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瑞年刚从地里锄完草回来,正蹲在房檐坎上洗手时,忽听得场院里一声叫:“瑞年,你还不赶紧看是谁来了!”他抬头一看,却是梅子厮跟着郑凤兰来了。尽管有好几年没见过了,但是郑凤兰的模样却没啥大的变化,高低胖瘦还是前几年那样子,只是头发不再是长辫子,而是留的剪发头。
当下瑞年站起身来,取下搭在肩上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说:“梅子姐,你昨天才说的,今儿就引来了啊?”
梅子笑道:“嗨!这个没良心的货!”又说:“哎,你两个该都能认识吧?该不用我介绍吧?”
瑞年便咧嘴笑了笑说:“那谁,郑凤兰,你跟梅子姐到屋坐吧。我也不会招呼人,到屋了随便坐。”
郑凤兰厮跟着梅子进了屋里后,也不客气,自己搬了只凳子就在当屋里坐下了,梅子却含笑站到她身旁。也站在一旁的瑞年笑了笑说:“我妈我大还在地里没回来,我也招呼不来人。梅子姐,你先把咱这个客招呼一时儿,我去给咱烧水去。”
梅子笑道:“瑞年,你只知道烧个水!我们才喝了一肚子水呢!反正都是老同学,没得啥客气的。要不你两个先谝,我去把表伯表妈喊回来,叫给凤兰消停打荷包蛋。凤兰,你干脆就在瑞年屋把饭一吃,不回你干妈屋去了,咋样?”
郑凤兰笑道:“你个死梅子哎!”
俄顷,梅子已跑到了场院里。郑凤兰瞅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日,方回头看了瑞年一眼,笑了笑。此时瑞年已经在离她三尺来远处坐了下来,见她笑,便也笑了笑。尽管数年以前,他们二人在一块儿时是不会拘束的,可是现在,此情此景之下,两个人都觉得怪拉拉的,也都不知道该说啥才好。瑞年便不住的抽烟,郑凤兰却拿条手绢子不住的扇风。看着她扇了半日风后,郭瑞年终于忍不住说道:“天又不热,你扇啥风呢?”
郑凤兰便收了手绢,叠得方方正正的,装进上衣口袋里,然后淡淡一笑说:“你还会说话呀?我当你是个瓜子呢!”瑞年便也笑了笑说:“我还当你是个瓜子呢!”
郑凤兰又说:“梅子都给你说啥了?”
瑞年将烟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又想了想方说:“梅子说你看上我了,想给我当媳妇!”
“这个死梅子呢!她还给我说你看上我了呢,叫我横竖见一下你,给她个面子呢。”
“做媒不都是两头煽哄嘛?只要煽哄成了,谁还管球是谁先看上谁的呢?”
郑凤兰道:“你经验还丰富得不行!以前都说过几回媳妇?”
瑞年看了她一眼,一边往烟锅里装烟末,一边说:“明人不说暗话,我屋里穷,以前就没人给说过媒,咱俩个今儿,我是第一回相亲。多亏咱俩还认得,要是两个生人,媒人还给跑球了,还不把人难场死?”
郑凤兰呵呵一笑说:“没想到你还是个实诚人!我还当你要胡吹冒撂呢!要说啥李珺瑶呀、还有那谁谁呀,都争着抢着要给你当媳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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