，靓和皓并排走着。皓今儿有点儿沉默，不过，这可是靓求之不得的，这会儿正好可以安静的听会儿英语了。
“姐。”皓看着地面，脚上乱踢着石子。
靓正投入。
“姐！”皓转头看向靓，嗓音提高一倍。
“嗯。”靓皱眉，简单答应着。
瞧见靓爱搭不搭的样子，皓又忍不住耍泼了。
“ 姐姐姐姐姐姐……”对着靓的耳朵狂吼一阵。直到靓拔下耳机骂咧道：你疯了！
“……嗯……姐……”皓反而安静了。
“ 有话放！”靓将随声听装进包里，随口道。和皓同路，干别的事就俩字：没戏！
待靓重新背好书包，却发现皓却寡言了，于是凑近一步看了他半晌。皓没理会，只是又走了一会儿，却突然变的欢快起来，笑嘻嘻的对无聊至极的靓说：“姐上次看好的那个男生向我问你电话了呢。”
“哦，是么，呵呵-------”靓不好意思的笑了：“那你给了没？”看皓没再有下句，耐不住追问道，靓满脸期待的看着皓，皓却像没听到似的，转头看向靓很抱歉的说：“可是我没有给他呢。”
靓睁大眼睛，像是没怎么听清，皓继续说道：“姐放心，我有跟他好好解释的。”
又是一句没怎么听清的话，仔细一着磨，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皓怎么会对别人“以实论事”的说自己呢？于是小心翼翼的问：“你是怎么说的？”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我跟他说，姐是一个很怪异的人，不会和陌生人轻易搭话的，要是有人招惹她，她会瞪那个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
皓突然转过脸看向已经瑟瑟发抖，脸颊气的红白相间的靓很诚恳的问道：“…… 姐想知道不？”
靓慢慢转过脸看着皓老实巴交、天真无邪的脸，狠狠咽了口唾沫，挤出个笑容：“你说，我听着。”
“我跟他说，姐有‘厌男症！’”皓认真的说，似乎丝毫无虚夸成分，还有点好像因为捅了别人的小秘密而内疚的样子。
靓无言，快走几步，伸开双臂看向天空长叹一声：我的名誉？我一世的英明？！然后转过头看向皓：“皓，我上辈子欠你了？”
……
“姐！”
皓就像个跟屁虫，每次一放学，保准跟在靓后边，怎么甩也甩不掉。自从爬窗子失败以后，靓已经放弃了努力。
“姐！”
靓白了眼皓，没理会，正因为昨天的事郁闷呢。
皓很不知趣的跟了上来，一脸无事的看着靓说：“姐是因为昨儿的事生气吗？”
不提也罢，一提起昨天的事，靓就上火，一急刹车，冲皓吼道：“可不是么？要不是你，那男生能见了我跟躲瘟疫似的直避吗？我都臭名昭著了，能不生气吗！？这要不了几天，全年级都知道我有什么“厌男症”？！喂，你发明新词儿，也不能拿你姐开刀吧？！”
看见靓生气的样子，皓心里直乐，表面却堆出一脸忏悔。
“切！”靓一甩身向前走去，不在吱声。静默的走了许久，皓突然低声说道：“其实这样也不错嘛！”
靓用鼻子哼了声：“死话！”
皓没在意，只是又自个儿说道：“这样姐就不会被男生追了。”
靓回看了眼皓，扔了句：“管的挺多！”
皓没再接话，又恢复了以往顽皮嬉笑的样子，神秘的看向靓：“姐想交男朋友吗？”
“管不着！”
“姐不要找男朋友好了？”皓轻声说道，靓看了眼怪怪的皓，不知这小子又要耍什么鬼！于是眯着眼儿漏出极其夸张得意的笑凑近皓的脸颊一字一顿的说道：“管------的------着？”
“姐真的不要找男朋友好不？”皓神经兮兮的重复道。
靓收住脸上得意忘形的笑，转头看到皓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直点头。
“为什么？”
“姐不是有我嘛？！我不想姐找男朋友！”皓认真的说，那神情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想要守住自己心爱的玩具。靓看了皓好一会儿，也极其认真的冲他直点头，只是书包突然抡了过来，砸在了皓身上，接着就是一阵穷追猛打，皓举起双手哇哇乱叫！
林阴道上，阳光从高大的梧桐树叶间撒下，星星点点，铺满整个大地。某年某日，这一刻恍惚瞬间倾脚：
咔嚓——停留！
倾心
后来，靓确是喜欢上了个男生，是烨介绍的，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有接触过别的男生，靓第一次见到那个男生时，就喜欢上了他。他叫鸿，是外校同级的学生。于是，靓开始刻意的避开皓，也会在和皓同路是忽然傻笑，皓总会莫名的看着靓，笑她是不是又犯花痴了，靓却不如以往的凶悍，只是笑笑而已，皓这时会嘟起嘴极其认真的说上一句：“姐真是越来越好脾气了呢。”
即使这样，皓还是觉得靓的行为有些过于怪异，便嘟囔给烨听，烨笑着说：“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你姐有男朋友了呢！”皓“噌”的跳了起来：“真的？！”
“那个男生不错呢！”皓看着靓说。
靓惊讶的说：“你知道了？”
皓笑嘻嘻的说：“是啊，姐很不够意思啊，居然瞒我？！”
靓看见皓并非不高兴，放下了心，一拍皓的肩膀说：“哪有，只是怕你又捣乱。”
皓一脸夸张的无奈与委屈：“姐这么看我？姐怎么可以这么不信任自己的弟弟呢？！”
靓看着一脸埋怨的皓说：“对不起啦，以后不会了。”皓这才满意的点了头。
“那姐能告诉我他具体的联系吗？”皓转头看向靓，认真的说。
“干什么！？”靓一脸警惕。
“姐不要这样啦，说了不会捣乱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那小子到底怎么样。”皓很是不爽。
“不是说不错了嘛？！”
“呀，那是烨说的，我得亲自看看，这样才能放心把我最心爱的姐交给他啊！”皓说的头头是道。
“可是……”
“姐！”皓瞪大眼睛，笑的狡黠。靓一下子明白了那笑的意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只能屈服。
皓看过鸿之后对靓说还有待考验，靓笑的直不起身子，说这挑女婿也轮不到你啊！？皓却一本正经，靓只好说随你了才打发掉皓。
这天，靓和皓走出校门的时候，一眼看到鸿推着单车向他们挥手，靓看着皓说：“今天我要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啊！”靓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像皓的家长了。
皓刚要说姐放心去玩吧。老远却听到有人喊：“皓！”转头看见烨欢快的向这边走来，皓看了眼靓说：“姐，我也有约啊。”
靓只是笑了笑便向鸿走去，分别时，靓回头看了眼皓，他早已转身向一边走去，烨嬉笑着挽着他的胳膊。靓却突然笑不出来了，有种感觉让她一时觉得没了心跳，毕竟她不是皓的姐，而她和皓的关系却因为这个“姐”而连接着，靓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没了这个“姐”，他们是不是又会回到当初互不相识的陌路人？
因为靓和鸿不是同校，所以平常时间里还是皓整天黏着靓，纵使皓从老早就结识了烨，却也很少和烨在一起，靓总是不明白皓为什么总是黏着她，这个年纪，这个时候，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对啊！？而皓总是不耐烦的说：“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守着姐啊！”
靓会笑着说：“你以为你七老八十了？”
那天在学校里碰到了烨，烨只是冲靓笑了笑就走掉了，靓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皓一脸无所谓得样子，靓笑了，自顾说道：“要姐帮忙不？”
“什么啊？”皓装糊涂了。
“你们闹矛盾了？”靓看向皓。
“没有啦，姐不要瞎猜了！”说着竟丢下靓先走了。靓跟在后边，看着皓的身影，觉得他真是个小孩儿 ！
靓觉得相对而言女生之间还是好说话，于是她找到了烨。
“你和皓闹矛盾了？”靓开门见山的问。
“不是。”烨面无表情。
“那是什么？”靓有些不明白了。
“是分手了。”
靓惊的说不出话来，“那天明明还好好的啊？”
“就是那天！”烨竟笑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原以为靓找到了男朋友，皓会对我好一点儿，没想到？呵——”
“为什么？”
“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呗！”烨说的很轻松，靓却感觉到有种怨气直直逼近。靓张圆了嘴吐出了两个字“利用？”很是不明白。
“对啊，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明知道被利用却甘心被利用的工具。”烨自嘲又感伤的说，然后又看向靓：“靓知道为什么吗？”
靓摇头。
“因为我喜欢皓，很早很早以前就很喜欢了。”烨冲靓笑笑：“可是皓他并不喜欢我呢。”烨笑着低下了头，那种无奈，让靓看了无比的心疼。
沉默许久，烨忽然看向靓：“靓知道为什么皓总是叫你‘姐’吗？”
“嗯？”
“你可以问问他的。”烨笑了，似乎完成了一件棘手的任务，长长的吐了口气。
“……那可不可以问你，是不是因为我，你们才分手的？”良思片刻，靓问道。
烨用一种说不上来奇怪的眼神看了靓许久，还是忍不住笑了，站起来说：“不要瞎猜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朝远处走去。
“等一下！”靓意识到什么似的，站起来叫道。
烨停在了原地，留给靓一个凄美的背影。
“如果我不是他姐，你们会和好吗？如果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可以------和好吗？”
烨愣住了，转头看了眼靓，一时无言，悄然走去。
放学路上，靓一直盯着皓看，皓被弄的莫名其妙，只能一路陪着傻笑。
“唉——”靓长长的叹着气，皓反倒是担心起来：“姐这是怎么了？”靓又是长叹一声，“姐到底怎么了嘛？！和鸿闹矛盾了？怎么着，要我出马调解吗？”
“我是在为烨伤心啊！”靓斜瞥一眼皓，一听到烨，皓立马沉默，靓耐不及看向皓：“为什么要和烨分手？”
“不为什么。”皓极其平静的说。
“不为什么又是为什么？”靓追问，而皓则轻轻看了眼靓，又不开口了。
“烨那么好，你凭什么不喜欢她？嗯？”
“姐——！”皓声音老大，吓的靓打了个寒战差点跳起来。“姐好烦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我骗自己吗？”
“哦？”靓奇怪了。
皓低下了头，温柔的低声说：“其实在我心里，有一个人的，我要用我有限的生命守着她，烦也好，讨厌也罢，我都不在乎！”
靓深深的看着皓，听他说完这些话，突然觉得怪怪的。
“姐你，明白吗？”皓幽幽的看向靓。靓一时糊涂的愣在了那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是自己害了烨？再似乎……
靓想着那天伤感的烨，一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自私，看着皓高大的背影，如果以后离开了皓，他会不会很孤单呢？靓咬了咬牙向皓开口道：“那能告诉我，为什么总是叫我‘姐’？”
……皓停了下来，许久未开口。
“为什么……总是叫我‘姐’？”
……
“…… 怕喜欢上你，所以叫你‘姐’；但又不想和你成为抹肩的路人，所以叫你‘姐’。”终究还是说了，皓没敢回头看靓。
靓觉得自己的眼眶湿了，可是这次该是她“绝情”了：“那么以后，不要再这么叫我，不要再叫我‘姐’，我有名字，宇文靓！”靓缕缕头发转身走去。
“那这么说，姐不要认我了吗？”皓转身看着渐去的靓急切的追问。
靓无声，只是停了下来。
“姐真的不要再认我了吗？”
靓分明能听的出那声音里的脆弱和颤抖，以及蕴涵的一丝希望，可她却依旧只是扔下了一个字，便将那丝希望无情的化为泡影。
“对！”
迈着沉重的步伐，终于泪流满面，掩面转身，瞧见皓渐去的背影，终是不可自己，蹲了下去，指缝间溢出的泪水，打湿了落地泛黄的叶……
是的，深秋了。失意的季节，感伤的季节，水湿的情感混淆在流泪的暮色里。
错决
自从那件事之后，靓有好些天没见到皓了，她不否认心里一直惦记着皓，那天她的决绝，他的无助，只是如果见了又能回到以前吗？要以怎样的角色来面对他呢？或许本应该这样，就像当初没认识皓的时候，她依旧很快乐的活着，纵使这样想着，她却很是怀念皓欢快的叫她‘姐’的时光。
时间可以让人淡忘，但也可以叫人铭记更深。靓担心起皓了，她再也耐不住一个人来来去去的日子，和皓比起来，鸿似乎是可有可无的。于是她决定去找皓，不论怎样，她开始很奢求皓叫她‘姐’了。
“你跟她说了些什么？”
“皓？”烨不敢相信皓约她出来就是来质问她，她本以为皓是来和她和好的。可是却……
“我问你跟她说了些什么？”皓一脸的冷漠，不顾烨投来幽怨的眼神。
“你和靓弄的不好，关我什么事？你凭什么来质问我？”烨满脸的委屈。
皓冷笑一声，贴近烨的脸颊说：“别装了，你很假。”
烨惊的说不出一句话，她突然很想知道靓到底对皓说了些什么，为什么皓会如此的恨她？
“你让姐不要认我，是吗？你以为姐不理我，我就会回到你身边？接受你？呵！乾烨，我告诉你，你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没有人可以抢走她！姐是我一个人的！就算是鸿也不可以！”
皓转过身来，看着脸色煞白的烨，冷漠极其嘲讽的说：“你以为你介绍鸿给姐认识，我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告诉你，我不会让姐喜欢上他的，因为他不配！”
看着滩倒在地“嘤嘤”哭泣的烨，内心竟无一丝怜悯，他弯下腰去，贴近烨的脸颊说：“还有，你这种心机女，我连看都不屑，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的厌恶！以后离我远点，也不要去接近她！嗯？！”皓说完这些话后慢慢的直起身，只是突然脸色惨白。
“姐？！”
靓呆呆的站在烨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了皓好久，她忽然觉得皓好陌生，陌生的都不认识了，那是叫她“姐”的皓吗？那个整天笑嘻嘻黏着她的皓？许久，靓静静的走向烨，伸出手轻轻的扶起她，自然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她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扶起一个摔倒在地的孩子，却是无视皓的存在。
“姐很久没有见了呢。”皓的声音仍是那么的轻柔，却是遮不住的恐慌。只是靓扶起烨转身，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急着送受伤的孩子去找妈妈。
“姐！”皓再也耐不住靓这么的无视他。她了解烨吗？为了一个轻言感情的女生这么的对他？她知道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她俩所做的，靓知道多少？
靓停了下来，神情恍惚。
“姐？”皓走向前去，他想解释，只是突然戛然而止。
“你滚！”两个无情的字从靓的嘴里蹦了出来。
皓愕然，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姐又在开玩笑了。”皓不自然的笑了，轻轻的低下了头，抬头，却是一脸无助伤情的笑，泪花闪闪的眼睛。
“我说了，你滚！”靓说着扶着烨向前走去，烨停止了抽泣，她微微侧了下头，竟不忍心去看伤心的皓，只是在心底生出一丝凄凉，深深的低下了头。
“姐？”皓木然，只是痛声的低唤着渐远的靓。
“我，不要再见到你，永远——不要再见到你！柳宇皓！”靓扔下这句话后丢下烨掩面跑了。
“……姐……”
靓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掉了，留下皓木然的呆立在秋风萧瑟的气息中，泛黄的叶铺满了整条街，却怎么也寻不回由来的路。泪眼模糊，天旋地转，不顾心脏传来脆弱的抽动。呢喃着，喘息着，却忽——轰然倒下……
诀别
靓终是没和鸿在一起，像皓说的那样，鸿接近她都是为了烨。她不恨烨，因为她知道烨很爱皓，若是以往，她还可以撮合他俩，可是现在不行了，她不能再见皓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错到底吧，也许这样皓才会真的忘记他这个姐，慢慢的接受烨。可是一想到皓将忘记她，却是觉得内心隐隐作痛。
同年，学习压力大了，面临即将的高考，靓转学了。走的那一天，她很想去跟皓说一声珍重，校园里看见烨急速掠过的身影，靓犹豫了。只是那天在那条满是落叶的街上徘徊许久。
等人么？她知道，她等不到了。
在烨来找靓的时候，靓已经全心投入进了学习，她没有忘记皓，只是暂时把他放进了心底。她甚至有些怨恨皓：她不是他最心爱的姐吗？怎么就不来看她？真的生气了？是她不要认他？还是他不要再认她作姐？
知道烨要来，靓放下学习，把自己里里外外好好收拾了一番，她要烨知道，她过的很好，她不要烨自责，只要她对皓好，只要皓很幸福就行。
烨一见到靓就“哇”的一声哭了，说：“靓，对不起，以前都是我错了，你去看看皓好不？”
靓一时慌了手脚，她拍着烨的背说：“我什么都知道的，我不怪你，你和皓好好的，我就很高兴了。”
烨却哭的更凶了，她拉着靓的手说：“靓，我求求你，你去看看皓好不？他很想你，你去看看他啊？！”烨哭的泪痕满面，接近呜咽。
靓帮烨拨了拨额前凌乱的头发，微微笑着说：“不用了，最近忙的很呢，你告诉他，说我忙完了这阵子……就去找他。”靓竟有些说不下去，她觉得她快支撑不住跑去找皓，告诉他，她也很想他。可是，她不能。
“皓真的很想你，他真的很想见见你，靓，去见见他吧！……以后恐怕……恐怕是没的机会了……”
烨哭的更凶了，只是靓突然愣住了。她拽住烨的胳膊问她：“什么叫做没有机会了？皓他……怎么了？”
烨扑进靓的怀里，她哭着说：“靓，皓他快死了。”
？！……？！
“快死了？快死了？”靓嘴里自喃着，却突然笑了，她一把推开烨说：“烨你好逗啊！是皓教你的吧？这小子一阵儿不见，又学坏了！”
可是靓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见烨低着头直抹眼泪，她说靓，是真的，皓真的快死了。
靓一个劲儿的摇头，她说不！皓让你来骗我，是不？他怪我生他的气，不认他？你告诉他，说我早都不生气了，不要再开玩笑了，这可一点也不好玩。
......
“……皓病了好一阵儿了，那时候你刚好转学，他不让我告诉你，他说怕你担心。”烨止住了哭声，面无表情，眼睛肿胀肿胀的，她看了眼靓，背过身去深深的吸了口气：“可是靓你知道不？皓他病的真的很重。恍惚中，他总是拉着我的手说‘姐，我死你会伤心么？’然后自己又会悲伤的自言自语‘怎么办？我不想让姐伤心，可是我再也不能守着姐了。”
烨的声音颤的厉害，她又转过身来，看着靓苍白无血的脸说：“好一点的时候，他就会问我，他说烨，没有我在身边，姐会寂寞么？”然后会极其难过的说：“姐一定还是再恨着我。说完就会呜呜的哭泣。我要来跟你解释，可是 他不让，他说只要靓你幸福就好。可是……”烨再也说不下去，掩面泪流不止：“可是皓他真的很想你啊！”
靓动了动僵硬的脑袋，好像硬生生被人拧断了脖子，移动着沉重的不能被支控的脚。
烨抬头，她说靓？靓转头看向烨，她想给烨笑，却突然疯了一般的跑掉了。
......
“姐，我死你会伤心么？”
......
“……怎么办？我不想让姐伤心，可是我再也不能守着姐了。”
......
“没有皓在身边，姐会寂寞么？”
......
“……姐还是在恨着皓么……？”
......
仿佛跑了一个世纪，一直这样跑下去，能回到过去吗？
靓终是没能见到皓最后一面，当靓赶到时，皓已经离开了。靓觉得皓真是残忍，为什么不让她送送他呢？毕竟他叫靓，姐。
几时竟下起了蒙蒙细雨，秋天的雨也是这么的温软吗？靓仰起脸，深深的呼吸着这湿漉漉的雨湿的味道，泛黄的叶飘飘落落，洋洋洒洒。看着这一切，靓想到了皓。
她想跟他说：皓，姐不恨你。
跟他说：皓，你死姐会伤心，会流眼泪，会哭泣。
你不要姐伤心么？
那么，你回来好不？
......
“……我想在有限的时间守着姐啊……”
......
“……烦也好，讨厌也罢，我都不在乎……”
......
为什么她会一直不明白？皓，你怨姐么，姐来迟了，这迟来的忏悔，可以接受么？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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